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廬山真面目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748

遭到尤俊達的暴打,長孫沖完全懵掉瞭,“這孫子瘋瞭嗎?打小爺做什麼?”

仰面倒在地上,長孫沖雙手護住面門,一邊承受著尤俊達如雨點般的鐵拳,一邊忍痛大聲解釋,“尤總兵,你打我做什麼?”

“打你做什麼?你他娘剛剛為什麼偷襲我?”說著,尤俊達手腳並用,之前在候霸林門外受到的一肚子怨氣,此刻化作重拳重腳,盡數發泄在瞭長孫沖頭上。

雖然體型健碩,但被尤俊達全力毆打,長孫沖也有些吃不消,“我什麼...時候偷襲...你瞭?”

見長孫沖肉爛嘴不爛,尤俊達稍作停歇,擺瞭擺發酸發脹的手腕,說:“就是剛才,你一邊打我還一邊說什麼駙馬,什麼少公爺之類的話!”

一頓暴打過後,長孫沖臉上的傷都快趕上尤子章瞭,強忍著劇痛站立起身,看著同樣滿臉淤青的尤俊達,長孫沖吐瞭一口血沫,十分委屈的喃喃道:“現在校場封閉,前來參加武舉的試子,又不單單隻有我一個人是國公之子。”

說著,長孫沖掰著手指頭說:“尉遲寶林、候霸林、尤子章、羅通、程處弼、柴令武,他們可都是國公之子啊。”

“沒錯!”尤俊達瞪著一雙銅鈴眼,氣勢洶洶的朝長孫沖逼瞭一步,“他們都是少公爺不假,可隻有你一個人是當朝駙馬...半個駙馬!”

“半個駙馬?我他娘!”聽到尤俊達改口的話語,長孫沖氣得渾身發抖,拍腿再次叫罵起瞭橫刀奪愛的元兇,“該死的何足道!害得小爺我做不成駙馬!”

話音落下,長孫沖隻覺一陣冷風吹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尤俊達那宛若芭蕉葉大小的手掌,便和他的臉頰來瞭一次親密接觸。

“啪!”

隨著清脆悅耳的掌摑聲響起,猝不及防的長孫沖在原地轉瞭一圈,接著直挺挺倒在瞭地上。

“你看!你又在罵何足道瞭!剛剛偷襲我的時節,那人就在罵何足道!”先是被蒙面人一頓狂毆,接著又被一眾試子捆成瞭粽子,丟盡顏面的尤俊達盛怒之下,哪裡還顧得上長孫沖的身份,一心想要找回副主考威嚴的他,自然不會像往常那般顧忌。

“罵何足道也有錯嗎?”強忍著心頭怒火,長孫沖不甘示弱的說:“那個逃兵駙馬房遺愛,也來參加武舉瞭,你怎麼不去找他?”

“你小子也知道他是逃兵駙馬?一個逃兵能偷襲得瞭我?他恐怕連殺雞都不會吧!”說著尤俊達又要再次動手,接連被他暴打兩次的長孫沖也不甘示弱,二人擼胳膊挽袖子,眼看就要動手,最後關頭還是被羅通、程處弼攔瞭下來。

羅通、程處弼哥倆正在房裡探討武藝,聽到尤俊達的叫罵聲後,便有心出門瞧瞧,不過當時二人正聊得興起,所以竟完美錯過瞭勸架的最好時機。

“尤叔父,你這是何必呢。我們都是晚輩,你這樣打長孫沖豈不是以大欺小瞭?”

“是啊,你瞧瞧長孫沖這臉上的傷....哎呦,尤叔父你臉上怎麼也青一塊紫一塊的?”

二人一唱一和,剛想搬出輩分來勸解尤俊達,可在看到尤俊達那慘目忍睹的容貌後,程處弼和羅通頓時沒瞭主意。

見程處弼、羅通嘴角微微上揚,好像是在嘲笑自己臉上的傷勢,尤俊達自覺無趣,冷哼一聲,“長孫沖,今天這事兒不算晚,等武舉過後開瞭禁,咱們在好好理論理論!”

說完,尤俊達大袖一揮,罵罵咧咧的走出瞭土房,去到中軍帳療傷去瞭。

尤俊達走後,前來看熱鬧的試子一哄而散,回去的路上眾人交頭接耳,開始瞭搭建起瞭“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的浩大工程。

等到眾人離去,渾身是傷的長孫沖大罵一聲,指著散落在地上的黑色袍服破口大罵,“這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別讓我知道這件衣裳是誰的,要不然我跟他沒完!”

