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懸絲診脈,文抄笑傲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3257

四人進到立政殿,臉上輕松之色瞬間消散,一齊站在屏風前,耐心等待著長孫皇後的宣見。

輕咳一聲以示提醒後,老太監柔和的說道,“娘娘,老奴請來高人為娘娘診治來瞭。”

老太監話音落下,青蘿幔帳後悠悠響起瞭長孫皇後略帶憔悴的聲音,“哦?關先生不是說本宮的病隻能用藥石緩和嗎?怎地又來瞭一位高人?”

聽聞長孫皇後的詢問,關木通臉色微紅開言稟告,“啟稟娘娘,此人醫術勝過草民十倍,而且所用手段也並非平常藥石。”

見關木通言語如此謙遜,長孫皇後稍稍吃瞭一驚,強打精神起身說道,“哦?那你們近前來吧。”

進到寢宮,長孫皇後坐在鳳榻之中,隔著青蘿幔帳見房遺愛跟隨進來,不由暗道其不懂禮節,不悅道,“何足道,本宮還未傳你,你進來作甚?”

房遺愛見長孫皇後果然誤會,沉吟一聲,接著對老太監發去瞭求救的目光,“這...”

“啟稟娘娘,何榜首便是老奴請來的高人。”

聽到老太監的回稟,長孫皇後忽的想起瞭何足道治好秦瓊舊傷的傳聞,接著心生一計,故意試探起瞭房遺愛的人品、禮數,“如此,何榜首便近前來為本宮診治吧?”

見長孫皇後單要自己近前當面診治,房遺愛心間微顫,聯想起之前陳禦醫、關木通全都是在女醫官的描述下相隔幔帳診病的經歷,房遺愛頓時想起瞭漢初三傑中淮陰侯韓信的下場。

“哎呀,臣見君妻命該喪,眼下這恐怕是長孫皇後有意試探我而為之的吧?”

想清楚其中關節,房遺愛頓時被驚出瞭一身冷汗,轉而想起瞭西遊記中孫悟空朱紫國懸絲診脈一事。

一番思忖,房遺愛鞠躬謹慎答道,“皇後娘娘,草民不用當面診治,單用一根絲弦系在娘娘手腕之上相隔幔帳便可。”

聽到房遺愛奇特的號脈方式,長孫皇後輕咦一聲,頗為驚訝的道,“哦?你也通曉懸絲診脈?”

此言一出,房遺愛大感驚駭,暗想,“長孫皇後是如何知曉懸絲診脈的?”

“何榜首與孫思邈先生相識麼?想當年本宮身懷有孕險些遭噩,多虧瞭孫思邈懸絲診脈才查明瞭病情。”

得知孫思邈之前便用過懸絲診脈的方式,房遺愛輕擦額頭冷汗,暗道,“原來藥王爺當年早已用過這招,現在想來我倒有些拾人牙慧瞭。”

老太監、關木通、女醫官三人見房遺愛手段與孫思邈一般無二,原本還懷揣有些許疑慮的三人,瞬間便相信瞭房遺愛的真才實學。

長孫皇後見房遺愛文、武、岐黃三項全能,不由升起瞭愛才之心,轉而對老太監囑咐道,“如此甚好,王有道你去為何榜首搬來書案座位,讓他坐下為本宮醫治。”

得知老太監的名字,房遺愛苦笑一聲,“王有道?這名字好像有點言不符實吧?”

得到吩咐,王有道與關木通合力搬來書案木椅,恭恭敬敬的請房遺愛坐在瞭書案前。

等到女官將絲線從青蘿幔帳中引出,房遺愛裝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手捻絲線低頭沉思瞭起來。

在旁人眼中此時的房遺愛儼然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實則他哪裡懂得什麼望聞問切,剛剛之所以提出要懸絲診脈,一來是為瞭避免沖撞瞭長孫皇後,二來便是為瞭此刻施展真氣而不被人發現異樣。

坐在座位上,房遺愛暗暗驅動體內真氣,將真氣從手指間通過絲線輸送到長孫皇後體內,以此來探明其身患何病。

一番試探過後,房遺愛心中漸漸摸清瞭底,“長孫皇後頭風病多為操勞過度所致,皇宮藥石雖然多是極品,但心病卻哪裡醫的?”

拿定主意,房遺愛輕聲對女醫官囑咐道,“醫官,還請按照在下吩咐為皇後娘娘施針。還有每根銀針後可系上絲線一根,待會在下也好禦氣。”

在房遺愛的囑咐下,女醫官將銀針盡數刺入長孫皇後穴道之中,而後房遺愛單手捏著幾根絲線,不疾不徐的將真氣輸送到瞭長孫皇後體內。

過程中,房遺愛看到書案上放置著的筆墨紙硯後,隨即心生一計,暗道,“長孫皇後平日把持後宮,想來心情一定很是沉悶吧?”

聯想到長孫皇後多為心病後,房遺愛拿來紙張單手持筆,用瘦金體迅速在宣紙上寫起瞭梅花小字。

“笑傲江湖令狐沖酒樓智鬥田伯光。”

寫過首行標題後,房遺愛苦笑一聲,心中拱手暗道,“金老爺子,晚輩此番實為救人,在這裡向您致敬瞭!”

