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李植笑瞭笑,也不答肖光偉,又朝十幾米外自己院子前面站崗的兩個傢丁招瞭招手。那兩個傢丁知道李植的意思,也走過來圍住瞭肖光偉。四個強壯的漢子把肖光偉圍在中間,把肖光偉嚇得脖子都縮瞭起來。
那張有幾分俊俏的臉上,漸漸寫上瞭畏懼。
李植淡淡說道:“肖光偉,別說你爹認識一個刑房吏司,就是你傢人認識同知大人,我都敢打你到生活不能自理,你信不信?”
聽到李植的話,肖光偉臉上一白。他不知道李植是不是吹牛,不過無論如何現在是四個人圍著他一個人,李植如果讓這些打手揍他,一動手肯定是他肖光偉先吃虧。
而且李植自信的話,確實讓他懷疑自傢的關系罩不住,讓他半信半疑瞭。
吞瞭口口水,肖光偉不敢再托大,退後三步逃出四個李傢傢丁的包圍圈。見四個傢丁沒有追上來,肖光偉瞪瞭李植一眼,撒腿逃瞭。
“李植,你別囂張,你等著!”
李植朝逃跑的肖光偉喊道:“再讓我看到你纏著崔合,我一定揍你!”
看見肖光偉撒腿逃走,崔合咯咯笑瞭起來。她拍手叫好,臉上興奮得紅撲撲的,說不出來的高興。
“李植好厲害!趕走蒼蠅瞭!”拍瞭拍李植的肩膀,崔合親昵地說道:“以後你就做我的擋箭牌瞭!”
“擋箭牌麼?”
李植淡淡地笑瞭笑,沒有多說。
見李植不答自己,崔合又問道:“你出門是要去哪裡?”
“我去我的紡織工廠看看。”
崔合睜著大眼睛,緩緩說道:“我聽爹爹說你蓋瞭好大的織坊和紗廠,雇瞭幾百人呢!李植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瞭?”
李植笑瞭笑,雲淡風輕地說道:“還可以吧。”
崔合好奇地說道:“我還沒見過幾百人的大作坊呢,李植你帶我去看看吧!”
李植看瞭看崔合,點頭說道:“走!帶你去瞧瞧熱鬧!”
李植帶著崔合往東城門走去,出瞭城門走瞭一刻鐘走到瞭紡織工廠。
看到李植帶著崔合來瞭,紡織工廠門口站崗的四個傢丁紛紛躬身抱拳行禮,這種受人尊崇的感覺,又讓崔合一陣興奮。
進瞭工廠,看到各個廠房裡熱火朝天的忙碌情景,崔合問道:“李植,你這工廠一個月能生產多少棉佈?”
“我這工廠每個月能產一萬五千匹棉佈!”
“四百個人能產這麼多佈?我聽娘親說一個織工三、四天才能織一匹佈呢。”
“我的織機不同尋常,效率是普通織機的四倍!”
“這麼厲害?”
在織坊看瞭一陣,李植又帶崔合到紗廠參觀。紗廠裡機器響噪忙碌紡紗的情景看得崔合滿肚子的好奇,又問道:“李植,你這紡紗機怎麼都用木板罩起來看不到裡面結構?”
“裡面的機器結構是我的秘密,當然不讓人看!”
“那你這紡紗機的速度是一般人的多少倍。”
“我這紡紗機的效率是普通紡紗機的五倍,八天就能紡出一擔細棉紗。”頓瞭頓,李植又說道:“你知道董傢佈莊的李傢精棉佈嗎,那精棉佈就是我這紗廠和織坊生產出來的,十分暢銷。”
“李傢精佈啊!我聽說過的!好厲害好厲害!這就是你上次說的科技的力量麼?”
聽到李植的話,崔合興奮地拍著手,看向李植的目光裡都有些崇拜瞭。
“說得對,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兩人正在說話,李植旁邊的一個中年女紗工抬頭看瞭看崔合,嘟囔道:“哪裡來的這麼俊的姑娘,倒是配得上我們東傢呢!”
聽到她大膽的話,其他女紗工也抬頭看向崔合,七嘴八舌地說道:
“確實是個俊俏的姑娘!是我天津城裡有數的漂亮呢!”
“配我們東傢最好瞭!”
“東傢真有眼光!”
聽到工人們露骨的評論,崔合有些害羞,低著頭站在那裡有些進退失據。好久,她才壯著膽子抬起頭,偷偷看瞭一眼李植。
沒想到,她卻看到李植正不正經地對自己眨著眼睛。
自己明明偷偷看他瞭,他卻沖自己眨眼睛!李植什麼意思,戲耍自己麼?
崔合這下子笑不出來瞭,她咬著嘴唇,小臉一下子變得血紅,一下子就把頭低下瞭。
站在那裡沉默瞭一陣,崔合低著頭就往紗廠外面走。
李植趕緊跟上去,問道:“崔合,你看完瞭麼?”
崔合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隻答道:“看完瞭,我要回傢去瞭!”
“我送你?”
崔合一跺腳,氣忿地說道:“不用!我自己和丫鬟回去!”
李植見崔合急著要回傢,笑瞭笑,不再追趕,而是讓兩個傢丁跟在後面護送崔合。
董至義把李植的李傢精佈販到京師、山東、河南、甚至江南,在各地都收到瞭好評。
京城城西,大明首輔溫體仁傢裡的正堂上,桌子上擺著幾匹李傢精佈。溫體仁和夫人秦氏站在桌子前面,仔細地看著這幾匹佈。
“夫人你看,這佈的經緯極為精細,都是一般粗細,沒有粗大成撮的。溫達和我說瞭,這李傢精佈一匹隻要一兩,和普通棉佈一樣,卻精細瞭這許多!這佈極為暢銷!這幾匹精佈都是溫達搶購回來的!這樣的佈做出來的衣服,相比粗佈來說是十分體面的。這佈還寬,做衣服省瞭縫一道線。用這種佈給下人們做夏衣,要比用粗佈好得多。”
秦氏嘆瞭一口氣,說道:“你不要宰相的面子我還要誥命夫人的臉呢!我們傢裡的這十幾個仆人多的跟瞭我們十來年瞭,少的也跟瞭你四、五年瞭,你就找瞭幾匹精棉佈來打發他們,就不能買幾匹綢緞來給他們做衣服麼?”
溫體仁尷尬地笑瞭笑,好言說道:“夫人,我一月俸祿隻有十多兩,傢裡卻有八口人,哪裡還有銀子給下人做綢緞衣服?”
秦氏聞言十分不滿,吶吶說道:“我聽人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怎麼我傢的丫鬟仆人就如此不堪?別人隨便一個侍郎,或者小小一個給事中,傢裡的仆人都是鮮衣怒馬的,你堂堂宰相,卻讓仆人穿棉佈衣服,出門都要讓別人傢的傢人恥笑。我和那些命婦見面,別人看我的局促,看見我丫鬟的寒酸,都一臉的瞧不起。”
溫體仁聽見妻子的抱怨,隻能緩緩說道:“讓夫人委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