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錢謙益滿臉的黑線,擦瞭,這也叫道歉,道歉的比被道歉的還囂張啊!
“皇上,您看……”
錢謙益臉色有些難看,低聲道。
“哼!”
朱傑怒哼瞭一聲,面沉似水。
眾人連忙跪倒在地。
“諸位愛卿,歷代帝王,有崇尚道德天下者,有崇尚開疆拓土者,有崇尚文華治世者,朕登基之後,卻不願意罷黜百傢,獨尊一傢,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方才是春意盎然,你們這裡大多都是崇尚孔孟之道的,喜歡標榜道德,一直想讓朕如同先帝一般偃武修文,對不住,朕絕對不會那樣做,這些日子以來,朕頒佈的所有詔令,你們也都看到瞭,朕以仁義治國,但是仁義隻施加於大明百姓,其他的番國,與朕何幹?朕崇尚技藝,恪物之學乃是提升國傢實力的根本,絕對不可荒廢,是以朕取消瞭匠籍,所有的工匠都與眾生平等;朕整頓軍事,籌建天威軍、南京三鎮,甚至不惜重金投入到這些軍鎮身上,因為朕知道,隻有兵強馬壯,我們才不會被外族欺侮,才能夠驅逐韃虜;是以,不管是孔孟門生,亦或是墨傢的恪物,亦或是朕的三軍將士,朕都一視同仁,沒有貴賤之分,你們這些文臣都是出自孔孟門墻,習慣瞭對其他行業指使氣頤,看不起工匠,看不起武將,朕鄭重警告你們一次,再有如同錢謙益如此言出不遜者,朕嚴懲不貸!錢謙益,念你是前朝重臣,這一次朕就不處置你瞭,不過,要好好反省,記住,不管是天威軍還是南京三鎮,都是在為朕、為大明而戰,為瞭保護你們的生命、財產、兒女甚至宗廟而戰,你們還如此冷漠,心胸狹窄,如何配作孔孟的門生?”
朱傑冷聲喝道。
錢謙益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不敢言語。
其餘的眾臣一個個都默然不語,其實這個苗頭,皇上早就顯示出來瞭,皇上出身秦軍,有創建天威軍,南征北戰,自然是與將領更加親近,而對於這些工匠,相比皇上受瞭他老爹的遺傳啊,比之他老爹更甚,他老爹隻不過是癡迷於木匠手藝,而他則不然,完全取消瞭匠籍,將工匠抬到瞭與農民等同的位置,這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相形之下,皇上在各個場合對於孔孟兩位聖人都是不假辭色,對於博學鴻儒都沒有什麼好臉色,看不上這些人,日後,文臣們的好日子可是到頭瞭,而且皇上還年輕,不過二十出頭,以他的身體,即便是在位五六十年,也是輕易的事情啊,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蔣德璟嘆息一聲,澀聲道:“皇上,先帝在殲滅閹黨之時,就曾經說過與士大夫共天下,言猶在耳,如今皇上就將先帝的話置之不顧瞭嗎?”
“與士大夫共天下?朕今天不是說過瞭嗎?朕與天下人共天下,這天下不是我朱傑的,也不是你們這些士大夫的,是天下所有人的,隻要這個人心中有大明,那就是大明的子民,那就是這大明江山社稷的主人,不過是位置不同罷瞭,先帝與士大夫共天下,結局是怎麼樣呢?外寇越來越強,直指攻破山海關,入侵中原;內患越來越重,當年名將如雲,將星如雨,現在已經凋零殆盡瞭,僅僅剩下一位孫傳庭而已,你們士大夫倒是將這個江山經營好瞭啊,既然你們經營不好,那朕隻有借助其他人的力量瞭,江山社稷,億萬黎民,在朕心目中方才是最重的,至於是軍事,是儒生,是工匠,哪一個對傢國有益,朕就信重哪一個!蔣公,你是兩朝重臣,朕也不是瞧不上儒傢,不然的話,也不會將這銀行的股份分與諸位愛卿瞭,隻不過,你們的行徑,實在是令朕寒心啊……”
朱傑淡淡答道:“一聽到朕允許你們認購永興銀行的股份,就如此爭先恐後,甚至相互攻訐,大打出手,哪裡還有讀書人的樣子?孔孟兩位聖人就是這樣教化你們的嗎?四千股,不算多,分到你們每個人的頭上,不太夠分,你們就如此爭搶?朕看還是算瞭……”
“皇上!”
候恂低聲道:“您是九五之尊,言出法隨,如何能夠隨意更改?豈不失信於人?”
朱傑冷哼道:“候恂,那你說要怎麼辦?”
候恂低聲道:“臣以為,這些股份,不賜給群臣,而賜給各部甚至下面的各個佈政使司,用來補貼其中的各位同僚,人在就可以領一份紅利,人不在瞭,後來者還可以繼續享用,如此千秋萬代,所有的臣子都可以享受到皇上的恩典,豈不是更好?”
其他人都瞪向瞭候恂,這叫什麼話,原本是賣給個人的股份,已經候恂說話,就變成各個衙門的瞭,雖然還能夠享受分紅,可是終究自己有離開的時候啊,離開瞭之後呢?那可就跟自己沒有關系瞭啊……
“算瞭,傳旨,將四千股份再次分割成八千股份,沒人認購不得超過八十股,如果還是不夠分,那就直接拍賣,價高者得,這麼點屁事,也來煩朕,那麼多的朝事都不管瞭?都給我立即退出乾清宮!”
朱傑滿心的不耐煩,本來做瞭一件好事,誰知道竟然被這些臣子給搞得一點心情都沒有瞭,貪婪的人性在這個時候全部都暴露出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