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子良穿著緊身武士裝,長發用絲帶紮在頭頂,他提著燈籠找到巷子裡左手邊第五間院子,院子內照射出一些光亮,院子門上有兩個銅環,他左右看瞭看,伸手拉住銅環敲瞭敲門。
不一會兒,院子門就動瞭動,兩扇門向內拉開,一個丫鬟出現在院內,她看見趙子良便問道:“是趙將軍否?”
“是!”
“快進來!”
趙子良不由一陣苦笑,邁過門檻走進瞭院內,這情形怎麼像特務接頭一樣?搞得神神秘秘的,怪瘆人的!
待趙子良走進院內,丫鬟將腦袋伸出外面,左右看瞭看,確定沒有人跟在後面,她在將身子縮回院內,再將院子門關上。
“將軍,夫人已經等候將軍多時瞭,請隨奴婢來!”丫鬟說著走在前面領路,趙子良在後面跟上。
“咯吱”一聲,房門被丫鬟推開,房間內一股熱浪撲來,房間中央燒著一個火盆將整間屋子烘得很暖和,桌子邊坐著一個衣裳華麗的婦人,趙子良一看,這女人不是孟夫人是誰?
孟夫人聽見開門聲,扭頭一看,見趙子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立即起身上前相迎。
“將軍,奴傢等候你多時瞭!”孟夫人湊到趙子良身邊,雙臂如同兩條水蛇一般纏上他的右臂。
一股香氣瞬間侵入趙子良的鼻孔,趙子良明知道這女人聲名狼藉,可眼下卻也控制不住身體本能,為瞭掩飾,趙子良立即道:“勞煩夫人久候瞭,趙某實在過意不去!”
女人是何等的敏感,她瞬間察覺到瞭趙子良的異樣,當即嗤笑一聲,柔夷不動聲色往下一撩,正中目標,趙子良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咳咳,夫人不請在下上坐嗎?”趙子良說著將孟夫人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挪開,脫身來到桌子邊。
孟夫人嬌聲笑道:“看奴傢真是糊塗瞭,將軍快請上座!翠娥,將酒菜端上來”
“是,夫人!”丫鬟答應一聲退瞭出去。
趙子良在桌子邊坐下,問道:“不知夫人約在下前來此處有何見教?”
孟夫人嗤嗤一笑,“將軍莫急,待酒菜上桌之後,你我二人一邊吃酒一邊詳談!不知將軍今年貴庚?”
趙子良聞言笑道:“十七,快十八瞭!夫人為何如此問?難不成夫人傢中有好閨女,想要給趙某說一門親事?”
孟夫人嘻嘻一笑:“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昭武校尉,將軍前途不可限量!以將軍的年齡和如今的官位,也是應該說一門親事瞭,可是據奴傢所知,疏勒王不是已經將小公主磐珠雋秀許配給將軍瞭嗎?難道將軍對那磐珠雋秀並不滿意?”
趙子良裝作一驚,“卻不想連夫人都知道瞭此事,我與磐珠雋秀的事情豈不是鬧得這疏勒鎮人盡皆知瞭?”
孟夫人白瞭趙子良一眼,頓時百媚橫生,“何止疏勒鎮,此事隻怕是整個疏勒國上上下下都聽說瞭”。
趙子良見孟夫人這副風情萬種的模樣,頓時大感吃不消,連忙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倒瞭一杯涼水,一杯涼水下肚,總算壓制瞭一些身體內部的蠢蠢欲動。
這時剛才出去的丫鬟翠娥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將幾碟小菜和一壺酒放在桌子上,兩個小酒杯分別放在瞭趙子良和孟夫人的面前。
“夫人、將軍請慢用,有事就叫奴婢!”翠娥說著拿瞭托盤退出去,並帶上瞭房門。
孟夫人拿瞭酒壺先給趙子良的酒杯倒滿酒,又給自己倒上,她端起酒杯嬌聲道:“今日得見將軍這等英雄人物,奴傢是一見傾心,見瞭將軍,奴傢就覺得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瞭,將軍若不嫌棄,請將軍與奴傢共飲一杯,如何?”
