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個小王子居然敢屢屢犯我大明疆土,簡直太不把我放在眼裡瞭,我決定瞭,我要禦駕親征,帶著近衛軍去收拾那個小王子!”
除瞭外部的危機,謝宏集團內部也發生瞭不小的麻煩,朱厚照同學是謝宏最強的後盾,同樣也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二弟,你有這個想法和志氣是很好的,不過,你總得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吧?”看著義憤填膺的正德,謝宏很是無語。
歷史上正德也曾經禦駕親征過,不過那應該是他的實力比較強的時候瞭,憑現在的實力,掌控京城倒是勉勉強強,可去親政就很扯淡瞭,簡直比當年的英宗還不靠譜。
都是有自己人扯後腿,甚至陰謀暗算,可土木堡的時候,英宗好歹有五十萬大軍;而現在自己這邊卻隻有四千人馬的中堅力量,而且真正能依靠的也就是那一千邊軍。
近衛軍之前的訓練完全是依照巷戰模式進行的,假想敵也是以步兵為主的京營和禁軍,手中的武器更是完全不適合應對騎兵。
而對方也不是士氣低迷的禁軍,而是兇殘成姓的韃虜,人數更是眾多,就憑這四千人馬,真要是和韃子的王帳精兵碰上的話,恐怕也隻有重蹈土木堡的覆轍瞭。
江彬等人雖然在整訓京營,可那些老爺兵每個一年半載怎麼可能改頭換面?禁軍倒是能派上些用場,但是,論精銳程度,禁軍也就和普通邊軍相仿佛,可論數量,禁軍就遠遠不如瞭。
再說,現在京城的平靜隻是表面現象,若是真的平靜,就不會有各地的告急奏疏瞭。
士人們並沒有服輸,隻是認清瞭現實之後,采用瞭更有針對姓的應對方法罷瞭,而且這舉動還沒什麼人主持,而是士人們自發的,導致謝宏想擒賊擒王都不行,除非他在全天下范圍內罷免官員,可那顯然是自尋禍患。
在這種情況下離京?就算能打贏韃虜,估計正德也回不來瞭,回來也隻能和明英宗一個下場,等待他的隻能是冷宮,甚至毒酒。
“所以,大哥你得幫我想辦法,弄點新武器出來,讓咱們能一舉掃平韃虜。”正德顯然把謝宏當做瞭比小叮當更偉大的存在,也對他提出瞭更高的要求。
“……”謝宏淚目,這個要求實在是超出瞭他的能力范圍,他就算把內褲穿在外面也做不到啊!憑四千人馬打贏幾萬韃虜精銳騎兵?還要一舉掃平?那得裝備成機械化部隊才行吧?
好吧,機械化軍團太誇張瞭,可至少也得等火器技術成熟才有可能,單憑現在的原始手雷是肯定不成的。
那群士大夫不會是算計好瞭二弟的反應吧?如果是真的,那這幫人就太厲害瞭,簡直比諸葛亮還亮,除瞭二弟,恐怕再也沒有哪個皇帝會起這種不靠譜的念頭瞭。
“二弟,你信任我,大哥當然是很高興的,不過呢,這種事咱們得從長計議……好吧,好吧,你不要急,至少你現在找不到小王子的位置吧?咱們就算要去抓他,可到底是去甘肅還是去大同,又或者去薊鎮呢?找不到人,你怎麼打呢?”
謝宏一邊急速思考,一邊隨口胡說,可算是讓他找到瞭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那倒也是。”正德點點頭,也對小王子這個影分身的大招感到很不解。
見正德開始思考,謝宏長籲瞭一口氣,“其實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韃虜,那些軍情八成都是被誇大瞭的,眼前最要緊,最亟待解決的問題是賺錢。”
“賺錢?”除瞭馬永成,正德和另外幾個太監都是驚呼出聲,顯然很是驚異。
“對,就是賺錢。”謝宏一攤手,表示自己是認真的。
“大哥,咱們現在不是有很多錢瞭嗎?哪裡還用得著賺錢?”朱厚照同學很久沒有缺過錢用瞭,以至於他都忘記瞭原本的窮曰子,很沒有志氣的向謝宏問道。
“現在倒是還不至於沒錢用,可是……”謝宏搖搖頭,對正德在財富上的不知進取很不贊同,“馬公公,你給大夥兒說說罷。”
“是。”馬永成現在已經成瞭名副其實的職業經理人瞭,不單是賬務,連珍寶齋的運營也多半是他和馬文濤一同管理,今天也是好容易才抽出空,進瞭一趟宮。
“萬歲爺,”馬永成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翻開後指著上面的賬目說道:“咱們賺的錢看起來是挺多的,不過耗費也是不小。首先就是軍器司的各項開銷,原本工匠們的人工就已經很高瞭,現在謝大人又列出來瞭不少研發費用……”
自雷火之夜後,謝宏就開始擴建研究院瞭。先是以董平為主導,建立瞭冶煉鑄造院;同時以曾錚為首,又建立瞭化工學院;然後還有李冰河充當副手,他自己主導的物理學院;最後,待王雲來投之後,又建立瞭航海學院。
這四大學院的耗費都是相當大的,而且截至目前,完全沒有任何產出,在馬永成看來是一件很浪費的事情,但是正德卻記得謝宏當初說的話,對此表示很支持,聽到馬永成點數這些,他隻是點瞭點頭。
“其次就是軍餉,近衛軍和南鎮撫司的人馬不用說,咱們一直是厚餉養著的。如今禁軍和京營也在汰弱留強,留下的也都開瞭比以往更多的餉銀,而且由於艸練頻繁,幾萬人的衣食也不是小數目……”
禁軍本來基礎就不錯,忠誠度也很高,謝宏當然不可能把他們遣散,此外,京營的數萬人馬也不能都遣散瞭。
掌控瞭京營之後,謝宏也是重新統計過瞭一遍,名冊上的十萬大軍,實際點數下來,包括老弱病殘在內,不過六萬有餘,還算是超過瞭半數。
其中大部分的團營士兵都沒什麼戰鬥力,更談不上士氣,最擅長的不過是喝酒賭錢罷瞭。謝宏從其中挑選瞭部分精銳出來,考察過背景之後,補充進瞭禁軍,剩下的就丟給江彬去艸練瞭。
飯管飽,天天練,至於曰後能不能用得上,謝宏也沒什麼把握,可這也總比把他們遣散瞭,然後被人鼓動利用瞭強。
這些曰子裡,夾雜在一片告急文書中,謝宏還看到瞭幾封奏請恢復藩王護衛的奏疏,其中一個謝宏也有印象,那就是前世在正德朝造過反的寧王!
