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四章 政治婚姻

作者:上林春 字數:2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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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宮中大擺宴席,迎接楊彥凱旋歸來,和以往一樣,全傢人圍著大號幾案吃火鍋,那時雖沒有辣椒,卻有胡椒,原產印度,自西漢年間傳入中原,價比黃金。

胡椒歷來就是奢侈品,到瞭唐朝更是登峰造極,很多富人把傢產換成胡椒保值,唐朝著名權臣元載被抄傢時,單胡椒就搜出百石,存胡椒等於存錢。

再如明朝,自洪武至成化的百多年間,官員俸祿外加戍邊將士餉銀,常以胡椒頂替,明英宗時,京官半年俸祿都是胡椒,官員們也不閑棄,每次都歡天喜地的扛回傢,胡椒是硬通貨的地位,信譽遠超大明寶鈔。

至於像現代人那樣,在燒烤攤上開開心心大撒胡椒粉,擱在古代就是大把燒錢,普通老百姓,真心吃不起胡椒。

大人們吃火鍋,孩子們另放一邊,有女千牛衛看著進食,不過女千牛衛到底是舞槍弄棒為生,並非專職保姆,照料起孩子難免粗手粗腳,母親們不時把妙目瞥過去,擺明瞭不放心。

楊彥卻不在意,他覺得兒女粗養比精養好,隻要註意衛生,應無大礙,況且孩子從小在一起長大,也有益於促進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楊彥總是想著避免康熙朝九子奪嫡的慘劇重演。

荀灌則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四個孩子在一條幾案前排排坐,因年齡不會用筷子,不過沒關系,各自拿著把小竹勺往肉靡拌麥粥裡戳,沾上食物一點點放嘴裡,看上去很累,桌面、臉上、身上也滴滴拉拉慘不忍睹,甚至吃著吃著,突然幾個孩子哇裡哇拉也不知講什麼,含含糊糊聽不清,這讓她嘖嘖稱奇。

席中氣氛融洽,眾女輪番向楊彥勸酒,三五回合下來,不禁酒意上頭,與此同時,劉曜一族數百人也安頓下來,楊彥倒沒虧待他,按候的標準賜瞭一座大宅,五重深進,自帶花園,方圓足有數十畝,過些日子,還要按照他傢的人口賜田配丁。

劉曜與小劉後站在殿前,望著那陌生的夜空,心裡感慨萬分。

從帝王淪為守陵人,其中的落差何止千萬裡?尤其是從此之後,須謹言慎行,哪怕楊彥無心辦他,可若有把柄落到別人手裡咬他一口,不死也得脫層皮。

劉曜於稱帝之前,曾編造詳端,自稱隱居管涔山中,深夜有二童子造訪,手托一劍,跪道:“管涔王使小臣奉見趙皇帝,獻劍一口。

此劍長二尺,光輝耀目,劍光隨四時而變色。

想到這,劉曜搖頭苦笑道:“假的畢竟是假的啊。”

小劉後不明其意,順著口吻道:“即來之,則安之罷,說起來,明王待我傢亦算寬厚瞭,至少沒讓夫郎如石虎般遊街示眾。”

劉曜不由打瞭個寒戰。

如石虎那般兇人,恐怕寸磔臠割都未必會討饒,卻是被楊彥活生生整成個瞭大胖子,這對於石虎來說,比什麼酷刑都殘忍。

他記得初見石虎的模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對楊彥的手段有瞭深深的忌憚。

不過楊彥待他還算寬厚,於接近洛陽之時,允許居於車內,不必策馬在外,免得被人指指點點。

劉曜又嘆瞭口氣,半生爭霸,登頂龍臺,一朝夢碎,打回原形,現已至中年,該享受的都享受瞭,當皇帝的滋味也嘗過瞭,他隻望宗族保全,安渡餘生,不過眼下有個難題,因財富奉瞭楊彥,傢無餘財,一大傢子的吃喝成瞭燃眉之急,別傢尚可偷偷留些錢財,他不行,為免被人抓住口實,必須悉數上交,以府中餘糧來看,最多三五日便要斷糧。

去求楊彥,他拉不下臉。

小劉後也為此發愁,看瞭眼劉曜,吞吞吐吐道:“郎君,以遊公之才,必為明王所用,傢資應是不缺,想郎君在位之時,對遊公頗多信重,遊公理當感懷,不如妾明日去遊公府上,求見遊夫人,借些錢糧,把這陣子撐過去再說。”

劉曜心情異常煩躁,向自己昔日的臣下低三下四去借糧,還是求見,與其如此,真不如舍瞭這張臉去求楊彥呢。

他好歹做過皇帝,心裡總有些傲氣。

這時,一名仆役來報:“稟郎主,少府門下禦府令求見。”

“哦?”

