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臨危之策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713

得知五月初三唐太宗要親審蕭銳,房遺愛驚得魂不附體,伸手掀開錦衾,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秦府跟謝仲舉商量對策。

可還沒等房遺愛翻身下床,剛剛坐起身來的他,隻覺得後心處劇痛難忍,情急之下,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房遺愛抻的金瘡爆裂,好在關木通之前敷的金瘡藥足夠多,傷口這才沒湧出血來。

“哎呀!”吃痛失聲喊叫過後,劇痛之下房遺愛再次躺回瞭榻上,僅僅一起一落之間,冷汗便攻占瞭這位房駙馬的額頭及後背。

見房遺愛面色痛苦,高陽杏眸滿含焦慮的起身,急聲說道:“俊兒哥,你怎麼樣瞭?”

“扯到傷口瞭。”調整好一個較為舒適的姿勢後,房遺愛咧嘴苦笑一聲,“一時著急,竟忘瞭後背有傷瞭。”

高陽嘟嘴看向房遺愛,頗為埋怨的說:“你急著去做什麼?去到秦府找京娘...”

“姐姐”二字還未出唇,高陽便意識到瞭房遺愛心中的憂慮,“俊兒哥是想去找謝仲舉?找他商議有關初三日父皇親審蕭銳的事情?”

皺眉點頭,房遺愛摸著下巴喃喃道:“是啊,後天萬歲便要親審蕭銳,之前我和霸林、寶林險些將他打死,若是被他找到機會面聖,一定會在聖上面前參我一本,到時單單一個武狀元的頭銜兒...”

說著,房遺愛長嘆一聲,悻悻地說:“隻怕你男人我的人頭兒,卻還是保不住啊。”

“這都什麼時候瞭!還有心事耍笑!”為房遺愛掖好錦衾,高陽取下衣架上的羅裙,神色匆匆的說:“我這就去秦府找謝仲舉,把二弟叫來也就是瞭。”

眼望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月色,想到此時已經時值三更,房遺愛憂心妻子會出現什麼閃失,連忙喚道:“今天太晚瞭,還是等到明天再去秦府找謝兄弟吧。再說漱兒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叫我如何能夠放心的下。”

剛剛穿好衣衫,聽到房遺愛的話語,高陽臉頰一紅,含羞皺眉道:“可這事兒宜早不宜遲,完瞭還有機會嗎?”

將視線轉移到頭頂青紗上,聯想到自己那久居立政殿中的靠山,房遺愛微微一笑,儼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急什麼,有母後從旁周旋,想來皇後娘娘已經和謝仲舉商議好瞭計策吧?不出意外的話,面癱小太監明日必定過府!”

此言一出,高陽心中的疑慮頓時全消,取下羅裙,輕笑著看向夫君,呢喃:“俊兒哥,怎麼說謝兄弟也是你的結拜二弟,怎麼好喚人傢的痛處呢!”

“痛處?”房遺愛對著高陽招瞭招手,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說:“你可不知道這小子讓我吃瞭多少苦頭,他的才學與我在伯仲之間,但心智卻是勝我十倍呢。這點倒和玉兒...”

說道襄城,房遺愛心尖一顫,對坐在榻邊的高陽問道:“但不知襄城公主現在何處?”

“襄城姐姐?還在公主府啊。”見房遺愛喊出襄城的閨名,高陽臉頰閃過一絲落寞,繼續說:“之前父皇得知襄城姐姐神色恍惚,大怒之下將傷勢還未痊愈的蕭銳關進大牢,本來想將姐姐接近宮中,可誰知她竟死活都不願意走呢。”

想到襄城一口一個房郎的“怪異舉動”,房遺愛眸中閃過一絲顧慮,惴惴不安的問:“那萬歲可曾見過襄城公主?宮中可曾派人前來照料?”

猜透夫君心事後,高陽含笑說:“放心吧,自從蕭銳被打之後,襄城姐姐的病情好像...”

話說一半,高陽臉上的笑意陡然全消,“好像有加重瞭呢,成天隻知道對著窗外發呆,什麼話都不會說瞭呢。”

“什麼話都不會說瞭?”撓頭嘀咕一聲,房遺愛下意識去找被貼身放在腰間的混元心經,可掀開錦衾後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瞭嶄新的棉服,之前的短打小襟已經“不翼而飛”瞭。

低頭愣瞭一會,抬眼看向高陽,房遺愛目光流盼的道:“漱兒,你給我換衣服來著?”

