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兩路遭難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657

候霸林橫刀立馬,朝著西方極目遠望,隻見那哨趕來支援的突厥騎兵,人數竟有不下千餘人之多。

“娘的!這群騎兵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候霸林大罵一聲,對著身後的勁卒道:“全力殺敵,留出五百人向外禦敵!”

一聲令下,外圍的勁卒紛紛調轉身子,手持圓盾半蹲在地,接著又是一層軍卒轉身,一手把著橫刀,一手舉著圓盾,構成瞭一道兩層勁卒上下防禦的人墻。

外圍勁卒做好禦敵準備,內圍一千餘名勁卒圓盾、橫刀加以配合,殺的狂妄自大的突厥騎兵叫苦不迭。

騎兵的優勢在於沖殺,之前突厥精騎料定同伴會來支援,這才會貿然沖進戰陣之中,而眼下戰陣已經成型,組成戰陣的勁卒更是由秦瓊一手操練,對敵間充分展現出瞭利用地形作為優勢的作戰素質,對於敢近前來的突厥精騎,一律隻砍馬腿,而突厥精騎想要奮力向外沖殺,但戰陣的范圍並不足以讓馬匹奔跑起來,這樣一來騎兵最大的優勢便被消弭在瞭無形之中。

陣陣人嘶馬吼,突厥精騎已經死傷三成有餘,而前來支援的後續部隊這才同一時間,飛奔到瞭戰陣前方。

“若是帶有長矛、精騎,我會怕你們?”候霸林暗罵一聲,提起混唐朔,徑直朝著上千人的突厥騎兵隊伍沖瞭過去。

見候霸林獨自沖殺而來,突厥騎兵面不改色,在為首之人發出一聲嘰裡咕嚕的隱晦命令後,騎兵陡然分成三股,左右兩側徑直朝戰陣南北面包抄過去,而正中央的騎兵則迎上瞭候霸林。

候霸林與秦懷玉差不多,全都是越殺越猛的人來瘋,此刻單人獨騎沖進騎兵隊伍之中,混唐朔連番攪動,仿佛一條出洞的虯龍,殺的騎兵陸續倒地,但他身上也多出瞭幾條口子。

左右兩側騎兵包抄而來,策馬狂奔,手中馬槊舉在胸前,隻一波沖擊,便擊碎瞭唐軍半數的圓盾。

“這幫蠻子的馬槊好生厲害!”

“圓盾碎瞭!”

“碎掉圓盾者去到陣中乘騎馬匹,論騎兵咱們大唐可不慫他們!”

有位兵卒大吼一聲,提醒戰友前去陣中乘騎馬匹,此言一出,有二百餘人一齊後退,有的從地上拾撿馬槊,有的翻身上馬,不多這些戰馬多數沒瞭前蹄,能夠奔襲的不過三四十匹而已。

勁卒們翻身上馬,手持突厥馬槊,對著陣中的突厥精騎就是一陣招呼,一時間陣外殺聲連天,陣中人頭滾落,仿佛人間煉獄一般。

纏住候霸林的突厥精騎,見這位小煞星十分難纏,不由紛紛朝著戰陣沖去,想要殺盡兵卒焚燒糧草,對於斬殺、生擒唐將倒是不怎麼熱衷。

候霸林勒轉馬頭,身上早已多出瞭四五道血痕,握著混唐朔的手掌微微顫抖,二目圓睜,大吼一聲,“突厥蠻子,小爺跟你們拼瞭!”

策馬向前,眼見戰陣外圍即將被破,候霸林大罵一聲,“都給我死命擋住!軍糧丟瞭咱們都得依從軍法行事!”

說完,候霸林看到陣中乘騎著戰馬的勁卒,不由心生一計,長嘆一聲,朗道:“唐軍騎兵聽著!快些沖殺出去,去到長安搬兵求救!”

