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遺愛面容猥瑣,高陽芳心微顫輕啐一聲,“房俊,你在笑什麼!”
“啊?”收起笑意、穩住歪念,房遺愛小跑到高陽面前,拱手道:“不知公主要我說些什麼?”
見房遺愛明知故問,高陽黛眉攢簇,冷聲道:“你身上的傷勢怎麼來的?後頸間怎會傷得如此厲害?”
望向面若冰霜的佳人,見高陽不似說笑,房遺愛心頭一顫,道:“我之前不是說過瞭嗎?是狩獵時不小心從馬上摔落下來碰傷的。”
“你生來騎馬狩獵怎麼會從馬上跌落?如果真是不慎落馬受傷,怎地臉上、前身、四肢沒有半點淤青?”
說著,高陽坐在床榻之上,望向房遺愛眸中盡是怒意。
聯想起之前在席間襄城猜透房遺愛的心思,高陽越發絕對自己與房遺愛漸行漸遠,心中的醋壇子頓時掉瞭個個兒變成瞭底兒朝天。
“就連姐姐都能猜出你的詩詞是跟隨何榜首學的,怎地我就全然不知!是我沒把你放在心上,還是你凡事故意瞞著我?”
說到動情處,高陽杏眸含淚,輕聲嗚咽,“明日我便搬回宮中,你盡管瞞著我好瞭!”
此言一出,房遺愛聞之色變,連忙道:“搬回宮中?那我怎麼辦?”
“你盡管去平康坊找那些穿紅著綠的姐兒們傾訴衷腸去啊。”話說一半,高陽翹起二郎腿,將頭對準房門呢喃道:“自從去到秦府習武之後,你便無一日回來探望過我。讓人傢終日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找不到!”
望著一副春閨怨婦似得高陽,房遺愛忍不住噗嗤笑瞭出來,“漱兒,我也想跟你傾訴衷腸啊。可你在公主府終日閉門不出,我哪裡能見得到你?”
高陽見房遺愛語帶埋怨,心中的委屈之意更甚瞭幾分,“我一個姑娘傢怎好去找你聊天,反正你心裡就是沒有我!”
說著,高陽挽起衣袖,將手臂伸到房遺愛面前,道:“之前還冤枉人傢跟個和尚有私情,你一個堂堂駙馬有這麼不自信嗎?”
望向高陽的手臂,佳人小臂上的一點朱砂隨即進入瞭房遺愛的眼簾之中。
“守宮砂!”
之前見高陽處處維護自己,房遺愛心中的隔閡早已消瞭九成,此刻看到佳人的守宮砂完璧無恙,這位“小肚雞腸”的皇傢駙馬頓時豁然開朗,不禁咧嘴傻笑瞭起來。
聽到房遺愛的笑聲,高陽又氣又怒轉頭道:“聽說秦元帥的女兒年芳十八,長得花容月貌、英姿颯爽。你這些日子一連幾天不著傢,是不是看上人傢瞭?”
聽高陽提起秦京娘,房遺愛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辯解道,“漱兒,你想到哪裡去瞭。這幾日我每天跟隨秦元帥習武學文,哪裡有心思談及兒女情長!”
說完,房遺愛抬頭望向佳人,卻發現高陽早已哭的梨花帶雨,一副嬌容甚是惹人憐愛。
見高陽淚如珠簾,房遺愛稍感吃驚,連忙蹲在佳人面前道:“漱兒,你怎麼哭瞭。”
“臭房俊!”輕啐一聲後,高陽伸手從枕頭下拿出撥浪鼓,丟到房遺愛懷中,道:“你送給人傢的撥浪鼓,我一直貼身安放。怎地聽說辯機那個和尚前來找我,就使橫耍混將它摔斷瞭?”
高陽此言一出,房遺愛被堵的啞口無言,隻得將撥浪鼓放在桌上,接著正色道:“是我小心眼,是我不好。”
與高陽隻見的隔閡消除後,房遺愛對自己這位發妻十分憐愛,此刻見佳人哭的傷心,哪裡還有半點以往的怨氣。
開口認識錯誤後,房遺愛幹咳一聲,伸出手掌故意在高陽面前晃瞭幾晃,接著作勢便要揚手自扇耳光。
高陽正在埋怨房遺愛瞞哄自己,溫怒之下哪裡顧得上去看故意裝樣子的房遺愛。
眼見高陽熟視無睹,驚愕之下,房遺愛竟然沒來得及收手,任由自己手掌打在瞭臉頰之上。
“啪!”