略微停頓過後,房遺愛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瞭幾千字,這才意猶未盡的停瞭下來。

他之所以選中酒鬥這篇寫起,完全是出於為長孫皇後沉悶的情緒考慮,如果從頭寫下福威鏢局被青城派滅門一事,恐怕不但無法緩解長孫皇後愁悶的情緒,反而還會南轅北轍。

提筆前經過反復思忖,房遺愛這才選中瞭氣氛較為明快的“酒鬥”一節。

放下手中狼毫,房遺愛隨即松開絲線,對女醫官說道,“可以瞭,請為皇後娘娘取針吧。”

說完,房遺愛起身行禮,恭恭敬敬的站在瞭關木通身旁。

礙於深宮禁地,關木通不好言語,但望向房遺愛的目光卻滿是崇敬之色。

起過銀針後,長孫皇後整理儀容,竟自起身從鳳榻上走瞭下來。

站立在眾人面前,望著舉止有度、面容清雋的房遺愛,長孫皇後和善一笑,道:“何榜首果然妙手回春,本宮的頭竟然絲毫不痛瞭。”

“皇後娘娘洪福齊天,在下隻不過奉天意而為罷瞭。”說著,房遺愛伸手指向書案上的文稿,道,“這是在下開的藥方,請娘娘鳳目一覽。”

長孫皇後將文稿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瞭一會,有些好奇的問道,“哦?怎地這張藥方別有不同?”

見長孫皇後出言詢問,房遺愛略帶奉承之嫌的回答道,“娘娘母儀天下日夜操勞,這張藥方實為心藥。”

“好,如此本宮按時服下便是。”將文稿收好後,長孫皇後繼續說道,“王有道留下,你們三人先行道殿外等候吧。”

“遵旨。”

房遺愛三人緩身退出立政殿,站在臺階上不禁長舒瞭一口悶氣。

見三人出來,陳禦醫四人連忙湊上前,詢問道,“如何?”

關木通望向何足道,微笑著說道,“何榜首妙手回春,皇後娘娘已然痊愈!”

說完,關木通示意何足道走到一旁,輕聲問道,“榜首,體內餘毒可完全化解瞭?”

此言一出,房遺愛身軀一凜,聯想到當日在長安客棧李麗質親口喂他服下的解毒丹藥,這位剛剛立下大功的佈衣榜首恍然大悟,望著關木通道,“當日為在下診病的是關先生?”

關木通見識過房遺愛的醫術後,有意與其套近乎,這才故意提起瞭當日治病一事,“哈哈,老朽才疏學淺實實當不得榜首口中先生二字。”

想到當日自己身中金翅蜈蚣劇毒命懸一線的險情,房遺愛拱手正色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恩情在下日後定當報答。”

就在二人說話間,兩個迂腐的老禦醫賤兮兮的湊到房遺愛跟前,拱手道:“何榜首,我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榜首不要放在心上。”

面對二人言語,房遺愛有心出言譏諷,可見兩個老頭兒諾大年紀,心中又有些不忍,無奈之下隻能冷顏不語,仿佛沒有看到二人討好般的笑容一樣。

說話間,王有道緩步走出立政殿,朗聲說道,“皇後娘娘口諭:今日眾人診病有功,除去何足道另有嘉獎外,餘下人等可去尚功局領取南珠十顆以示嘉獎。”

說完,王有道遙望房遺愛,拱手道,“何榜首,皇後娘娘宣你進殿議事。”

見自己受到長孫皇後召見,房遺愛深吸一口氣,對著關木通拱手道別,轉而踱步再次進入瞭立政殿中。

走進宮殿,王有道等一眾內侍早早受到長孫皇後囑咐,在房遺愛進殿後,便盡數退出瞭殿中。

長孫皇後坐在茶桌上,興致勃勃的端詳著房遺愛所寫笑傲江湖文稿,仿佛並沒有看到房遺愛進來一般。

見長孫皇後有心晾一晾自己的傲氣,房遺愛背地叫苦不迭,隻得站在書案前,懷揣著忐忑心情苦苦等候。

半晌過後,長孫皇後意猶未盡的放下文稿,喃喃道,“青城四秀,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委實有些意思。”

說完,長孫皇後望向房遺愛,和顏悅色的說道,“何榜首,辛苦你為本宮治病瞭。請近前來飲茶。”

聽到長孫皇後口諭,房遺愛不敢怠慢,謹慎走到書案前,十分小心的端起瞭桌上的茶盞。

可就在房遺愛象征性準備喝茶之時,長孫皇後接下來的一句話,不由令他魂飛天外,險些將手中茶盞丟在地上。

坐在書案上,長孫皇後望著“何足道”,突然想起瞭那個她清晨同時下旨宣進宮中的房遺愛,“咦?莫非房遺愛沒有接到旨意?怎地時值晌午都不曾進宮?”

傾聽著長孫皇後的呢喃,房遺愛雙掌微微顫抖,心臟砰砰跳個不停,一時間心緒全亂,整個人完全都呆住瞭!

就在二人默不作聲之時,之前被王有道帶上的店門緩緩打開,接著一道倩影緩步走入瞭立政殿之中。

回身望去,看清來人的容貌後,房遺愛知覺天旋地轉,手中的茶盞應聲落地、四散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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