此言一出,在陣中廝殺的勁卒們,紛紛勒轉馬頭,與此同時,負責守衛戰陣的兵卒也打開瞭一條缺口,放戰友們如實退瞭出去。

突厥騎兵見唐卒策馬飛馳,料到他們要去搬兵求救,紛紛驅馬來追,卻被一早打定主意的候霸林攔瞭下來。

“要追?先過瞭老子這關!”候霸林手持混唐朔,直擊為首騎兵的咽喉,隨著一聲慘叫,那人應聲倒地,其餘的突厥騎兵先是一怔,後揮舞著馬槊跟候霸林開始瞭一場以多打少的車輪戰。

候霸林一軍血戰之時,負責往西路左衛大營押送糧草的程處弼,同樣也遭遇到瞭突厥騎兵。

不過對比狼狽不堪的候霸林,攜帶有長矛、弓箭的程處弼一軍,要顯得安穩瞭許多。

程處弼同樣命令勁卒以圓盾方陣禦敵,不過在圓盾與圓盾之間,則留有一條縫隙,長矛兵將武器透過縫隙立在圓盾之外,隻要突厥精騎膽敢以馬槊破陣,便會遭到長矛兵的反抗,再加上弓箭手從旁阻擊,程處弼一軍倒也算得上是固若金湯。

相比兩位哥哥,老六尉遲寶林卻是一路順風順水,因為唐軍主力駐紮在正南方的兩狼山北麓,所以突厥騎兵倒也不敢前去騷擾,這樣一來隻有東西兩路的糧道遭遇圍困,而北路主軍的糧道卻是暢通無阻,風平浪靜之餘,任誰也想不到程、候二人竟被突厥精騎圍困住瞭。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狀元府中一片升平。

房遺愛坐在花園涼亭之中,眼望月空皎月,隻以為暫時不用去到前線押送軍糧的他,正在和高陽三人賞閱飲茶,哪裡想到兩位兄弟的性命正在須臾之間。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房遺愛悠悠喝下一口茶水,小聲道:“如此美景隻喝清茶,怕是有些掃興。不如將霸林、處弼等人叫來,再喝幾杯?”

“得瞭吧。”高陽輕哼一聲,“昨天瞧你醉的那副臭樣兒。”

經過幾天的溫養,謝瑤環的傷勢好瞭七八,見高陽與房遺愛鬥嘴,輕笑一聲,“房郎,還是過些日子再喝吧。”

“是啊,何郎這幾天隻顧著飲酒作樂,就連前線的戰事都不去過問瞭呢。”秦京娘幽聲一嘆,身為將門之後的她,頗為看不慣房遺愛這副身居要職卻整日貪玩的樣子,“萬歲封你為後軍督府,原是要你督押軍糧的!”

“是是是,三位娘子教訓的不差。我這就...”房遺愛苦笑告饒的話兒,剛說一半,耳畔便傳來瞭范進的語調。

“明公,薛四爺到瞭。”范進站在涼亭下,拱手低頭樣子十分恭敬。

“薛四爺?”房遺愛被范進說的一愣,好奇的道。

“四將軍吶。”之前房遺愛與薛仁貴結拜之事,狀元府中人盡皆知,范進稱房遺愛為明公,對於他的結義兄弟自然也要高抬一等瞭。

“四將軍?哪個四將軍啊?”

見房遺愛懵然不懂,三女輕啐一聲,齊聲笑罵道:“就是你的結拜四弟,夢中小將,薛仁貴啊!”

“哦,我四弟來瞭!快些喚他進來!”房遺愛一拍額頭,苦笑一聲,“完瞭,完瞭。這記性要完瞭,女色伐身,女色伐身啊!”

“女色伐身”四個字出唇,高陽、秦京娘一齊站起,指著房遺愛啐道:“分明就是你好酒貪杯,反來埋怨我們!”

謝瑤環雖不似二人這般大膽,但心中的不滿終歸是要發泄出來的,“房郎好生奇怪,怎麼連道理都不講瞭。”

“是啊!又不是我們纏著你...”話說一半,高陽立時停口,玉頰微微泛紅,顯然是已存羞態。

見三位美嬌娘群起而攻之,房遺愛趕忙認慫,“好!三位娘子說的是,是下官...”

“大哥!”薛仁貴的嗓音,打斷瞭房遺愛的話語,眼見四弟到來,房遺愛如蒙大赦,“四弟!四弟來瞭!還沒吃飯吧?走,咱們去喝點...茶!”

薛仁貴走上涼亭,依次對著高陽三人拱手施禮,接著皺眉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眼望房遺愛幾次欲言又止,想說的正是候霸林三人私自押送軍糧一事。

“四弟,有心事?”房遺愛看出薛仁貴的表情有異,頓足道:“莫非是范師爺挑選的宅院不合心意?”

“大哥,不是的。”見房遺愛會錯瞭意,薛仁貴連連搖頭,“大哥,三哥、五弟、六弟他們...”

“三哥、五弟、六弟...”薛仁貴遲疑瞭許久,最終下定決心咬牙道:“他們今早押運糧草去往前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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