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意外收獲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806

見李承乾有意示好,房遺愛索性收瞭這順水人情。

“多謝太子殿下恩典,房俊一定盡心竭力報效皇恩。”

李承乾含笑點頭,手捏荔枝喃喃道:“刑部侍郎乃是正三品大員,假以時日位列九卿,進而封相也猶未可知。”

“此事全賴萬歲天恩,殿下提擢。”

說過兩句謙虛的官話後,房遺愛起身拱手道:“太子的龍足?”

房遺愛話語雖然隱晦,但李承乾也猜到瞭他這是在指自己的殘腿,點頭道:“有勞禦妹夫。”

房遺愛搬著圓凳,坐在李承乾身側,示意其將腳放在自身膝間,私語道:“太子殿下的病體並非先天所帶,如此反復幾次,應該就能痊愈瞭。”

李承乾眸中閃過一抹狂喜,神色卻是宛若平常,一邊剝著荔枝,一邊道:“禦妹夫,你說小王可能與越王一戰?”

“越王?李泰?”

房遺愛心頭一凜,目光掃瞭李承乾一眼,緊接著便又低下瞭頭。

雖然房遺愛眼下與李承乾結盟合作,但這全因“襄城”之故,實乃迫不得已。若是眼下稀裡糊塗的卷入李承乾與李泰的鬥爭之中,想要全身而退確是不可能瞭。

不過任房遺愛聰明絕頂,但他卻萬沒想到,眼下自己早已和李承乾綁在瞭一起,至少文武百官、一眾皇子,乃至於李世民都是這樣看的。

早在結盟之初,李承乾便上奏李世民,請求將秦京娘和謝瑤環賜婚給房俊,而在這之後,李承乾又接著蒸餾酒的餘勢,上本保舉房遺愛升任刑部侍郎,這兩件事房遺愛雖然不知,但李世民心中卻是十分清楚。

見房遺愛頷首不語,李承乾嘴角微揚,氣定神閑的吃下荔枝,笑著問:“禦妹夫,為何不答?可是不曾聽見?”

“不曾聽見?我耳朵又沒聾。”房遺愛喃喃一語,抬頭正色道:“越王生就體胖,而且為人奸詐,聽說並不受萬歲喜愛。”

“李泰那廝,生就二百餘斤,心跡歹毒堪比董仲穎!”李承乾恨恨道。

聽聞此言,房遺愛背地苦笑一聲,心說:“好麼,皇位的確是個好東西。兄長竟然罵胞弟是董卓!可見它的魔力是多麼的大。”

“越王雖然頗具城府,但其在文武百官之中怕是沒有根基吧?”房遺愛一邊輸送著真氣,一邊小聲道。

李承乾吐出果核,苦笑一聲,“禦妹夫,越王先前是沒有根基,但眼下小王與你勠力同心,長孫舅父如何想?蕭氏一族怎麼看?”

見李承乾說話不疾不徐,房遺愛心中明白,這番話這個念頭,怕是在太子爺心中不知思忖瞭多少遍,如此一來他與長孫無忌乃至關隴門閥疏遠就在眼下。

“太子這是...在向我訴苦?”房遺愛心中暗想,轉而開口道:“太子,長孫丞相為人如何?”

“為人?”李承乾眸中閃過一抹狐疑,轉而又被狡黠替代,含笑道:“舅父待人謙遜和善...”

李承乾話說一半,房遺愛隨即笑出瞭聲來,不過這番發笑卻是他有意為之。

房遺愛一邊搖頭輕笑,一邊道:“太子,莫非是信不過房俊?”

“焉有此意!”

李承乾神色一正,見房遺愛笑容不消反增,隨即便想起瞭房遺愛與長孫無忌數次交鋒的往事。

“房俊與長孫無忌數次爭鬥,均都化險為夷,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怕是早已摸透瞭舅父的秉性吧?”

“不錯!加之有杜如晦、房玄齡、魏征三位老臣從旁提醒,房俊怎會揣摩不透長孫無忌的生性?”

思忖一番,李承乾收起虛與委蛇的念頭,笑著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長孫舅父生來有些專橫,凡事必要指指點點,仿佛是在尋找...”

