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心系夫郎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943

得知突厥兵犯雁門關的消息,心系夫君的高陽心急如焚,哪裡還會顧得偷聽什麼講話。

伸手推開殿門,高陽疾步跑到李世民、長孫皇後面前,臉頰憂心之色溢於言表。

見高陽突然闖入,李世民、長孫皇後雙雙閉口不語,見女兒如此慌忙,全都暗自猜中瞭她已經得知雁門關的戰事。

怕什麼來什麼,心事被高陽撞破,李世民語塞下冷哼一聲,輕聲訓斥道:“漱兒,為何不通秉就闖進宮中來瞭!”

說完,李世民低頭整理思緒,暗自思想起瞭搪塞高陽的方法。

高陽對唐太宗的責斥充耳不聞,反而開口問道:“突厥兵犯雁門關,父皇為何不將俊兒哥調回長安?”

面對高陽的質問,李世民支吾瞭幾句,轉而對著長孫皇後拋去瞭一個求救的目光。

可憐這位千古一帝,文韜武略蓋世無二的英主,面對兒女私情卻也與平常百姓沒什麼兩樣。

接到授意,房遺愛金蟬脫殼一事的始作俑者,轉而起身走到高陽面前,含笑道:“漱兒,突厥雖然兵犯雁門關,但藩王那是我大唐的對手,再說薛萬均他們也不會讓房俊上戰場的,漱兒就放心吧。”

一心惦念著遠在雁門關的夫君的高陽,哪裡會聽得進長孫皇後的勸解,使性向旁躲瞭一步,埋怨著說:“兩軍戰前刀劍無眼,危情下難保俊兒哥不會出現什麼閃失。”

話說一半,高陽湊到李世民跟前,蹲身哀求道:“父皇,趁著現在戰事還未打響,還是快將俊兒哥調回長安來吧。”

面對女兒的苦苦哀求,李世民瞬間化身慈父,長嘆一聲,頗為無奈的說:“漱兒,眼下開戰在即,房俊身為駙馬去到雁門關滿朝皆知,寡人若在此緊要關頭將他調回,恐怕會對軍心不利啊。”

高陽隻曉得兒女情長,哪裡會懂什麼軍心士氣,眼前李世民不應允,轉而起身站在長孫皇後身旁,言語哀求起瞭將她視為親生的正宮國母。

長孫皇後知曉內情,自然也想到瞭“房俊”返回長安便是化名揭破之日,憂心房俊會因此性命不保下,一向疼愛高陽的她,隨即做出瞭一副鐵面心腸,任由高陽如何哀求,卻始終更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哀求二人無果後,高陽索性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瞭起來,自從房府涼亭傾訴衷腸後,她早已認定瞭房遺愛這位夫君,再加上笑傲江湖中令狐沖有房遺愛的影子,這令分別這些時日的高陽,對房遺愛的感情愈發深瞭不少,此刻見無法說動父皇母後,這位小丫頭索性使出瞭“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

李世民本就憂心雁門關戰事,此刻被高陽這麼一哭,繁雜的心緒頓時結成瞭一團,氣惱下猛地一拍桌案,英主的殺伐果斷瞬間展露無餘。

“好瞭!不要哭瞭!”一聲怒喝過後,李世民將身站起,對著蹲在地上的高陽道:“眼下頡利可汗在雁門關外虎視眈眈,你身為皇傢公主竟讓朕冒著有失軍心的風險,將一個廢物紈絝調回長安。若戰事因此不利,我大唐隨時都有可能存在覆滅的危險!”

“朕來問你,是你的俊兒哥重要,還是我李唐的江山社稷重要?宗廟安危你全然不問,漱兒,你太讓為父心寒瞭!”

訓斥過高陽後,李世民大袖一揮,快步走出立政殿,帶著白簡氣呼呼的去紫宸殿奪清凈去瞭。

高陽被李世民問的啞口無言,夫君與江山在高陽心中同等重要,但這也僅僅是她一人所想,單單憑房遺愛是皇傢駙馬的身份,顯然並不足以與大唐軍心做衡量。

見李世民氣沖沖的離去,長孫皇後輕嘆一聲,接著暗地埋怨起瞭房遺愛,“房俊啊房俊,你有此等才華何必化名進入國子監?難道為官入仕對你來說真的如此重要麼?做一世的富貴閑人不好麼?害得本宮也上瞭你的無底船!”

