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可知這是欺君罪?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723

房玄齡話一出口,秦瓊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一旁的房遺愛,臉上盡是為難之色。

過瞭半晌,生性耿直的程咬金輕聲問道:“房丞相是要讓駙馬去軍營?”

“不錯,犬子性情頑劣。”說著,房玄齡瞪瞭房遺愛一眼,有些難為情的看著三人,“老夫打算讓他去到軍營歷練一番,不然這樣下去恐生禍事。”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語,房遺愛苦笑一聲,暗自嘀咕,“看來爹爹一心認定我去過平康坊瞭,不過這個消息到底是誰捏造出來的呢?難不成是襄城?!”

聯想到襄城這幾日的舉動,房遺愛更加確信瞭這一點,“不錯,一定是她瞞哄高陽的!”

就在房遺愛暗自猜測的時候,生性沉穩的秦瓊開口說道:“房駙馬身為駙馬都尉,去到軍營恐怕不合例吧?”

秦瓊話音剛落,尉遲恭一拍手掌,應和,“是啊,駙馬都尉可是從三品的官職。雖然是個虛銜...但也是個官兒啊。”

見秦瓊三人出言搪塞,房遺愛心中很是感動,畢竟再世為人的他可不想丟下“何榜首”這頂帽子,去到軍營從頭再來。

房玄齡的心事被三人的言語打消瞭大半,無奈之下,心生感慨,“哎,房某何嘗不知。但這個畜生桀驁不馴,常做些出格的事情。日後恐怕難以成人啊!”

聽到房玄齡的感嘆,秦瓊三人彼此用眼神交流瞭一下,暗想,“難以成人?長安酒肆粉壁題詩,望月臺一擊擊殺突厥賊子,這可都是房丞相您的兒子做的!”

獨自喝下一杯水酒後,房玄齡看向秦瓊,臉上盡是羨慕之色,“倒是秦元帥的外甥,國子監佈衣榜首何足道。常聽人說此子文采一流,就連歐陽詢、虞世南都對他誇贊不已呢。”

眼下秦瓊早已得知房遺愛的真實身份,面對房玄齡的誇贊不禁老臉一紅,“哪裡,哪裡。還是丞相教子有方啊。”

“哎,我這個兒子一點都不像我。”房玄齡心中苦悶之下,多喝瞭幾杯,臉頰微紅的說道:“文是一點不成,武隻會打獵騎馬,還夜宿平康坊。。。”

話說一半,房玄齡自知食言,連忙閉上瞭嘴巴。

見房玄齡如此說,秦瓊臉色一變,心中盤算,“平康坊?何兄弟這幾天身染重病,絕不會去到那種地方吧?難不成其中有誤會?”

坐在他身旁的尉遲恭、程咬金也紛紛對此事表示懷疑,不過礙於房玄齡的面子,他們二人還是連連點頭,偷偷對房遺愛送出瞭同情的目光。

房玄齡見三人沉默不語,不由暗叫傢門不幸,轉而將話鋒對準瞭別處,“聽說當日在望月臺擊殺突厥賊子的少年英雄,也是元帥的親屬?”

程咬金、尉遲恭早已看破瞭房遺愛的化名,好奇之下,不由紛紛看向秦瓊,想看看他如何會對。

“這個...”沉吟一聲,秦瓊眼珠一轉,拱手說道:“實不相瞞,那少年是秦某的女婿。”

秦瓊此言一出,尉遲恭、程咬金差點沒蹦起來,看向房遺愛眼神中盡是驚愕,“女婿!”

“女婿?元帥好福氣,好福氣。”不同於得知真情的尉遲恭二人,房遺愛對於秦瓊則滿是羨慕,“依老夫我看,今年的武科場此子定是魁首!”

酒意上頭的房玄齡輕舉酒杯,喃喃嘟囔,“何榜首科舉狀元已經是板上釘釘,這下元帥又多出瞭一個狀元女婿。好,好。一門雙傑,不失為一段佳話啊。”

秦瓊被房玄齡誇得有些心虛,拱手笑道:“佳話,佳話。房丞相,同喜同喜。”

“哎,不能到軍營歷練一番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等著聖上傳旨將他變成宦官?”見房遺愛始終站在一旁,房玄齡心生不忍,輕聲說道:“坐下吃酒吃菜。”

聯想到自己之前被血霧骷髏所傷的胸口,尉遲恭第一個坐不住瞭,“宦官?別啊!”

