送走瞭夏儒,謝宏馬上把其他負責人召集在瞭一起。
“馬兄,你馬上把風聲放出去,就說為瞭慶祝皇上大婚,棒球大聯盟的季後賽提前,此外,在季後賽之前,各傢入圍的隊伍要進行集訓,集訓地點就在甲子園。”
“謝兄弟,這是要?”馬昂吃瞭一驚,棒球隊到底是幹什麼的,他也知道,突然要集結這些人,難道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麼?
“算是個有備無患吧。”謝宏點瞭點頭,雖然確定瞭拖延時間的策略,可他卻不打算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策略是需要根據形勢發展而制定的,如今京城的局勢變幻莫測,很難說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士大夫這個群體成員很多,訴求也多,註定是很難統合起來的。不過也正是因為人多,所以變數也多,想要制訂出完美的策略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人心這個東西是極難把握的,大方向可以預估,但卻沒法落實到每一個變數上面。
激進也好,穩健也好,謝宏很清楚,手段雖有不同,可士大夫們對自己的態度是一致的,就是要趕盡殺絕。這是由雙方理念上根本姓的差異所造成的,中間絕對沒有轉圜化解的餘地,事情演變到最後,一定會以沖突而告終。
所以,盡管夏儒自己送上瞭門,拖延時間的計劃進展順利,可應該做的防備也一樣要進行。謝宏自忖沒有小說裡諸葛亮那種神乎其神的智謀,他能做的就是盡量把事情做完善,彌補掉每一個漏洞,以最強的狀態來面對有可能發生的挑戰。
“可是,賽程才進行到一半,突然停瞭,這損失……而且,咱們的隊伍太多瞭,三十支隊伍全進季後賽,是不是有點太奇怪瞭?”
聽說隻是有備無患,馬昂有些遲疑起來,每一場比賽能帶來的收益可不單是門票收入那麼簡單,博彩才是重頭,一下子停掉,損失的銀子著實不少。就算馬昂如今對大筆銀錢已經司空見慣瞭,可想到這麼一筆銀子打瞭水漂,他還是很有些依依不舍的。
“嗯,沒關系,小小損失在所難免。至於引人註目的問題麼,”謝宏擺瞭擺手,一點銀子算得瞭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豈能輕忽?倒是馬昂提的最後一個顧慮有點麻煩,謝宏隻是想做防備,可不是打算先發制人。
“這樣好瞭,就說因為賽程提前瞭,所以,為瞭比賽能更精彩激烈,季後賽的賽制由原來的十六強改成三十二強,這樣就可以瞭。”謝宏把手向下一揮,不容質疑的說道:“風聲馬上就放出去,三天!三天內,集訓就要開始。”
想瞭想,謝宏又是叮囑道:“咱們的隊伍中,若是有哪支球隊積分落後瞭的話,那就讓裁判幫忙,吹黑哨也也得把其他球隊淘汰出去。”
馬昂算是謝宏團隊中入夥最早的一批人瞭,也知道謝宏辦事的風格,謝宏做決斷之前,其他人是可以提出質疑的,也有過曾鑒提出異議,謝宏更改計劃的前例。不過,若是謝宏已經做瞭決斷,那麼就是不容質疑的,必須得到徹底的執行。
“嗯,謝兄弟你隻管放心,我馬上把事情安排下去。”馬昂一抱拳,領命去瞭。現在候德坊的文書工作已經有瞭三公公,於是,他也是水漲船高,變成瞭整個宣傳系統的負責人,謝宏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責無旁貸。
“曾大哥,現在震天雷生產出來多少瞭?”馬昂走後,謝宏又轉向瞭曾錚。
除瞭技術上的事,曾錚極少參與其他決議,謝宏也很少打擾他,不過今天的事情還真就與他相關。他凝神想瞭想,回答道:“除去做實驗的二十枚外,截至目前,震天雷總共生產出瞭五百二十六枚。”
“已經整裝好瞭嗎?”謝宏眉頭微蹙,點瞭點頭。對於這個數字,他不是很滿意,不過也沒辦法,火藥的供應本就不足,此外,制作的效率相對來講也比其他東西慢得多。
除瞭他當初從宣府帶來的那些人之外,就隻有曾傢還有那麼幾個火藥匠人瞭,除瞭軍中,很少有匠人會去專研這些東西。
對於曾錚把數字記得這麼清楚,謝宏卻並沒有感到驚訝,這位曾大哥是個極其認真的人,他經手的事情,一般都不會任何紕漏,隻不過除瞭化學技術,他對其他事情全都不感興趣罷瞭,否則還真是個再好不過的參謀呢。
“工坊那邊都是生產出來就裝箱的,二十枚一箱,零散的還沒有裝好。”
“董大哥,精鋼球棒現在生產得如何瞭?”謝宏又轉向董平問道。
“差不多瞭,現在已經生產瞭兩千多根,若是趕一下工的話,明天應該就能全部完成瞭。”董平點點頭,他這邊不存在原料供應的問題,鹽鐵雖然也是專賣之物,可有瞭皇莊的名頭,也沒人會自找不痛快來卡這個,要知道,珍寶齋的各種產品都要用鐵的。
“江大哥,球棒立即發放下去,讓各個球隊在入宮集訓的時候帶進去,此外,已經整裝好的震天雷也全部送到宮裡去,這些都要在今天完成。”
“謝兄弟,要是真要動手的話,光靠兒郎們怕是不夠吧?還是咱們這邊分一半人手進去比較穩妥。”江彬神色間很是興奮,眼角的刀疤都變紅瞭。
“不妥。”謝宏搖搖頭,“外朝對軍器司這裡盯得相當緊,雖然那那些探子不敢太過靠近,可是少瞭一半人手怕是瞞不過去的,一但被發覺瞭,隻怕他們立刻就要動手瞭。現在咱們還是以防備為主,能拖多久就多久,過得一天,咱們就強大一分。”
“那這些東西以什麼名目送出去?”江彬想想也是,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威名太盛也不全是好事,如今番子們隨便有些動作,都能在京城裡掀起一陣風浪。適才不過兄弟們會錯瞭意,磨瞭磨刀,結果就搞得外面雞飛狗跳的,要是突然發現自己這邊的一半人手不知去向,那朝臣們還不得瘋瞭啊?
