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持劍劈棺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3099

“明公去書房做什麼瞭?”

“大哥去想主意瞭?”

“榜首這是?”

“賢侄莫非是在寫條陳,準備上本參奏鄒應龍、長孫津?”

范進四人對房遺愛的意圖懵然不知,就在謝瑤環準備前去勸阻時,房遺愛卻提著青鋒寶劍從書房走瞭出來。

“忘八端,欺負本宮也就罷瞭!還得漱兒飽受煎熬,小爺跟你們拼瞭!”

房遺愛恨聲大罵,雖然歷經河南道、五馬道等一系列事件,他的秉性得到瞭極大的蛻變,但眼下發妻因為哭嚷聲飽受煎熬,任由房遺愛如何溫和此刻卻是再也坐不住瞭。

“欺負本宮的師爺!還口口聲聲說本宮殘害蕭銳、長孫津!”

房遺愛邊走邊嘟囔,見狀范進、申念行、關木通三人連忙想去阻攔,卻被候霸林攔瞭下來。

“三位,在這安心等著吧!”候霸林露胳膊挽袖子,大步向前,含笑道:“這才是咱的好大哥!”

見房遺愛去意已決,謝瑤環本想跟著出門觀看,卻被申念行攔瞭下來。

申念行擋在謝瑤環身前,拱手道:“夫人,萬萬不可出去啊!眼下言官正在彈劾賢侄私自納妾一事,此番出去豈不是授人以柄、不打自招瞭?”

耳聽申念行的提醒,謝瑤環黛眉顰蹙,微微蹲福道:“多謝叔父提醒。”

說完,謝瑤環快步朝東廂房走去,留下范進、申念行、關木通三人面面相覷,到最後還是關木通率先打破寧靜道:“范師爺請去正廳,老朽為你診治一二。”

狀元府門前,一眾長孫府下的小廝、婢女哭的正歡,鄒應龍等言官禦史也是義憤填膺,正準備闖進府中找房遺愛理論,卻沒成想府門竟自動打開瞭。

“房俊,你還想著出來?怎地不繼續縮頭瞭?”

“哼!堂堂三品大員、當朝駙馬,遇事閃躲算得什麼英雄?”

“房俊!我等飽讀聖賢書本,畢生所求原是一個“理”字。今日給出說法便罷,如若不然誓不罷休!”

“對!還蕭駙馬、長孫駙馬一個公道來!”

鄒應龍等一眾言官說的正高興,忽然見房遺愛走出府邸,在看清楚這位駙馬爺手中所持物件後,不由紛紛向後退瞭幾步。

房遺愛手持青鋒寶劍,站在府門前目光環視,見鄒應龍等人個個義憤填膺,不由大喝一聲,“那個要來找公道?”

“隻管向前!”房遺愛松開衣襟下擺,手持青鋒做瞭一個請的手勢。

“呀!這哪是給人說法的架勢,分明就是來找人拼命的!”也不知誰在身後大聲叫嚷瞭一句。

此言一出,狀元府前鴉雀無聲,隻見那些個跪在棺前哭的死去活來的小廝、婢女,一個個全都識時務的閉上瞭嘴巴,唯恐房遺愛盛怒之下給自己一傢夥。

“叫嚷什麼?不是要講理嗎?過來啊!”候霸林是出瞭名的人來瘋,眼下見大哥都豁出去瞭,他這個做弟弟的顯然沒有理由退縮。

長孫津見房遺愛手持青鋒寶劍,一副憤憤不平的架勢,不由心中冷笑道:“房俊,盡管拿出你在五馬道中的威風吧。殺瞭這些言官,殺瞭鄒應龍。看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禦史臺的報復!”

目光掃向眾人,房遺愛強行壓抑著胸膛怒火,拱手道:“還請諸位小聲些!”

“小聲些?什麼意思?”

“難道一把破劍就能哄得住我們瞭嗎?”

“是啊,咱們禦史臺乃是為國為民之所在,怎會被區區一把寶劍嚇到?”

這幫子言官雖然嘴上不停叫囂,但卻沒有一個敢於上前答話,反倒一齊將目光對準鄒應龍,意思是:“上啊?上啊!你倒是去跟他辯論啊?你可是右都禦史,我們這裡面你最大!你不上前誰上前?”

鄒應龍深知同僚們的“善意推舉”,當著眾人又拉不下臉來,隻得向前一步,拱手道:“房駙馬。”

“好說,鄒禦史。”房遺愛故意掂瞭掂手中的青鋒劍,嘴角微微上揚,潛臺詞:“說好聽的吧,哥們手裡有傢夥。”

見房遺愛這副架勢,聯想到他先前在太白山、望月臺擊殺突厥武士的事情,鄒應龍隻覺胸中氣結,低頭支吾瞭半晌最終冒出瞭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兒。

“多謝駙馬之前的涼茶。”

說完,鄒應龍灰溜溜的走回同僚隊列之中,面對眾人鄙夷的目光,小聲嘟囔道:“他手中有劍。”

房遺愛萬沒想到堂堂言官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態度,啼笑皆非下拱手道:“好說。”

見言官代表敗下陣來,長孫津硬著頭皮道:“房俊!你手持寶劍意欲何為?不要仗著你是今科武狀元,便如此橫行跋扈!”

