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顧若嬌又被燕宥琛支使來守夜。
而且為瞭避免顧若嬌故意弄壞扇柄,然後拿出去換錢,所以幹脆讓藍翀在外頭買十文一把的扇子回來,讓顧若嬌慢慢糟蹋。
看見那扇子,顧若嬌頓時連精神都沒有瞭,哪裡還有往常的熱情勁,悶悶不樂噘著嘴。
倒是燕宥琛心情舒暢極瞭,連帶著也覺得這夏夜沒那麼悶熱難熬瞭。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兩條腿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疼痛難忍,全是因為摻瞭腐骨的安神香都被處理掉的關系。
隻是他常年使用安神香,身體已經有瞭耐性,現在夜裡就算點再多的安神香都沒用。
倒是……
他借著書籍的遮掩,瞟瞭眼支著下巴已經開始在小雞啄米的顧若嬌,想起瞭十幾天前的夜晚。
那夜他又做瞭噩夢,夢見瞭他的父親被細作所害,夢見慘死在長平關的八萬將士,夢見他們面目全非渾身鮮血。
他陷在夢魘中無法醒來,隻覺得像是溺在瞭水中,無法自救。
可就在那時,他感覺到有一抹溫熱緊緊地握住瞭他的手,將他從溺亡的恐懼中拉瞭回來。
那手十分柔軟,卻牢牢地抓住瞭他。
燕宥琛從夢魘中驚醒瞭過來。
就見自己的手正搭在瞭顧若嬌的手背上。
不知何時,原本靠坐在床尾的人挪到瞭床頭來,而他在夢魘中無意識地碰到瞭她的手。
燕宥琛一向不喜他人近身,尤其是她這般自作主張的行為。
當下就是怒從心起。
可還未暴起,就看見床頭邊擱著一盆未完全消融的冰。
原來是她貪涼才挪到瞭床頭來的。
那一刻燕宥琛有些罵不出來,隻是氣憤地抽走瞭自己的手,閉上眼睛。
夏夜悶熱難熬,他無法快速入眠,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一幕幕的鮮血。
可就在那時他聞到瞭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那味道很淡,有點甜,但又不會太膩味,似乎還夾雜一點青草的味道,讓人覺得這悶熱的夏夜都沒那麼煩躁瞭。
燕宥琛不由自主地嗅瞭起來,試圖找出這味道的來源。
可那玫瑰香太淡瞭,若有似無,如風一般隨時消散。
而且味道十分劣質,一聞就知道不是新鮮玫瑰做的。
但燕宥琛卻控制不住想要把這股玫瑰香納入懷裡的沖動。
所以他睜開瞭眼睛,看向趴在床邊兀自睡得香甜的顧若嬌。
片刻後,燕宥琛做瞭一件活瞭二十多年都不曾做過的事。
他如同一個登徒子一般,輕手輕腳地湊到顧若嬌身邊嗅瞭嗅,從她身上聞到瞭淡淡的玫瑰香。
湊近瞭後,那股香氣就不再是若有似無的瞭,而是像是隨時能一手掌握一般。
隻是這玫瑰香有些劣質,總讓人覺得可惜瞭。
至於可惜什麼,他也想不通。
隻是後半夜他不再夢魘瞭。BIquGe.biz
之後有顧若嬌陪著的那幾個夜晚他也睡得很好。
這種感覺燕宥琛不是很喜歡,所以最近就不讓她守夜瞭。
而他也回到瞭總是失眠的狀態。
此時此刻,看著已經連敷衍都沒有,趴在床邊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顧若嬌,燕宥琛心情非常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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