喝酒沒問題,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就另當別論瞭,趙子良心裡嘀咕瞭一句,端起酒杯笑道:“夫人相邀,子良豈敢不從?”
兩人碰瞭一杯,都一飲而盡,孟夫人喝下這杯酒卻是面不改色,她又拿起酒壺給兩人滿上。
趙子良道:“夫人既然某與疏勒公主的親事,為何要約某在此地相見?難道就不怕公主找你的麻煩,或者你我二人在此地見面的事情被邊大人得知,夫人豈不是很麻煩?”
孟夫人嫣然一笑,這情形又讓趙子良忍不住吞瞭一口口水。
“將軍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想與那磐珠雋秀起沖突,此女在疏勒城裡橫行霸道,沒人敢惹她,不過奴傢自從見瞭將軍,一顆心就全部放在將軍身上瞭,男人可以為瞭女人而大大出手,將軍卻是不知,女人為瞭男人有時候也會拼死搶奪的!別人怕她磐珠雋秀,我可不怕她!再說我們傢那死鬼,此時他已經熟睡,天不亮,他是不會醒的。再說瞭,即便被他得知,他也不會把奴傢怎麼樣,因為他離不開奴傢,隻有奴傢知道他的秘密,也隻有奴傢才能滿足他!”
趙子良聽得心中一動,她知道邊令誠什麼秘密?為什麼邊令誠離不開她?這裡面有什麼關竅呢?
趙子良腦子一轉,嘆道:“趙某多謝夫人看得起,隻是在下已經答應瞭公主,待傢中父母來信同意我們的婚事,我就和公主成親!”
孟夫人卻笑道:“奴傢又不幹涉將軍與那磐珠雋秀的婚事,將軍隻管與她成親,奴傢隻是想與將軍做一對露水夫妻,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罷瞭!”
說到這裡,孟夫人語氣一轉,嘆道:“奴傢也知道奴傢的名聲在外面隻怕不太好,可是這也不是奴傢自己願意的,別人不知道,將軍卻是應該知道,整個疏勒鎮,又會誰敢得罪那死鬼(邊令誠)?奴傢被他強行留在身邊,以滿足他那奇怪的嗜好,奴傢就是想逃走也是不能啊!可他是一個太監,完全不能人道,奴傢被留在他身邊好些年,卻隻能生生守活寡,這日子過得就如同在十八層地獄忍受著煎熬,嗚嗚嗚······”。
趙子良看見孟夫人說到傷心之處哭瞭起來,頓時心中感嘆,看來這女人也不是天生就是那種女人,而是被環境所逼迫的,他安慰道:“夫人不必如此,且吃杯酒”。
孟夫人哭瞭一陣,用手帕擦瞭擦眼淚,端起酒杯喝下,她又道:“奴傢看得出來,將軍英武不凡,心中有大抱負,是一個做大事之人,可是將軍應該知道,將軍想要做大事,想要施展心中抱負,就必須身居高位,而我可以讓將軍在升遷之路上少去很多麻煩和障礙!將軍心中肯定有所疑惑,奴傢一個女人,有何能耐可以讓將軍在升遷之路上少很多麻煩和障礙,將軍不知,而奴傢卻是知道,邊令誠那閹人從小跟在皇帝身邊,長達二三十年,對皇帝的心思瞭如指掌,且他與皇帝身邊的高力士關系莫逆,而奴傢卻是可以影響他的想法!奴傢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隻要將軍得空時來安慰安慰奴傢,奴傢就滿足瞭,必定傾盡全力相助將軍”。
趙子良卻是沒想到,邊令誠與皇帝和高力士有如此關系,難怪在歷史上,邊令誠一封密奏就讓玄宗將已經是河西節度使的夫蒙靈詧調往京城,也因為他的讒言,玄宗下令處斬瞭高仙芝和封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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