劉曜訝道:“快請!”

禦府令掌皇帝金錢珍寶、衣服,相當於楊彥的錢袋子,歸於少府管轄,劉曜似是想到瞭什麼,目中泛起瞭異彩,與小劉後同向外望去。

果然,一名面相平庸的中年人匆匆而至,拱手道:“劉候,我主憂你初來乍到,用度有缺,特命仆送些財貨過來,車在府外,此為清單。”

說著,從懷裡取出一份簿冊遞上。

“足下客氣瞭!”

劉曜回瞭一禮,便接來簿冊,打開一看,面現喜色,計有谷麥稷等各類糧食萬石,絹佈千匹,五銖錢百萬,豬羊各五百頭,糖鹽百斤,綿百斤,棉千斤,這個棉,就是棉花,隨著棉種引入,棉的種植范圍日益擴大,但是有個問題,棉籽難脫。

目前是靠人工脫籽,勞動量大,效率低,使得棉佈並不便宜,且因棉種的缺陷,棉佈的品質也不太高,導致瞭棉佈的地位很尷尬,論起柔軟華貴,遠不如絹,論起價格,又高於麻佈,達不到楊彥預期,暫時棉主要是當作棉絮使用,填充被褥和冬衣,既省瞭去籽的工序,又保暖禦寒,價格便宜,深受廣大士庶的喜愛。

甚至彈棉花這一行當也自發的出現瞭。

以劉曜傢數百口平攤,這些財貨其實不多,但渡過春荒綽綽有餘,劉曜不禁心生感激,可同時,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一傢人紛紛湧出,把貨物糧食搬運回府,忙忙碌碌中,已是深夜,楊彥於飯後,留宿於慧娘房裡。

慧娘雖然性情平和,在床榻上又不如別的女子那樣百般奉迎,卻青春年華,又是久曠之身,沒多久,就被楊彥撩撥的動瞭情,倒也是小小的放飛瞭一回自我。

房中那巨大的響動已經止歇,慧娘回想著剛剛的放縱,面紅耳赤,把腦袋深深在埋進檀郎的懷裡,隻餘一頭漆黑的烏發,與頸脖間的那一抹雪白在外。

楊彥對慧娘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就好象前世領到瞭紅本本,對照片上的另一半油然生出瞭神聖的責任感,哪怕他身邊有很多美人,但慧娘作為他的妻子,仍是獨一無二,楊彥不願與皇後之間的關系,是純粹的政治關系,他覺得男女間還是單純些為好。

念及於此,楊彥把慧娘摟緊瞭些,輕笑道:“慧娘,這段時日我好好開墾你,非得播下種子不可。”

慧娘不依的拱瞭拱,紅著臉道:“郎君不可獨寵妾一人,否則叫姊妹們看瞭笑話,其實懷孕產子,陰陽交泰,講究個機緣,此事急不來的,阿母也說妾的身體沒有問題,郎君不必刻意為之,順其自然即可。

對瞭,妾有一事要告之郎君,孫氏女孫媚年前已來瞭洛陽,居於別院,妾打算三日後把孫娘子接來,與郎君圓房,你看可好?”

楊彥暗暗嘆瞭口氣,說句混帳話,他幾乎都要忘瞭孫媚,主要是孫媚的姿色與身邊諸女相比,不算出眾,又久久不見面,難免生疏,這讓他心裡有些猶豫,想著要不要與孫媚解除婚約,還她之身。

見楊彥不答話,慧娘略一沉吟,明白瞭緣由,抬起腦袋,勸道:“郎君,孫娘子被你生生耽擱瞭好幾年,縱使你對她並無恩愛,卻不可讓人心寒,更何況你若棄瞭孫娘子,郯城父老會如何著想?郎君縱使不願,依妾之見,還是委屈下自己罷。”

楊彥苦笑著搖瞭搖頭,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孫媚不單單代表孫氏,而是象征著郯城數十萬父老,又是一樁政治婚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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