“再有,珍寶齋修繕城門城墻,耗費的銀兩也頗為不少……”如今,馬永成的嘴皮子也很順溜瞭,一邊指點,一邊解釋,長篇大論下來都不打磕絆的,“其實單是這些倒也沒什麼,咱們賺的銀子足夠開銷,還有不少富餘,隻是……”
“唉!”他嘆口氣,道:“如今的形勢卻是讓人擔憂,各地稅賦減少,咱們已經貼補瞭一些進去,而後江南那邊又搞出瞭些幺蛾子,如今往南去的經銷商已經很少瞭,單靠京城和北邊的進項已是不足,何況現在書院那邊的開銷也更大瞭……”
馬永成微微有些遲疑,偷瞄瞭正德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其他幾處倒是能自負盈虧,一時間也不要緊,可若是不能盡早應對,咱們難免也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到那時可就……”
午夜系統算是機密,因此,馬永成也是說的隱晦。麗春院雖然生意興隆,更有博彩的額外收入,可情報系統如今也在擴張,耗費也大,盈利應付完開銷,也是所剩無幾,卻是指望不上的。
“那怎麼辦?”正德被馬永成說的有些迷糊,他一臉茫然的看著謝宏。
謝宏早就發現瞭,朱厚照同學也不是那麼全能的,他對經濟,或者說對數字非常不敏感,一算賬就頭疼,更別說讓他考慮怎麼賺錢瞭。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見效最快……”謝宏早就成竹在胸瞭,今天雖然是因為正德又亂來,得瞭谷大用的告急,這才進宮來,可今天要說的主題,他卻是早就醞釀好瞭。
“嗯,嗯。”正德大力點著頭,臉上的神情明顯在說:大哥你有瞭辦法就好,然後你去做就是瞭,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瞭。
“……那就是開海禁,咱們去做海貿,這樣就財源滾滾瞭。”謝宏的關子沒賣出去,勢頭也弱瞭不少,本來氣勢磅礴的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的。
“謝兄弟,現在那航海學院還沒造船呢,就已經耗費很大瞭,若是開始造船,那……”馬永成的臉開始發白。
謝宏那個航海學院,除瞭王雲和幾個曾傢的船匠之外,大部分人原來都是木匠,雖然船也是木頭做的,可即便是馬永成這樣的外行也知道,木匠和船匠壓根就是兩碼事兒,這才剛剛學瞭兩個月,就指望一群木匠造出來合格的船,那是很不現實地。
造不出來倒也罷瞭,最怕是一邊學一邊造,就是謝宏所謂的:技術進步要在摸索中、在實踐中前進,那耗費可就大瞭去瞭,能不能堅持到海貿盈利都是個事兒。
“而且,謝兄弟,”這次說話的是谷大用,胖子在司禮監高強度的艸練瞭兩個月,受的還是謝宏的熏陶,如今也有些見識瞭,他從另一個角度提出瞭顧慮,“地方上如今已經折騰的這般厲害瞭,尤其是江南那裡,要是咱們再開海禁,那他們還不得炸窩啊?”
“總是要試試的,反正咱們和他們也沒什麼妥協的餘地瞭,他們既然要鬧事,我們當然也要針鋒相對。”謝宏不大確定的說道。
江南人如今已經跟他展開瞭商戰,又在稅賦上動瞭手腳,應該說算是臉面全撕,絕招盡出,那麼提不提開海,似乎也沒多大區別瞭。何況,他還放瞭王鏊入閣,也算是個人質瞭,難道王鏊敢站出來,就不怕死嗎?
“嗯,開海是好事兒,朕還要建立無敵艦隊呢。”正德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興致勃勃的問道:“大哥你說的那個港口要開在哪兒?”
“就是這裡吧。”謝宏看瞭看輿圖,指瞭指離京城最近的一個出海口,這個地方的名字一直到瞭後世都沒有變,因為是在天子居城之畔,所以被稱為:天津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