“橫行跋扈?”房遺愛睥睨視向長孫津,喃喃道:“年兄!房某在自己傢大門口兒溜達著玩,挨著諸位什麼事兒瞭?”

“哼!萬歲命令禁止長安城中不許攜帶寶劍!”長孫潤躲在哥哥身後,大聲叫嚷道。

聽聞此言,房遺愛頷首不語,一眾言官見瞭還以為長孫潤說到瞭房遺愛的軟肋,這要開口,卻聽耳畔“倉朗朗”一聲劍鳴,房遺愛竟將寶劍拔出瞭劍鞘。

“你要做什麼?”長孫潤被嚇得不輕,連忙向後退瞭幾步,大聲道:“我乃國公之子,你想做什麼?”

“切!長孫潤!在長安城中國公之子不值錢!”候霸林嗤笑一聲,用近乎挑釁的語氣道。

房遺愛含笑不語,持劍朝長孫三兄弟走去,每向前一步,三兄弟以及身後言官便退後一步,而那些跪在靈前的小廝、婢女早已作鳥獸散。

“房俊!你要仗劍傷人?”長孫津強忍著心中忐忑,厲聲質問道。

“不敢。”房遺愛微微一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殺人豈不要償命嗎?”

“既然知道殺人償命,為何持劍相逼?”長孫澹臉色慘白,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被氣得。

見“小周郎”長孫澹發問,房遺愛隻做充耳不聞,生怕這哥們三言兩語又開始吐血,到時候還得費勁巴力的去救他。

“長孫兄,請看!”房遺愛倒拿青鋒寶劍,將劍柄對準長孫津,雙手一前一後緩緩將寶劍送瞭過去。

見房遺愛送來寶劍,長孫津有意用力推去,就此結果瞭老仇人的性命,但理智告訴他這個主意是個昏招。

別說他一個人推,就是加上長孫澹、長孫潤,怕也不是真氣已然外放瞭的房遺愛的對手。

幾經權衡,長孫津接過劍柄,將寶劍握在手中細細觀看,等到看清楚劍身所刻字跡,不由驚出瞭一身冷汗。

“鍛造於貞觀四年臘月禦馬監。”

長孫津眸中閃過兩抹驚駭,喃喃道:“此劍乃是大內鑄造?”

“不錯,此劍乃是房某與高陽公主大婚當日,萬歲親命白簡所賜!”

房遺愛將手伸到長孫津面前,示意其拿來寶劍,冷聲道:“萬歲當日曾有禦旨降下,說此劍乃是賜予本駙馬保護公主安危所用!”

“這...”長孫津見房遺愛搬出李世民,不由咽瞭一口涎水,雙手效仿房遺愛將寶劍送回,小聲道:“是在下孤陋寡聞瞭。”

房遺愛接過寶劍,緩步走回到長孫沖棺槨前,冷聲道:“此番長孫兄屍骨未寒,本宮念在連襟之誼不予計較,快些散去吧。”

“散去?散你個頭啊!”長孫潤支吾一聲,朗聲道:“這把寶劍是萬歲賞賜不假,可也是叫你護衛高陽公主安危才能使用。我們礙著高陽公主瞭?”

眾人對狀元府中的事懵然不知,聽長孫潤這麼一說,紛紛應聲道:“不錯!我們隻是找你前來理論,又不曾傷害高陽公主!”

見眾人的氣焰還是如此囂張,房遺愛冷笑一聲,心道:“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正當眾人喋喋不休之時,長孫潤指著退到臺階下的小廝、婢女道:“幹什麼?接著哭!接著哭!”

長孫潤這一舉動不要緊,卻一頭鉆進瞭房遺愛設好的口袋之中。

“哭?哪個敢哭!”房遺愛目光掃視眾人,冷聲道。

“哭!就哭!偏要哭!你拿劍砍我啊!”長孫潤一副作死的模樣,不斷向房遺愛叫囂道。

見少主人開口,小廝、婢女紛紛仗著膽子回到靈柩前,跪在地上開始瞭新一輪的哭戲。

“房駙馬,為何拿出萬歲欽賜寶劍來壓我等?”

“難道真以為我們禦史臺不敢與你辯論瞭嗎?”

“仗勢欺人,仗勢欺人!真真無有廉恥瞭!”

“孔聖曾曰:溫良恭儉讓...”

“兄臺,這是子貢說的吧?”

“咳咳,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哎呦,我的祖母誒!”

正當一眾言官侃侃而談,長孫府下小廝、婢女哭聲震天時,隨著一聲劍鳴,府門前的棺槨立時被削去瞭大塊。

“奉王命護衛公主玉體,若有人喧嘩不休,下場當如此棺!”

房俊持劍環顧眾人,眉宇間肅穆之色展露無餘,看得眾人背後直冒寒氣,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瞭一個念頭。

“望月臺上、太白山中、五馬道內的那個少年英雄...又回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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