程咬金對房遺愛的印象不錯,隨即開口問道,“是啊,堂堂駙馬怎麼會做太監呢?”

房玄齡平日生性嚴謹,對於水酒幾乎碰都不碰,所以幾杯下肚接著酒勁便將心裡話說瞭出來,“幾位不知道,這忘八端前幾日流連秦樓楚館。這不高陽公主都跑到我府上哭訴來瞭,萬一這事兒傳進宮裡...可怎麼辦好啊!”

程咬金、尉遲恭雖然知道這事房遺愛是被冤枉的,但礙於面子卻無法說破,隻能坐在一旁打量起瞭房遺愛,“這個...”

聯想到房遺愛還要去到國子監讀書,秦瓊眼神一轉,心生巧計,“丞相,莫不如讓駙馬跟著秦某學習些刀槍棍棒?一來可強身健體,二來秦某也好幫丞相看管於他?”

“真的?”正在暗自嘆息的房玄齡,聽到秦瓊的話大喜過望,一把拉住秦瓊的手腕,連聲說道:“如此多謝元帥恩德。”

得知房遺愛身份後,秦瓊心亂如麻,趁機說道:“丞相客氣瞭,眼下天色還早。不如我帶駙馬去府上熟悉一番?等到明日便讓他去我府上學武?”

“好,好。如此...愛兒快去送送三位國公。”說著,房玄齡連忙其實,可還沒等他站穩身形,便一個趔趄重新坐在瞭木椅上,“老夫喝醉瞭,不能送國公出府瞭...”

見房玄齡不勝酒力,秦瓊三人輕笑一聲,隨即在房遺愛的陪同下走出瞭正廳。

離開房府,秦瓊風風火火的朝秦府趕去,留下房遺愛在尉遲恭、程咬金的陪同下暗自心驚。

“難不成元帥要...”想起秦瓊在長安客棧閣樓的警告,房遺愛咽瞭一口唾沫,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來到秦府正廳,秦瓊接連喝瞭兩杯茶水,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瞭茶盞。

喝退府中小廝後,秦瓊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房遺愛喝道:“房遺愛!你膽子也太大瞭吧!”

面對秦瓊的呵斥,房遺愛不敢抬頭對視,隻能看向瞭身旁的程咬金、尉遲恭二人,“國公,我。。。”

秦瓊坐在正位,氣的胡子直顫,“冒名參加“蔭生恩科”知道是什麼罪過嗎?”

“蔭生恩科乃是聖上欽點,冒名可是...”

程咬金話說一半,便被尉遲恭的喝聲打斷瞭,“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說著,秦瓊嘆息一聲,“你若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也就罷瞭,我倒還能替你遮掩。可你竟然是當朝宰相、梁國公房玄齡的兒子,而且還是高陽公主的駙馬!你讓我如何替你遮攔?”

聽著秦瓊略帶怒氣的話語,尉遲恭輕搖腰帶,微笑著說:“這不正好麼,門當戶對娶瞭京娘做小妾。”

秦瓊正在氣頭上,見尉遲恭出言取笑哪裡還能忍得住,“尉遲老黑,我今天不打死你。。。”

尉遲恭見秦瓊發火,隨即也意識到瞭自己的失態,連忙對著秦瓊抱拳賠笑,接著不忘對身旁的程咬金使瞭一個顏色。

見尉遲恭求助,程咬金連忙站起身來,勸解道:“二哥,別傷瞭和氣!”

重新坐在座位上,秦瓊冷哼一聲,向房遺愛問道:“哼!你說吧,你想怎麼著?”

望向秦瓊、尉遲恭、程咬金,房遺愛自認三人生性秉直,完全可以講心事坦誠相對,隨即清瞭清嗓子,起身對著幾人躬身行禮。

見房遺愛竟然行如此大禮,三人面色微變,尉遲恭、程咬金紛紛起身回禮,而秦瓊則坐在木椅上不為所動,顯然是被房遺愛隱瞞身份一事起的不輕。

“三位國公,小子既然做瞭皇傢駙馬,日後仕途顯然無望,最多不過是一介虛職而已。”說著,房遺愛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計劃對三人說瞭出來。

“我打算借助國子監會試考取功名,去博狀元郎。”

房遺愛此言一出,秦瓊手中的茶盞應聲落地,“考功名?博狀元?你可知道殿試是陛下親自主持,萬一金殿之上你們翁婿二人相見。你豈不是坐實瞭欺君之罪?人頭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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