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漢子韓五悄悄的走到瞭林子邊上,就小心的探出身子,向傳來馬蹄聲和呼喊聲的方向望瞭過去,而後韓五就看到在林子西面的大路上,有十幾名騎馬的漢子,他們一個個東張西望的好像在尋找什麼,而他們中間一個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中年人,正是白蓮分堂的柳堂主。
見到真的是柳堂主,且也沒有官兵蹤跡,漢子韓五也松瞭一口氣,而後他握著刀走出瞭林子,對著那名柳堂主大聲喊道:“柳堂主我們在這。”
而那名柳堂主聽到韓五的聲音後,也在第一時間註意到瞭他,而後那柳姓堂主就立刻率領著身邊的十幾名手下,策馬趕到瞭韓五哪裡。
等靠近韓五後,那柳堂主一行人立刻翻身下馬,而後帶人走到韓五身邊對著韓五問道:“韓五,教主他在哪,可安好?”
親衛韓五聽到這話也忙回答道:“回柳堂主的話,教主他就在這片林子中,教主一切安好,並且命我遇到您後立即帶您去見他。”
柳堂主聽到韓五的話後,也是點頭說道:“好,韓五你頭前帶路,我這就去見教主。”
那韓五聽到這話,也沒再多說什麼,答應瞭一聲,就準備帶柳堂主去見韓山童,然而當他轉身在前面帶路時,卻沒有註意到柳堂主眼中那陰森狠辣的目光。
等韓五帶著柳堂主他們走到歇息地時,韓山童也帶著剩下的三名親衛迎瞭上來,盡管韓山童努力的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臉上餘留下的驚慌和慌不擇路逃命時身上餘留的狼狽,卻是怎樣都掩飾不瞭的。
而那柳堂主看到韓山童時,臉上也不禁露出瞭笑容,隻見他笑著帶人走到瞭韓山童面前,也不對這韓山童行禮,而是看著韓山童的臉笑著對韓山童道教主您果真是吉人天相,看到您平安下屬也就放心瞭,來,下屬這就送您上路。
雖然這句話柳堂主是笑著說完的,可是配上柳堂主那臉上的刀疤,卻顯得柳堂主的樣子無比的猙獰。
韓山童他雖然不會打仗但也不是傻子,見柳堂主這個樣子,心中也猜到是大事不妙瞭,但是韓山童還是努力的讓自己鎮定瞭下來,然後他笑著對著柳堂主道:“柳堂主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啊,不過本教主趕瞭一上午路瞭,實在是累瞭,本堂主想在這休息一會然後再出發,至於柳堂主你,本教主也絕對不會忘記你這次的大功的,等回去後,本教主就正式任命你為我聖教護法。”
柳堂主聽到韓山童這話,就好像是聽到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他雙手撫著肚子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瞭。
而後那柳姓堂主抬頭看向瞭韓山童,一臉猙獰的看著韓山童道:“姓韓的你裝什麼瘋,勞資想要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你現在要麼痛快跟勞資走,要麼就別管勞資不念往日情誼瞭。”說著那柳堂主一行人皆是亮出瞭身上的兵器。
還不等韓山童回話,韓山童身邊的韓五就大喝瞭一聲“放肆”,而後帶著最後的三名親衛擋在瞭韓山童的身前,柳堂主那邊的心腹手下見此,也忙將那柳堂主護在瞭身後,雙方皆是亮出瞭兵刃,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氣氛壓抑到瞭極點。s
而被手下護衛著的劉堂主看都不看韓五他們一眼,隻是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韓山童。
韓山童這時候雖然害怕,但是他畢竟也是一教之主,倒還是有著一絲膽氣,於是他看著柳堂主道:“柳二,本教主一直以來自問待你不薄,隻要這次你能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那柳二聽到韓山童這話,卻搖瞭搖頭對著韓山童道:“韓山童啊韓山童,我本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你竟然蠢到瞭這種程度,看看你自己吧,你還真以為你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一呼百應的白蓮教主嗎。”
我呸!你也不用你的腦子想想,自從劉福通那南蠻子來瞭之後,除瞭這個教主的名號你韓山童還有什麼,可笑你還不自知,還成天坐著皇帝的美夢。
至於待我不薄,我呸,勞資忠心耿耿的跟著你十幾年,任勞任怨,對你勞資是一點二心都沒有,可是你怎麼對的勞資!柳二指著自己臉上的刀疤對著韓山童大吼道。
你為勞資傻嗎,早在一年前你這個王八蛋就想要除掉勞資,也是老天保佑讓勞資活瞭下來,從那時候勞資就看明白瞭,你韓山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既然你韓山童不給勞資留活路,那也別怪勞資對你下手,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說完,那柳二也不等韓山童回答就對著身旁的手下大喊道:“動手!殺!”
隨著柳二一聲令下,雙方的護衛皆是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戰成瞭一團。
結果顯而易見,雖然韓五他們四個皆是拿出瞭不要命的姿態,可是敵人足足多出兩倍,再加上他們一路奔波逃命本就體力不支,又哪裡有可能是柳二他們的對手。
韓山童看著自己的親衛一個個的被砍倒在血泊裡,也不知從哪生出瞭一股勇氣,抽出瞭腰間的長劍,也怒吼著加入瞭戰團,可是他一個常年養尊處優的大教主,那裡有可能是那群殺紅眼的亡命漢子的對手。
不過一瞬間,韓山童就被一名柳二的手下一刀捅成瞭一個透明窟窿。
韓山童低頭看著那柄深深的捅進自己身體的鋼刀,灌滿鮮血的嗓子裡發出瞭兩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音節,而後就仰頭倒在瞭地上,倒在地上的韓山童聞著地上的泥土味,一雙眼睛望著天空,腦海中的最後一個想法卻是,“爹,讓你看笑話瞭,兒子沒能完成大業”。
柳二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韓山童也愣住瞭,忽然他猛的一巴掌打在瞭那名,失手殺死韓山童的手下的臉上,一臉猙獰的對著那名手下大吼道:“誰讓你把他殺瞭。”
而後柳二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韓山童也嘆瞭口氣道:“罷瞭,罷瞭,韓山童你倒還算是一條漢子”。說著他蹲下瞭身子為韓山童合上瞭他的雙眼,而後他拔出瞭插在韓山童身上的鋼刀,對著韓山童道:“記住瞭,這輩子勞資欠你一刀,這一刀隻能下輩子再還瞭。”
說完柳二一刀砍下瞭韓山童頭顱。
白蓮教主韓山童的死,無疑給瞭北方起義的白蓮教眾一個無比沉重的打擊,雖然北方不少州縣都相繼爆發白蓮起義,但是因為缺少統一的指揮,元蒙朝廷很快就將這些起義者血腥鎮壓。
雖然白蓮教這次起義失敗,但是白蓮教的起義也為廣大的底層百姓埋下瞭一個反抗的種子。
自此之後,黃河兩岸起事者殺之不絕,剿之不盡,天下劫匪更是多如牛毛難以計算。
永年起義兩天後,也就是張世華新婚日的前一天,一支近百人的商隊大搖大擺的駛出瞭瞭廣平路,徑直向著南方汝寧府方向駛去,而這支商隊中的一名不起眼的護衛,正是起義失敗後被朝廷追捕的“白蓮賊首”潁州人“劉福通”。
不過這裡發生的一切,還並沒有傳到千裡之外的潁州,所以張世華並不清楚這邊發生一切事情,再說他這兩天的全部精力都放到瞭自己接下來的婚禮上,又那裡可能知道遙遠的北方發生的這一切。
但即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都深深地感受到瞭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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