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朝廷重臣,這裡是皇宮重地,在朕的面前,如此推搡,大失為臣之禮,當朕不存在嗎?你們把朕置於何地?”孫權板起臉,責罵道。
朱據和朱然這才住手,氣哼哼的回座。孫權看向劉茂,這才問道:“你忙乎這麼長時間?可有什麼成果?”
孫權沒提劉茂沒有旨意就擅自出兵的事,顯然也是存在保劉茂的意思。劉茂當然心領神會。
“皇上,微臣得到線報,城外朱傢莊園,有人密謀造反!朱傢是吳郡四族之一,朝廷抵柱,微臣不敢造次,更不敢怠慢。微臣想,微臣出兵封鎖朱傢莊園,固然冒犯瞭朱傢的威嚴,但若因此洗脫朱傢造反的嫌疑,則朱傢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舉措。而如果微臣對此事置之不理,那就有違皇上信任,微臣良心更是過不去。”
朱然大怒道:“說的好聽!你為什麼不稟告皇上再行動?”
劉茂看著朱然,嘴角勾出一絲微笑,說道:“微臣防止的就是這種情況的出現!”
“哪種情況?”朱然沒回過味來,跟著劉茂的節奏問瞭一句。
劉茂看著朱然,義正辭嚴道:“我沒說,皇上沒說,你怎麼知道我事先沒有稟告皇上?”
朱然一下語塞,支吾瞭半天,方才說道:“我猜的。”
劉茂說道:“此事不但關乎朝廷,還關乎你們朱傢的幾世聲譽,你就靠猜的?其實事實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瞭,就是你們在皇上的身邊,早就買通瞭人手瞭。皇上這邊有什麼風吹草動,隻要與你們朱傢,與四族有關,你們都能第一時間得知。
我就是為瞭防止你們提前知道我的行動,所以才擅自做主出兵,事後才趕回來匯報。”
孫權贊賞道:“好!一心為公,不懼誹謗。”
朱據比朱然冷靜一些,問道:“那你忙活這麼長時間,可找到我們朱傢造反的證據瞭?”
劉茂說道:“造反的證據暫時還沒有,收繳的東西太多,我安排瞭幾十個人在一一整理,到現在也沒有整理出來一半。但黨同伐異的證據,卻是板上釘釘,抵賴不得。”
“什麼黨同伐異?”朱據怒道,“少血口噴人!”
劉茂正色道:“我從不說無根據的話。而且,從私人角度出發,我倒巴不得你們成功。但於公,我卻不能對此視之不理。”
孫權問道:“這麼說,你搜到的是對徐平不利的證據瞭?”劉茂為人小心,來建康時間不長,沒什麼仇傢,要說宿怨,隻有與徐平的關系能夠夠的上,所以孫權一猜就中。
劉茂說道:“不錯!雖然抓到的人矢口否認,但從他們屋裡搜出來大量卡片、冊子,都是關於徐平的黑材料,其中極盡造謠生事之能事,連我都看不下去。微臣知道皇上正等著消息,所以有瞭這點收獲,便快馬加鞭趕回來匯報。”
孫權看著朱據和朱然:“你們怎麼說?”
朱據和朱然都是愕然,“皇上,我們確實不知,更從未安排針對徐平的栽贓陷害,還請皇上明鑒。”
孫權站起身,說道:“明不明鑒,不是朕說瞭算。朕要的是事實。這事,交由闞澤審理最為合適,就交付邢獄司辦理。朱傢世代官宦,朕法外施恩,不拘朱傢之人,但朱傢人這段時間不能出傢門。劉茂,你繼續安排人手,徹查朱傢莊園,有什麼進展,隨時向朕匯報。”
朱然還想說什麼卻被朱據拉住,草草謝恩後就離開瞭皇宮。
朱據和朱然走後,孫權收起笑容,看著劉茂,冷冷問道:“說實話吧,你這是弄什麼鬼?”
劉茂一愣,旋即笑道:“皇上,您老怎麼知道小的在弄鬼?”
孫權冷哼道:“少拍馬屁!朕還沒老,不用‘老老’的稱呼。徐平在四族眼裡算什麼?四族會大費周折去對付他?道:“你有想法很好,但事先不告訴朕,是不是有些太不把朕放眼裡瞭?”
劉茂說道:“剛才微臣的話是真的。皇上身邊,不可避免會被人收買。微臣不敢保證告訴瞭皇上,這個方法還繼續有效。而且,微臣自己實施,一旦搞砸瞭,也是微臣自己一人背鍋。”
孫權想瞭一下,臉色稍霽,問道:“你是如何做的?”
劉茂笑道:“我當然也是買通朱傢莊園的園丁瞭,幾吊錢就夠!事先準備好我需要的東西,等我去搜剿,然後再裝模作樣慢慢整理,就行瞭。”
孫權踹瞭劉茂一腳,“這是對你擅自做主行動的處罰,去吧。這事就交給朕來幫你擦屁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