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房遺愛興高采烈的來到後花園,跟隨秦瓊學習起瞭秦傢鐧法。
而秦京娘則坐在花亭中手捧熱茶,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夫婿苦心練習,臉上盡是幸福之色。
第二天一早,房遺愛早早走出客房,對秦瓊打過招呼後,徑直朝國子監趕瞭過去。
“已經四五天沒有去國子監報道瞭,不知道老博士會不會生氣?”
站在國子監門前,房遺愛忐忑不安,雖然前世曾經讀過十二年的書本,但面對莊嚴肅靜的大唐第一學府,這位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從容面對。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推門走進學堂,令房遺愛大感好奇的是,往日熙熙攘攘的學堂之中,此刻竟然空無一人!
環顧四周,看著四下無人的學堂,房遺愛撓頭輕吟,“咦?難不成今天休息?”
“嘿,這位學生你在做什麼?”
就在房遺愛滿腹疑問無人解答時,身後突然傳來瞭老博士的呵斥聲。
回頭望向站在走廊中的老博士,房遺愛拱手問道:“夫子,今天學堂怎麼空無一人?”
“哦,是何榜首啊。”看到房遺愛後,老博士快步向前,笑嘻嘻的說道:“今天是國子監的文會,大傢都去弘文館參加文會去瞭。”
得知事情原委,房遺愛不禁有些好奇,“國子監文會?弘文館?”
“國子監文會乃是一年一度的盛會,主要是讓數屆學子溝通討論,還有就是迎接新一屆的學子們。”
聽到老博士的講述,房遺愛微微點頭,暗想,“這不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新生歡迎會麼?”
見房遺愛沉默不語,老博士感念他題字、侯府壽宴上的恩情,輕笑著說道:“何榜首,老朽正要去弘文館。你我一同前往?”
“好,如此就請夫子帶路吧。”
二人並肩走在國子監的廊道之中,老夫子好像突然想起瞭什麼,一拍額頭,“哎呀!”
房遺愛被老博士嚇瞭一跳,吃驚之下趕忙問道:“夫子,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老博士笑嘻嘻的擺瞭擺手,望向房遺愛臉上盡是笑意,“榜首,今年乃是長樂公主大婚之期。聖上為瞭慶賀嫡長公主的大婚,特意開設瞭“殿試恩科”。榜首可先去會試考取功名,然後便可角逐狀元郎瞭!”
“哦?長樂公主大婚聖上開設“殿試恩科”?”
聽到老博士的告知,房遺愛略感吃驚,縱觀歷朝歷代開設恩科殿試並不常見,由此可見唐太宗的愛女之情!
老博士雖然年過七旬,但對於佈衣榜首何足道卻是十分敬佩,因為之前受過房遺愛的恩情,這才忍不住說出瞭幾句奉承話,“是啊,當下天下初定。正需要像榜首這樣有才學的高士,榜首一定要抓住這次機遇啊。”
房遺愛此刻正在為“欺君之罪”苦惱,得知今年“會試、殿試”先後舉辦,心中不由大喜過望,“好,學生眼下已經有瞭蔭生的身份。想必可以參加會試,這次一定竭盡全力,也不辜負夫子的一片苦心。”
自知並沒有傳授給房遺愛什麼隻是的老博士,聽到房遺愛的話語,不由老臉一紅,“哪裡哪裡,榜首高才老朽不敢以夫子自居。隻要榜首蟾宮折桂之日,記得喚老朽過府吃杯水酒便可。”
“那個自然,夫子咱們快些去弘文館吧?”
說完,房遺愛攙扶著老博士,二人一同緩步朝弘文館走瞭過去。
來到弘文館,見弘文館內人頭熙攘,老博士開口說道:“榜首,現在文會還未曾開始。不如先去書堂歇息片刻?”
房遺愛四下張望,不見李肅和候霸林身影的他,隨即答應瞭老博士的建議。
書堂位於弘文館內側,平常多用於博士們歇息、批閱,功能相當於現代的辦公室。
坐在書堂內,房遺愛輕抿香茶,望著四下陳設樸素的書堂,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夫子,敢問這間書堂為何如此樸素?”
