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仍舊是遺世獨立般存在的幹凈,讓人升起保護欲,也讓人升起施虐欲。
想要保護這難得的美好,也想要摧毀這美好。
極致的矛盾就像巨大的誘惑力,吸引著沈釋。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擁有一個人。
想要她成為自己的。
隻打上他的標簽。
他深吸口氣,努力平復心口瘋狂洶湧著的占有欲和陰戾的情緒。
“以後不可以給除瞭我以外的人畫花瞭,知道嗎?”
那樣會讓他覺得他不是她心中最特別的存在。
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
“依賴我吧嬌嬌。”
或許是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小可憐眨巴瞭下眼睛,伸手點瞭點他的臉頰。
沈釋就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頰上。
“我這樣的人很可怕吧?可是我不想放手。”
看見她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像是活瞭過來一樣。
那灰暗無光的人生,仿佛一剎那間突然就遇見瞭光開滿瞭花。
他拒絕過,遠離過,是她自己纏瞭上來的。
“嬌嬌不知道我是怎麼出生的吧?我是作為我哥哥的救命血出生的,但是在那個傢裡,我卻是個沒有必要存在的人。”
說著這些的時候他眼裡沒有太多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他從小就遭遇這種對待,已經做到心無波瀾瞭。
顧若嬌就抬眸看瞭看他。
她之前看過沈釋的資料。
他的出生是計劃中的,因為他的哥哥需要他的臍帶血救命。
沈釋的媽媽身體不好,醫生曾經說過隻適合生育一個孩子。
然而哥哥出生卻有白血病。
為瞭救這唯一的孩子,沈釋在父母的計劃裡出生瞭。
一個帶著希望出生,卻沒有得到珍重的孩子。
他的出生沒有得到傢人的喜愛,反而遭受瞭很多不公平的對待。
在這個傢裡永遠都是以哥哥為先,他不能哭也不能笑,更不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撒嬌玩耍。
因為哭瞭會吵到哥哥,笑瞭會讓身體不好的哥哥難過。
他時常被父母遺忘,隻有保姆在照顧他。
加上因為他的出生,沈釋媽媽的身體更差瞭,勉強熬瞭兩年就去世。
而哥哥也因為身體實在太虛弱,隻活到瞭十一歲也離開瞭。
沈爸爸雙重打擊下,將所有的怨憤都發泄到瞭沈釋身上。
他是在打罵中長大的。
顧若嬌心疼地伸手摸瞭一下他的眼尾。
湊過去,學著他之前的動作,額頭抵著他的額。
沈釋眼皮顫瞭顫,片刻後緩緩閉上眼睛。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活在這個世上。
直到遇見她。
良久,他才緩緩睜眼,望著顧若嬌。
“嬌嬌是不是在心疼我?”
沈釋之所以會成為心理醫生,一開始是因為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對他。
但等他長大後他逐漸明白,哪有什麼為什麼,隻不過他是那個剛好可以用來發泄的途徑罷瞭。
“是在心疼我對吧?”
他撫著她的臉,鼻尖親昵地蹭蹭她的鼻。
小可憐就學著他的動作,也蹭瞭蹭他的鼻尖。
這一刻,她的眼裡隻有他一個。
心底的那些陰暗的情緒統統消失。
沈釋憐惜地吻瞭吻她的指尖,如虔誠的信徒。
“如果我有病的話,那你就是我的藥。”
他唯一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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