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高位之上，老皇帝懷裡摟著個衣衫半褪的姑娘，不是那秋桑還會是誰。

顧若嬌有些意外。

因為她以為秋桑是要吊死在許子規這棵樹上的啊，為此甚至偷偷調理身體打算懷上孩子。

她下意識看向許子規，卻見他目不斜視專心地喝著手上的酒，仿佛昨夜才與他交頸到深夜的女子，不是依偎在老皇帝懷裡的人兒。

——難道是許子規這個王八蛋把秋桑送到老皇帝面前瞭？！

怎麼想都覺得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結果系統說不是。

系統：是秋桑自願的，大概是被你刺激到瞭。

顧若嬌無辜：怎麼就是我刺激到瞭。

不過隨後想起謝容暄為她出氣的事。

所以她投身到老皇帝身邊，是想著能壓她一頭？

怪不得孫奉鑾剛剛一臉沒眼看的表情。

不過這些都不是顧若嬌要操心的。

今夜她就是個觀眾的身份，隻要她彈好自己的曲兒就好瞭。

因著上回一曲將軍令讓眾臣都有瞭印象，這一回顧若嬌依舊是彈的將軍令。

隻不過少瞭之前的激昂和莊重，而是多瞭幾分沉重和悲哀。

這是她演奏給枉死的開國將軍的。

老皇帝雖然色令智昏，但也不是傻的。

他天天沉迷於美色和取樂中，自然能聽出曲音中的區別。

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威嚴。

他不過是微微一皺眉，宴席上的人便全都心驚膽顫瞭一下。

除瞭謝容暄。

他撐著腦袋，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望著人群矚目中的小樂伎。

她一臉無辜，似乎不知道自己做瞭什麼的樣子。

與他一般，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竟公然挑釁皇帝的威嚴。

謝容暄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寵著瞭。

他緩緩開口，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八道：“此曲十分振奮人心，陛下難道不覺得嗎？”

老皇帝就愣瞭愣，不解的看向謝容暄。

謝容暄卻沒有回應他，隻是端起酒杯抿瞭一口。

老皇帝猜疑地瞇起眼睛。

正要說什麼，就聽謝容暄又開口：“倒是臣剛剛得知瞭一件事，聽聞東陵侯在蜀地集結瞭一支十萬大軍，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老皇帝一聽臉色猛地就變瞭，哪裡還顧得上那不倫不類的將軍令，犀利的目光落在瞭許子規和他爹身上。

老皇帝：“東陵侯，謝首輔所言可是真的？”

東陵侯自是矢口否認的。

許子規更是溫聲的反駁一番，並懇求老皇帝明察，最後再暗示一把：“卻不知是不是子規此前與謝大人有過齟齬，謝大人才這般誣蔑子規與爹爹對陛下的忠誠之心。”

謝容暄唇角微微上揚：“東陵侯世子這是在指證我捏造罪名？”

許子規：“臣不敢，卻不知首輔大人又有何證據，證明我與爹爹有謀反之心！”

他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顧若嬌知道那是因為但凡不足以令他取信的都讓他殺瞭。

剩下的那些，父母子女都在他掌控下，根本不敢背叛許子規。

可他不明白，過度的壓迫隻會讓人升起反抗的心。

謝容暄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因為開口的是另一個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我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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