“這...”聽到房遺愛的詢問,老博士臉頰一紅,有些不好似的說道:“不瞞榜首,這裡是老朽的書堂。因為傢中人員甚多,這才沒有閑散銀兩購置擺設。”
見不經意間竟戳動瞭老博士的傷心處,房遺愛大感窘迫,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答對,隻得連連低頭喝起瞭熱茶。
在書堂坐瞭一會後,老博士起身說道:“眼下時辰差不多瞭,榜首現在這裡歇息片刻。老朽去到祭酒哪裡問詢一下接下來的形成。”
“好,夫子慢走。”
送走老博士後,房遺愛起身在書堂中踱步行走,暗自思想起瞭之後“會試、殿試”的事情。
與此同時,書堂外的弘文館內人頭攢動,除去房遺愛這一屆蔭生學子外,國子監餘下的學子也雲集到場。
李肅坐在一處較為偏僻的角落中,目光不時朝著四下打量,臉上盡是期待之色。
一番張望過後,見四下沒有房遺愛的身影,李肅輕嘆一聲,對著一旁正在喝茶的候霸林問道:“少公爺,你說仁兄今天會不會來呢?”
見李肅詢問,候霸林放下手中茶杯,撓頭說道:“不知道啊,大哥之前從長安客棧匆匆離去,好像是回傢有要緊的事情要辦似得?”
聽到候霸林的言語,李肅神情有些落寞,嘟囔道:“傢中內事,不便久留,故而速歸。”
聯想到房遺愛昏迷之時,口口聲聲呼喚“京娘、淑兒”,饒是生性溫淑賢良的李肅,心中也不禁升起瞭一絲醋意,“仁兄如此大才也懼怕妻子麼?”
就在李肅暗自為房遺愛擔憂時,一旁一位身著華服的學子站在人群中,頗為得意的說道:“列為,知道現在長安酒肆何榜首的拓片炒到多少兩銀子瞭麼?”
“多少?”
看著眾人迷茫的神色,學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掌說道:“五百兩!”
“什麼,五百兩!前幾天不也才五十兩麼?”
“你哪裡曉得,拓片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五百兩委實不多瞭。”
“是啊,何榜首的瘦金體此時風靡長安。就連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這樣的當世大儒都稱贊有加呢。”
見眾人議論紛紛,學子伸手從腰間取出一張宣紙,將其展開後,十分得意的說道:“嘿嘿,五百兩還隻是內部價。這我還是托朋友才搞到手的呢。”
“哇!瘦金體!果然是好字!”
“好字,好詩。不愧是恩科榜首啊!”
眾人見到學子手中的拓片,目光隨即散發出瞭陣陣幽綠,臉上也盡是驚駭、貪婪、羨慕等色。
就在眾人對著房遺愛粉壁墻上的拓片贊嘆不已時,人群中突然走出瞭一位身穿香色錦袍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著學子手中的宣紙拓片,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哼,一張拓片算得瞭什麼!”
見自己千辛萬苦買來的拓片被貶低,學子頓時不幹瞭,看著青年男子厲聲問道:“你是誰!竟敢口出狂言!”
面對學子的質問,青年男子冷哼一聲,望著宣紙拓片不屑的說道:“一張拓片也值得如此炫耀?本公子若是想要,何足道巴不得上趕著到我府上去給本公子親自題詩呢。”
“你這人竟然如此狂妄,何榜首豈會親自給你題詩!”說著,學子快速收起宣紙拓片,顯然並不打算與這位狂妄的青年男子爭論。
可就在他收好宣紙的剎那,青年男子突然伸手搶過宣紙拓片,接著用力將紙張撕成瞭碎片。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男子丟掉手中的宣紙碎片,環顧四周,大聲叫嚷道:“何足道算個什麼東西!一首小詩竟然也能名動長安?!”
與此同時,坐在書堂中的房遺愛,突然毫無緣故的打瞭一個噴嚏,嘟囔,“莫不成是有人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