“是啊,漱兒見俊兒哥的衣衫滿是血漬,就順手給換瞭。”說著,高陽湊到房遺愛耳畔,用之前房遺愛戲弄的自己的方式,照葫蘆畫瓢來瞭一個原禮退回,“都看到瞭呢。”

說完,高陽正要起身,卻被滿面漲紅的房遺愛拉住瞭玉臂,“小丫頭,趁人之危敢當何罪?該打!”

施行過傢法後,房遺愛滿意一笑,示意高陽依偎在自己懷中,喃喃道:“這次武舉雖然身受重傷,但卻讓我明白瞭一個道理,想來也不算太虧。”

“道理?什麼道理?”小心翼翼的上到床榻裡側,掀開錦衾一角,高陽躺在房遺愛身旁,一雙杏眸滴溜溜亂轉,顯然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

“打蛇須打死,要不然恐遭其害啊。”說完,房遺愛伸手放下羅帳,將高陽攬在懷中,貼耳私語道:“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找謝兄弟商量事情呢。”

“好,俊兒哥...你還等翻身嗎?”

“不能,後心處的傷勢疼得厲害,漱兒就安心歇息吧,你傢俊兒哥可是一個正人君子呢!嗯...至少在傷好之前是這樣。”

房遺愛苦巴巴的語氣逗得高陽連連發笑,笑聲落下,二人相擁而眠,直到此時彼此間的隔閡這才完全被一掃而光瞭。

第二天一早,果真如房遺愛所預料的那樣,還沒等他和高陽起床,謝仲舉便敲響瞭房門。

見高陽睡的正香,房遺愛躡手躡腳的坐下床榻,動作緩慢的打開瞭房門。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謝仲舉那招牌式的面癱臉隨即映入瞭房遺愛的眼簾之中。

若是細細打量,房遺愛可能會發現,相比以往宛若秋霜的表情,今天謝仲舉的眉宇間微微攢簇,眸中也夾帶著幾絲憂慮。

“謝兄弟來瞭?來的挺早嘛。”伸手撓頭掩飾尷尬,眼望羅帳中還未起床的高陽,房遺愛苦笑一聲,接著便將謝仲舉迎進瞭屋裡。

坐在茶桌前,望著合攏的青蘿幔帳,謝仲舉黛眉微皺,心中那股莫名情愫陡然發作,繞的這位才高八鬥的謝女官心緒不寧,臉頰也微微泛起瞭一絲紅暈。

發覺謝仲舉的表情有異,房遺愛誤以為是這位小太監被觸碰到瞭傷心處,尷尬下連忙斟上一杯茶水,雙手送到二弟面前後,正要開口,卻被一陣溫言軟語給打亂瞭思緒。

“俊兒哥?你又不老實瞭!大清早跑到哪裡去瞭?看來還得請傢法過來...”

話說一半,掀開羅帳的高陽見謝仲舉正坐在對面的茶桌上,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自己,自覺言語有失的她,連忙退回羅帳之中,躲在錦衾哪兒還敢出來?

“額...”一陣語塞過後,房遺愛撓頭苦笑,放下手中茶盞,對謝仲舉拱手道:“貴差請用茶。”

捧起茶杯,目光落在房遺愛身上,謝仲舉輕抿茶水,飽含深意的私語道:“駙馬身受重傷卻還有如此精力?”

“我...這...嗨!取笑瞭,取笑瞭。’害怕越描越黑的房遺愛,索性一口默認瞭謝仲舉的言下所指,取出木椅坐在謝仲舉對坐,用身子遮擋住他看向羅帳中的視線後,沉默瞭許久這才說道:“貴差,明日萬歲就要親審蕭銳,隻怕他會和我拼個魚死網破。”

正過心神,謝仲舉強行壓制住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色道:“這點皇後娘娘已有示下,駙馬不必擔心。”

見長孫皇後果然早已想好瞭對應之策,房遺愛大喜過望,連忙問:“但不知是何妙法兒?”

“今夜子時喬裝去探刑部大牢!”

此言一出,房遺愛兩隻耳朵哄的一聲,腦海更是被驚得一片空白,“夜探刑部大牢?還喬裝?這是要做什麼?難道叫我去殺人滅口不成?蕭銳可是蕭傢的嫡長子啊,殺瞭他萬一事件敗露,這罪過可比欺君之罪大太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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