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零章 破府而入

作者:上林春 字數:2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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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司馬沖狠狠一掌擊上幾案,也不顧那手掌都被震的通紅,劇痛難當,他的眼裡充滿著怒火,他沒想到,袁耽竟如此的不識相,利索的拒絕瞭卞從的提親。

“卞公是否還有話要說?”

司馬沖又註意到卞從的欲言又止模樣,不禁哼道。

“這”

卞從吞吞吐吐道:“陛下還是莫要打探為好。”

司馬沖臉一沉道:“卞卿,枉朕與你推心置腹,難道連你也有事瞞著朕?”

“也罷!”

卞從仿佛做下瞭天大的決定,猛一咬牙:“主疑臣憂,主辱臣死,臣深恨自己未能在袁府血濺三尺,那袁耽小兒著實狂妄,當著臣的面辱罵陛下,口口聲聲偽主,還有僭君不得善終,他怎能把自傢幼妹往火坑裡推”

卞從幫著袁耽把司馬沖大罵瞭一通。

“放肆!”

司馬沖又是猛的一掌擊上幾案,厲聲咆哮!

他是被王敦扶立上位的,繼的還是東海王的統胤,根本就不是宣文一脈,裴妃曾說過司馬越沒有當皇帝的野心,到底有沒有,誰都不清楚,但司馬越執政時已經反對者如雲,若是真要篡位稱帝,隻怕會死的更快,因此就算有,也不會於人前顯露。

這就是明不正,言不順,偽主也是司馬沖心裡的難言之痛,更何況袁耽還罵的如此難聽。

“來人,召蘇逸來!”

司馬沖滿面殺機,厲聲喝道。

“諾!”

一名宦人快步離去。

不片刻,蘇逸進殿,看著雙目赤紅的司馬沖,大吃一驚,施禮道:“臣蘇逸見過陛下!”

司馬沖冷聲道:“朕命你即刻發宮中宿衛,將袁耽收捕,交廷尉治罪!“

”什麼?“

蘇逸目瞪口呆。

卞從從旁解釋道:”陛下向袁耽求娶次妹女皇,但此子狂妄,無端辱罵陛下,你速去將袁耽捕來,治其大不敬之罪!“

蘇逸頓時頭疼!

以袁耽和楊彥的關系,再怎麼殺都不為過,但陳郡袁氏是妥妥的士族,冒然搜捕袁耽,那是要捅破天啊,王敦能斬殺周伯仁和戴若思,可他蘇逸又憑著哪門子去和王敦比?

他敢肯定,隻要自己做出這事,就是士人公敵。

司馬沖見著蘇逸神色,不悅道:“怎麼?連蘇卿也不聽朕的話瞭?”

蘇逸硬著頭皮道:“陛下,臣深受陛下大恩,怎會不忠於陛下,但臣以為,此事不可草率,想那袁耽,自幼失祜,拉扯兩個妹妹長大,朝中諸多公卿對其頗為贊許,若是搜捕袁耽,隻怕會惹來軒然大波“

蘇逸唇齒翻飛,列舉出一條條不能抓捕袁耽的理由,可是他忽略瞭一點,那就是皇帝最在乎什麼?

是威嚴!

如果連小小的袁耽都不能抓捕,威嚴何存?

司馬沖的面色越發的難看,那一聲聲嘮叨無比刺耳,讓他的怒火越來越難以壓制,終於,他忍無可忍,咆哮著伸手向大門一指:”走,你走,朕不想再看到你!“

蘇逸懵瞭。

司馬沖突然放聲狂笑:“天下間,除瞭一個卞卿,朕還能信誰,哈哈哈哈,走,都走,卞卿你也走,都走瞭朕也落個清靜。”

卞從把蘇逸拉去一邊,無奈的小聲道:“蘇將軍切勿頂撞陛下,主上少年心性,你越不讓他做,他越是反感氣恨,其實陛下所求無非是袁耽次妹,抓捕袁耽隻是泄一時之憤,並不會真拿袁耽如何,蘇將軍可先去拿人,請袁耽在廷尉住上幾日,老夫再去袁傢勸說,務求說得袁女皇入宮為後,屆時陛下怒氣漸消,自會放瞭袁耽,朝中不至生出過大的波瀾,並成就一樁姻緣,豈不美哉?“

蘇逸想想也是,離瞭司馬沖,他在江東將無立錐之地,回江北鐵定是被楊彥之斬殺的命,而投靠王敦或投靠劉曜那是下下之策,前者猛將如雲,憑什麼重用他一個降將,當先登還差不多,後者則是胡虜,投靠過去一輩子的名節就毀瞭,也會坐實蘇峻勾搭胡虜的流言。

因此不到萬不得己,他是不願離開司馬沖的。

更何況從卞從勸說,讓他聯想到這事真成的話,對於楊彥不吝於重重一擊,此消彼漲之下,陳郡袁氏成瞭國舅,謝氏成瞭連襟,都是皇室的親戚,司馬沖的力量會逐漸加強,這是他樂於見到的。

“陛下,臣知錯瞭!”