李承乾收起話音,目光掃向房遺愛,上下流盼顯然是在試探對方的用心。

“仿佛是在尋找提線木偶?”房遺愛苦笑一聲,抬頭看向李承乾,二人相視無語,過瞭片刻宜春宮中隨即響起瞭一陣朗笑。

“英雄所見略同。”李承乾捧盞輕呷瞭一口涼茶,稍稍頓瞭一頓,改口道:“應當是郎舅所見略同。”

“房俊不敢。”房遺愛微微點頭,轉而道:“越王生性狡詐,長孫無忌生來專橫,二者撞到一起會怎樣?”

“會?過河拆橋?”

李承乾話語出唇,隨即意識到瞭言語有失,連忙補救道:“小王是按著李泰的意思猜的,並非本心。”

房遺愛表面充耳不聞,心中卻暗自記下瞭李承乾那一番真心話兒。

“一山不容二虎,長孫無忌與越王怕是合不到一塊兒。”房遺愛約莫時候差不多瞭,示意李承乾收回殘腿,起身搬凳轉而回到瞭原位。

李承乾起身緩步行走,邊走邊說:“那李恪呢?”

“吳王?”房遺愛捧盞呷瞭一口茶水,悠悠道:“吳王乃是煬帝之外孫,楊妃之子。論出身並非嫡出,太子殿下還是...”

“提防晉王”四個字即將出唇,房遺愛暗叫不好,連忙再次捧盞,假模假樣的喝起瞭茶。

“李承乾秉性如何,我尚未完全摸透,李泰為人長頸烏喙,李恪卻也不曾瞭解,反倒是李治...”

想起李治,房遺愛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瞭那位大周女帝武曌。

“武曌現在何處?與其叫她禍亂李唐,不如收進府中...嘿嘿嘿。”

想到最後,房遺愛不禁失聲笑瞭出來。

“嗯?”李承乾正在殿中緩步徙倚,見房遺愛莫名發笑,不由皺著眉頭問道:“禦妹夫何故發笑?”

“咳咳。”房遺愛回過神來,輕咳瞭幾聲,正色道:“太子殿下還是提防越王才是,吳王難成大事。”

李承乾思緒被重新引回到李恪身上,手撫下巴喃喃道:“是麼?本宮感覺三弟文韜武略非同一般,莫要放松警惕的才是。”

“隻要太子殿下穩坐東宮,爭權唯有嫡子能行事,庶子卻是勝算無幾,況且吳王外公乃是煬帝,滿朝文武對煬帝的態度如何,太子殿下應該是洞若觀火吧?”

李承乾坐回原位,手托下巴,側頭道:“山東士族對前朝素來沒有好感,寒門佈衣更不消說。關隴門閥乃是...關隴門閥!他們與我李傢乃至煬帝本是一衣帶水,難保...”

“難保會扶持李恪?”

李承乾含憂點頭,忘神道:“關隴門閥眼下如日中天,父皇在朝政方面向來要爭得他們的支持,若是他們支持李恪...”

“太子殿下莫非忘瞭,皇後娘娘與長孫丞相的關系?”房遺愛慢慢悠悠,談笑間便送給瞭李承乾一枚定心丸兒。

“著啊!”李承乾輕敲額頭,含笑道:“縱然舅父與本宮疏遠,倒也不至於幫助李恪,我兄弟三人中李泰、李治卻也是舅父的親外甥,他怎麼會反過頭來幫外人呢?”

李承乾數次提及李治,但在他心裡這個“九弟”向來是一個敦厚溫和的老好人,對於自身的權位卻是無法撼動的,因此也沒將他放在心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見李承乾再次提起李治,房遺愛不由動起瞭別的想法,心中暗自思忖那個念頭可行後,拱手道:“太子殿下,微臣鬥膽詢問一人。”

“是誰?禦妹夫請講,小王不知便派內侍臣去查。”李承乾心中的疑慮被打消,情緒也漸漸緩和瞭下來。

“應國公武士彟。”

“武士彟?應國公?”李承乾低頭想瞭半晌,這才道:“哦,禦妹夫說的是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武士彟現在長安?微臣怎地不曾見過他?”房遺愛對武士彟身在長安頗為驚訝,之前數次上朝卻也沒發現過這位應國公的身影,當然看到他也不知道是誰。

李承乾有些好奇房遺愛對武士彟的態度,雖然如此但還是如實道:“武士彟自打從荊州都督任上升遷之後,便身染病癥瞭,而且工部尚書他不過是頂著一個虛銜兒,眼下怕是在府中養病靜養吧?”

“武士彟得病瞭?我會治病啊!他在長安...莫非天賜機緣?”

細細思忖,房遺愛隻覺這是天上掉下一個老丈人,此刻正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等著自己前去醫治順便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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