一道耳光聲響起,房遺愛隻覺臉頰一陣滾燙,不由咧嘴輕呼瞭一聲。
聽到耳光聲響起,高陽連忙抬眼望去,見房遺愛捂著臉頰輕聲呼痛,原本夾帶怒意的芳心瞬間便化成瞭一汪碧水。
起身站立,高陽眸含疼惜的望向房遺愛,伸手輕撫其臉頰,問道:“你怎地自己打自己!”
“隻要漱兒高興,打幾下有待何妨!”
察覺到高陽情緒變化後,房遺愛背地奸笑一聲,接著揚起手掌作勢又要掌摑自己。
高陽心地純良,若論玩弄伎倆哪裡是房遺愛的對手,眼見夫君抬起手來,連忙制止道:“好瞭,好瞭。”
說著,高陽向前半步依偎在房遺愛懷中,道:“俊兒哥,以後有什麼事情都不要瞞著漱兒好不好?漱兒總覺得這幾天俊兒哥的氣度變化有些大,好似不似當初洞房那日的你瞭。”
眼見高陽又要生起疑心,房遺愛話鋒一轉,道:“哦?洞房那日?”
“漱兒這是又想傢法的滋味瞭?”說著,房遺愛抬起手掌,目光朝佳人的腰下的凝脂望瞭過去。
“冤傢,怎麼說人傢也是當朝公主。你就不能憐惜這點?”話說一半,察覺到房遺愛的目光所視後,高陽輕輕將其推開,坐在床榻邊緣道:“再說俊兒哥的傢法...羞人的很...”
見高陽停止落淚,房遺愛暗舒一口氣,原本被他壓下的歪念頓時死灰復燃瞭。
聯想到高陽生性喜愛詩書的事情,房遺愛心頭微轉,輕語道:“漱兒,昨天我跟何榜首一起飲酒談心。從他那裡聽來瞭兩句詩詞,要不我說給你聽聽?”
“好啊,俊兒哥若是有何榜首一半的文采...”
高陽話說一半,房遺愛箭步向前,險些將佳人驚得呼出聲來。
望著滿面笑意的房遺愛,高陽眉頭微皺,下意識向榻中移瞭過去,“俊兒哥,你這是做什麼?”
坐在榻邊,房遺愛伸手將高陽攬入懷中,湊到佳人耳邊道,“何榜首昨日說...”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說完,房遺愛並不急著動彈,而是偷眼望向高陽,時刻註意這佳人臉上的表情變化。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將兩句詩詞念過一遍後,高陽臉頰登時一片緋紅,雙手輕錘房遺愛的肩頭,呢喃道:“怎地何榜首也是如此不堪,竟將這等詩句說給瞭俊兒哥聽!”
聽到高陽的埋怨,聯想到秦京娘、李麗質二人,房遺愛苦笑一聲,自嘲道:“何榜首武功文采當世罕有。多情一些也是平常之事啊。”
說完,房遺愛雙目含情的望向高陽,緩緩朝著佳人的朱唇湊瞭過去。
看到房遺愛這副模樣,高陽雖然未經人事,但卻也明白瞭夫君的意圖。
眼見房遺愛即將得手,他懷中的高陽突然伸手抵住他的嘴唇,道:“俊兒哥,我...”
“漱兒,莫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被高陽制止後,房遺愛卻也不惱,笑嘻嘻的道:“改日我一定將撥浪鼓修好就是。”
“不是啊。”話說一半高陽欲言又止,輕咬朱唇沉吟半晌,這才嬌羞的說道:“俊兒哥,人傢來天葵瞭...”
“嗯?天葵?”此時的房遺愛心血上湧,腦子一時短路,思想瞭許久才明白過來。
見好事幻化成泡影,房遺愛強行壓制住心頭的邪火,暗自咒罵道:“這該死的大一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上今天來!”
“俊兒哥,要不等明日吧?明日漱兒身子好瞭,便...”
說著,高陽隻覺耳根通紅,轉而登上繡榻,背對著房遺愛道:“便任由俊兒哥的性子來...”
見高陽嬌羞的樣子十分可人,房遺愛舔瞭舔嘴角,嘀咕道:“明日?好飯不怕晚,明日就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