蘇逸連忙跪下道:“臣不明陛下苦心,虧得侍中開導,才豁然開朗,請陛下再給臣一次機會,臣立刻去把袁耽拿來!”

“嗯”

司馬沖的面容緩和瞭許多,望向卞從的目中,也現出瞭滿意之色,他發現,最忠心自己的原來還是卞從啊。

卞從適時勸道:“陛下,蘇將軍忠心耿耿,之前出言頂撞,也是為朕下著想,隻是不明陛下深謀遠慮罷瞭,今已明瞭,還望陛下予蘇將軍戴罪立功。”

“起來罷,速去速回!”

司馬沖揮瞭揮手。

”諾!“

蘇逸重重拱手,轉身離去。

”轟隆!“

轟隆!”

天色漸漸黑瞭,巨大的檑木一下下的撞擊著院墻,每一撞擊,那堅實的墻上都現出瞭一些裂痕。

又付出近千人的代價之後,第四重壕溝終於被填平,山越已經殺出瞭火氣,人人眼裡充滿徹骨仇恨,來之前,誰能料到一座小小的府邸,竟然讓他們付出瞭數千名族中勇士的代價。

不過他們不恨沈充,反而恨上瞭楊府君的每一個人。

山越有兩大姓,一姓尤,一姓山,這時,一名叫尤芒的中年人獰笑道:“弟兄們,再加把勁,聽說楊府的糧食堆積如山,錢財佈帛足足塞滿瞭十個大倉庫,美人兒更是有成千數百,破瞭這道墻,就是咱們的啦,老子諾承,人人有份,哇哈哈哈“

”嗷!嗷!“

山越人揮起刀槍,興奮的嚎叫。

沈充眉頭皺瞭皺,提醒道:”尤頭,還請約束部下,府中荀菘、荀邃及其傢人女眷不得侵擾,裴妃、荀灌和那個男嬰也不得殺害,其餘人等財務皆可歸你。“

尤芒不滿道:“這不許,那不許,難道老子的幾千弟兄白死瞭?”

沈充幾乎氣炸瞭肺,但沈氏能快速崛起,其實是借用瞭部分山越力量,而且山越桀驁難馴,說出這種話不足為奇,於是壓下怒火,耐心道:“這些人,我有大用,丞相也有大用,暫時殺不得,殺瞭必惹滔天大禍,莫非你忘瞭你的祖先是如何敗於吳人之手?

速去約束你的部下,否則捅破天,莫怪沈某未事先提醒!“

尤芒眼裡一陣兇光閃爍,不過想到先輩的淒慘往日,心裡還是有些忌憚,不禁悶哼一聲,回頭吩咐瞭幾句。

”轟!“

”嘩啦啦!“

突然之間,又是一聲驚天巨響,院墻終於被撞開瞭,還不止撞開一處,百來丈長的尺度上,被撞開瞭二三十處,府裡的一切都暴露在眼前。

”殺,殺!“

山越如發瞭狂般,大叫著往裡沖,轉眼間,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哪怕是荀崧、荀邃,面色都有繃緊。

荀灌倒是美目中含著冷芒,清叱:“放!”

“繃繃繃!”

剎那間,弓弦連響,百來架床弩射出瞭巨箭,間中還夾雜著密密麻麻的短矢。

“啊啊!”

頓時,慘叫連聲,陣前仆倒瞭一地的屍體,有的巨箭一連射穿瞭數人,如烤串般把屍體串成瞭一串。

“殺,殺!”

但山越的兇性被徹底激發,都破瞭墻,死瞭那麼多人,無論如何都沒有退走的道理,反而沖的更猛瞭,畢竟弓弩射擊是有間隙的,而身上披的甲,或多或少能抵擋一些,尤其是披竹甲的,更是夷然不懼。

卻是跑著跑著,哎唷哎唷聲連續響起,沖的最前的山越也不知踩到什麼,紛紛滑倒,跌瞭個四腳朝天,後面的止不住收勢,也跟著沖上來被同伴絆倒,短短小片刻,地面竟跌倒瞭近千人。

“娘的,什麼玩意兒?粘乎乎,滑膩膩那麼難受?”

剛有人罵罵咧咧,就見數枝火把扔瞭過來。

“轟!”

廣場上一聲爆響,熊熊烈焰沖天而起。吞吐出丈許高的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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