安慰過長孫沖幾句後,跟他沒多少交情的羅通、程處弼一齊告辭,再次回房探討起瞭自傢的武藝。

房遺愛屋裡,再三確認房門倒扣後,尉遲寶林已經成瞭熱鍋上的螞蟻,站在屋裡不住的踱步,憂心的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曾經見過“何足道”的長孫沖。

“長孫沖跟大哥有奪妻之恨,若是被他認出大哥的身份,恐怕這小子手腳就跑到含元殿告禦狀去瞭吧?”

摸著下巴低聲襯衣,候霸林搖瞭搖頭,“此番武舉為期半個月,半月內試子不準離開校場,外人也不可能進來,想來縱然長孫沖看破瞭大哥的化名,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去告禦狀啊。”

點頭贊同,房遺愛看著如豆的燭光,滿是憂慮地說:“沒錯,武舉過後接著便是殿試,隻要能瞞過殿試,到時化名自然會被萬歲看穿,長孫沖、蕭銳再去告不告禦狀卻也沒什麼大不瞭得瞭。”

商議過“化名”一事後,三人有受到瞭一個全新問題的困擾羅通、程處弼。

這二位小爺深得傢傳武藝,尤其是羅成的遺孤羅通,一桿亮銀槍耍的如同出海蛟龍一般,就連秦懷玉都不敢說能十拿九穩的勝過他。

從小弟口中得知羅通的底細,房遺愛嘀咕:“早就聽說羅傢槍久負盛名,沒成想羅通竟然能跟懷玉兄打成平手,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想勝過他,恐怕有些困難。”

雙眼滴流亂轉,候霸林接茬說道:“是啊,羅通的槍法我也曾領教過,在馬上恐怕出瞭秦懷玉之外,再難找出能夠跟他一較高下的同齡人瞭。”

想到大哥之前的戰績,尉遲寶林突然一拍大腿,說:“誒,大哥之前在望月臺擊斃阿史那突魯,想來羅通的武藝再高超,卻也沒辦法和阿史那突魯相比吧?”

“寶林,武舉意在選賢舉能,我怎麼可能以死相拼?再說羅通乃是羅叔父的遺孤,如何能跟阿史那突魯相提並論?”說著,房遺愛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的夜景,喃喃道:“盡人事聽天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因為尤副主考昨夜被蒙面人偷襲的事情,房遺愛等人被一陣鑼聲吵醒,眾人帶著惺忪睡眼集結在演武臺下,而臺上滿面淤青的尤俊達正襟危坐,雖然穿著還是昨天那套繡虎斜跨錦袍,但樣子怎麼看怎麼別扭,哪裡還有半點威嚴之氣。

坐在太師椅上,一雙烏青的虎目環視眾人,尤俊達大聲說:“昨夜有宵小之徒偷襲本主考,想必大傢一定都知道是誰瞭?今天早晨每人舉二百個石墩,不做完不準吃早飯,要怪就怪那個該死的小人吧!”

說完,尤俊達大步走下演武臺,一邊走一邊嘟囔道:“恐龍到底是什麼生物?難不成是上古神獸?山海經裡也沒有有關記載啊...”

尤俊達走到房遺愛身前,餘光掃到身著皎月色袍服的房遺愛,突然一陣莫名的心驚膽跳,聯想到昨天尉遲寶林、候霸林跟自己對罵的情景,尤俊達陰差陽錯的將氣撒在瞭這位“便宜兒子”身上。

“房俊!參加武舉穿的這麼花裡胡哨做什麼?你先去舉二百個石墩!”說完,尤俊達放眼打探長孫沖,在人頭攢動的人群中看到那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少公爺後,暗罵一聲,“小崽子,待會一定要你舉最終的才行!”

房遺愛緩步走出人群,將身站在演武臺上,無奈下伸手攥住瞭重達二百斤的石墩,開始率先舉瞭起來。

長孫沖心中對逃兵駙馬十分不屑,耷拉著眼皮朝臺上觀望,在看到房遺愛的瞬間,他的雙眸迅速圓睜,伸手指著房遺愛,“何...”

還沒等他說出“何足道”三字,早有準備的尉遲寶林、候霸林隨即便捂住瞭這位少公爺的嘴巴。

“長孫兄,我們哥倆帶你去看恐龍可好啊?”

“對啊,恐龍一定很好看的,瞧你這一臉的傷就能猜出來。”

說著,二人左右架起長孫沖,生拉硬拽的將他帶出瞭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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