“就說皇上要的玩物好瞭,直接走西安門送進去,誰敢攔著就給我打。”謝宏殺氣騰騰的說道。
老實說,他也有點著慌,眼見就是一場大變,最遲也不會超過明年,這可是大場面,他一個手藝人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眾寡懸殊之下,他心裡也談不上有什麼把握,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把每一分實力都用出來罷瞭。
“好咧。”江彬慨然應諾,他最欣賞謝宏的,就是這個痛快勁瞭。
在邊鎮打仗的時候,那些文官都躲在城裡不上戰場,可偏偏還要指手畫腳,想不出來策略就在那裡算來算去的,敵人從來沒見被他們算死過,自己人卻因此死瞭不少,算你個頭啦!還是跟著謝兄弟好,幹什麼都是這麼爽快。
“還有,馬大哥,你去通知馬公公他們,告訴他們生意先放一放,都進宮去給皇上準備大婚的事宜,珍寶齋、候德坊等處都是一樣,核心人手都撤回來,核心生意也暫停。”
“喏。”雖然謝宏的這個命令更讓人訝異,可馬文濤卻什麼都沒說。他和張定遠是謝宏最早的兩個兄弟,從頭到尾的見識過謝宏的一系列事跡的他,早就陷入徹底的盲目崇拜瞭,因此,他從來都不會對謝宏的決定有所質疑。
“書院那邊也要?”唐伯虎平時雖有些玩世不恭,可對工作還是很認真的,尤其是常春藤也花瞭他不少心血,突然要放手,也是非常舍不得。
“伯虎兄,書院那邊還是照常運作的,你不必擔心。”謝宏擺擺手,見唐伯虎還要爭辯,他正色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且不說書院沒有放棄,就算真是不得已,放棄也就放棄瞭,留得有用之身才是根本,書院以後可以重建,銀子也可以再賺,可要是人沒瞭……”
“可按理說,外朝應該不會……”
“道理?道理這東西都是人說的,隻要有實力,事情做下瞭還怕別人說嗎?”謝宏曬然一笑,打斷瞭唐伯虎的爭辯。後世所謂的帝國主義有一句話,他覺得很有道理,隻要你看上瞭一塊土地,那就先搶到手再說,隻要搶的到,律師總是會有的。
道理這玩意是假的,實力才是真的,文臣們既然已經動瞭逼宮的心,又怎麼會顧忌所謂的道理?史官總是會有的,歪曲事實也算不上什麼難事,歷史上多少事例都見證瞭這個真理。
那些相信實力的,多半都會面子裡子一起獲得。比如逼父弒兄殺弟的李世民,解決對手之後,父兄的功績基業還不都是他的?看看史書中怎麼記載的李淵吧?好色膽怯的昏庸之人,實際上呢?
那些相信道理的,比如嶽武穆,被鎖拿回京之後他是個什麼下場?喊冤?別逗瞭,若是他帶著大軍回來,還有可能有冤可喊,但他既然一個人回去瞭,那冤屈麼,呵呵,也隻有後人替他喊瞭。
因此,謝宏可不打算曰後被人兵臨城下的時候再去後悔,做好最壞的打算和最周全的準備。就算真的會失敗,也得用實力拼過瞭再說,講道理什麼的最討厭瞭,他才不會把希望放在這上面呢。
“總之,有備無患,該做的準備先做好瞭再說。”謝宏沉聲說道。
“喏。”不管有沒有疑慮,不論加入的先後,對謝宏都隻有敬佩,既然他已經做瞭決斷,眾人也不再多想,齊齊應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