暗地埋怨過後,長孫皇後蹲下身子,對著高陽輕聲安慰道:“漱兒,不要哭瞭,你父皇也是為瞭大局為重。再說雁門關距離長安不過百餘裡,真要是危難關頭再將房俊調回長安也不晚啊。”

埋頭嗚咽間,聽聞雁門關與長安城之間的路途,高陽靈光閃現,一番思忖過後,竟停止哭泣,轉而攙扶著長孫皇後站瞭起來。

“適才父皇訓教的是,是漱兒太過任性瞭。”說著,高陽擦拭眼角淚痕,眼珠一轉計上心梢。

“既然俊兒哥無法回到長安,那漱兒可否去到房府探望一下公爹婆母?漱兒已經兩個月沒回房府探望瞭。”

見高陽突然轉性,甚至她脾氣的長孫皇後先是一愣,後又誇贊她長大瞭懂事瞭,欣慰間沒多想便答應瞭高陽去到房府的請求。

將絲帕遞給高陽,叫她整理妝容後,長孫皇後笑著說:“哀傢這就命王有道陪漱兒出宮,不過黃昏時就要回來哦。”

接過長孫皇後的絲帕,高陽點頭應聲,斂衽施禮告別後,轉而走出立政殿,不容分說便拽著王有道朝大明宮門趕瞭過去。

這邊,高陽懷揣機巧拉著王有道趕往宮門,那邊,被發妻惦念的房遺愛則與李麗質一塊用起瞭午飯。

許久未見,加上房遺愛剛剛中瞭會元,“兄弟”二人要聊的話語自然很多,吃飯間不時為彼此夾菜,儼然一對舉案齊眉的璧人。

“恭祝仁兄摘得會元,想來距離狀元又近瞭一步呢。”

“是啊,待等愚兄得中狀元,金榜題名蟾宮折桂之時,一定前來迎娶賢弟。”

“怎麼?仁兄還記著梅林明誓之約麼?”

“公主待我一片真情,在下哪裡敢忘懷,若是那般豈不真成瞭負心郎瞭嗎。”

說著,二人持盞會心一笑,吃過午飯後,便一起到書案前研究起瞭書法。

拉扯著王有道走出大明宮,懷揣機巧的高陽並沒有趕往房府,而是徑直朝著位於相反方向的五鳳樓走瞭過去。

之前王有道側耳全程聽到瞭高陽與長孫皇後的言語,此刻見高陽不去房府,王有道大感意外,停下腳步開口問道:“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啊?”

見王有道面帶費解,早就拿定主意的高陽,開口說道:“王總管,眼下時值晌午,我還沒用過午飯呢。難不成去到房府還要公爹婆母為我另做?還是先去五鳳樓吃些飯菜吧。”

說著,高陽忽的響起瞭什麼,繼續問道:“你可帶有銀錢?”

得知高陽要吃飯,王有道長舒一口悶氣,摸瞭摸腰間的錢包,道:“有帶,有帶。足足有四五錠呢。”

打消心中顧慮,高陽帶著王有道一路疾行,徑直來到瞭五鳳樓二層。

進到雅間,高陽胡亂點瞭幾道菜肴,反倒要瞭兩斤酒水,好似要與王有道開懷暢飲似得。

望著桌上整整兩大壺酒水,王有道咽瞭一口唾沫,常年在宮中當差的他,平時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哪裡還敢喝這令人誤事的酒水。

打開一壺葡萄酒,高陽取來酒盅,笑嘻嘻的為王有道斟上,開口道:“王總管,喝瞭它。”

見酒水果然是為自己預備的,王有道叫苦不迭,連勝哀告,“公主,奴婢從未飲過酒啊。就饒瞭老奴吧。”

高陽早就想到王有道會開口求饒,此刻見事情果然按照自己預料的那般上演,這位小丫頭靈機一動,作勢去拿酒杯,喃喃道:“本宮好心犒勞與你,你這老倌兒竟如此不知好歹。你不喝那我喝,若是本宮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宮中母後少不得要責罰你!”

說完,高陽端起酒杯,裝出瞭一副要賭氣飲酒的模樣。

被高陽言語一嚇,王有道頓時想起瞭之前,高陽與何足道飲酒“喝醉”的往事。

“壞瞭!之前公主殿下飲酒醉的不省人事,皇後娘娘對著我好一通罵,最後還說下不為例,若今天公主再次吃醉...”

想到要緊處,王有道一改口風,雙手接過酒杯,連連賠笑應是下,仰頭將一大杯水酒喝瞭下去。

一來二去間,一壺葡萄酒已經見瞭底,就在高陽準備打開第二壺葡萄美酒時,從未飲過酒的王有道怪叫一聲,接著癱在座位上醉死瞭過去。

見王有道面色通紅,高陽試探性的晃瞭晃頭,確認這老太監醉的不省人事後,嘴角這才露出瞭得意的笑容。

躡手躡腳摸過王有道攜帶的錢袋後,高陽從其中取出一錠放在桌案上,轉而將錢袋系在瞭自己腰間。

走出席間,高陽拎起那壺尚未開封的葡萄酒,遙望窗外憧憬的低語,“俊兒哥,漱兒來找你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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