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辛酉故智

作者:巨兔木木 字數:2423

選舉的事一出,北滿州可謂是舉國沸騰,眼界開闊的滿洲人,早就聽說過歐美的選舉。大將軍這次忽然也給瞭他們這個權利,他們可樂壞瞭,政局如何變動他們不懂,但起碼當官的再想一言堂是做不到瞭,大傢夥都可以監督他們。即便是對政治不感興趣的人,也覺得這是善政,因為已經有一些豪門明碼標價的買選票瞭,他們啥也不幹,也有錢賺。

內閣面臨大將軍的強勢舉措,也消停瞭下來,暗地裡雖然在搞破壞,但明面上他們可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內閣如的內容,所以臉上的表情非常的難看。

果興阿拆開瞭兩封電文,內容大同小異,但卻如兩計重錘一般砸在瞭果興阿的心上。他是穿越者,可是他能改變的事情依舊有限,有些事即便他改變瞭一時,卻難以改變一世。人還是那些人,關系還是那種關系,一些事便註定瞭要發生,隻不過是早晚而已。一山不容二虎,皮潤民和鄒德歸剛剛驗證過這句至理名言,現在朝廷又再一次的驗證瞭。

“駐京辦欒玉急報,同治十年正月二十一,接總理各國衙門通告,贊襄政務王大臣、體仁閣大學士肅順,因病暴卒於定陵西配殿。二十日至二十四日,原肅黨骨幹,文煜、焦佑贏、穆蔭等相繼因故開缺。事出反常,急電知悉,並轉呈大將軍禦覽,以備不測!”

“奴才雜務科駐京站上校站長楊硯峰僅奏,同治十年正月十九日夜,恭親王奕欣指示軍機大臣寶鋆等,以粘桿處拜唐阿侍衛鴆殺贊襄政務王大臣、體仁閣大學士肅順於定陵西配殿,續而以科道參劾,盡解肅黨要職。事發前,西太後近侍安德海,曾多次潛入恭王府面見恭親王,肅順之死必為天傢叔嫂合謀。然其中內情,不得究竟,亦未見朝廷有不利於我北滿州之舉動,餘情待查!奴才楊硯峰望北百拜。”

慈禧和奕欣叔嫂,十年前就想弄死肅順瞭,這次不過是遲到的問候。肅順跋扈的性格,除瞭咸豐之外,怕是任何人都忍受不瞭他。這些年奕欣估計也是受瞭不少的氣,慈禧更是不用說,兩邊肯定是早就恨他恨的牙根都癢癢瞭,不然也不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來對付他。粘桿處的拜唐阿,便是傳說中的血滴子,出動瞭他們,用上瞭暗殺的手法,可見奕欣和慈禧有多麼的的忍無可忍。連都可以不要,卻一定要弄死肅順,肅順也真是夠招人恨的。

朝廷到不至於為瞭一個肅順和北滿州發生什麼,選擇暗殺其實也是為瞭堵果興阿的嘴,慈禧和奕欣猜的很準,這次果興阿真的不準備為肅順出頭。果興阿和肅順的私人關系不錯,但那是十年之前,自從兩人合夥造反之後,關系變大不如從前瞭。果興阿也受不瞭肅順的專橫跋扈,而且覺得肅順就是阻礙中國發展的一大攔路石,這關系還怎麼能維持。京城事過之後,兩人十年沒有任何的聯系,肅順又在朝廷的角度上不停的算計果興阿,往日的一點情分,也因為這不停的算計蕩然無存瞭。

如今北滿州和朝廷交集頗多,果興阿是真心舍不得因為一兩個人的事情和朝廷翻臉,而且肅順在朝廷裡並不代表北滿州的利益。肅順是個頑固派,什麼事都是乾隆爺年間的老例,處處和北滿州做對,皮潤民都有心幹掉肅順瞭。到是奕欣和北滿州非常談的來,他的洋務運動雖然很不徹底,但多少和北滿州有些異曲同工的意思。如果非要推一個北滿州在朝廷裡的代言人,寧可選奕欣,也不會選肅順。所以肅順和北滿州之間的關系,僅限於他和果興阿的個人關系,他和北滿州帝國的利益沒有任何的關系。

奕欣等人其實就是看明白瞭這一點,果興阿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毛頭小子瞭,自己也有一份天大的產業,肯定不會再像當年一樣意氣用事瞭。國傢可以為瞭國傢的利益開戰,但絕對不會因為個人的情感而動兵,更不會為瞭個人的情感損害國傢的利益。朝廷現在對北滿州非常重要,每年能給北滿州帶來巨大的收益,肯定比一個肅順重要的多。

“唉!密切監視朝廷動向,其他的……不用管瞭!”果興阿遲疑瞭一下,還是放棄瞭對朝廷有所動作,北滿州的利益高於私人的情感,何況那份情感所剩的也不多瞭。

“讓府裡設個靈堂,祭奠一下肅六哥吧!該來的總歸要來,沒辦法的!”果興阿還是要祭奠一下肅順,不過他心裡卻有一個疑問,如果他與肅順同朝共事的話,他會不會對肅順下手。就肅順的思維和性格,果興阿也難保自己不會沒有一時忍不住的時候,政治鬥爭就是殘酷的。

果興阿還在傷感,那邊吳科已經帶瞭那個年輕人過來,年輕人走近瞭之後,果興阿才發現年輕人的胳膊上戴著孝。年輕人到瞭果興阿面前之後,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紅著眼睛看著果興阿,嘴角不住的抽動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果興阿越看越覺得年輕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五叔,五叔,啊……我……我阿瑪……被他們害瞭啊……”年輕人突然撲倒在果興阿的面前,嚎啕大哭瞭起來。

“承善!”年輕人這一哭,果興阿瞬間想起瞭這個年輕人是誰,正是肅順的幼子承善,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呢!

“五叔啊!”承善一邊哭一邊磕頭,這孝子頭磕的果興阿的眼圈也是紅紅的。

“承善,你怎麼到這裡來瞭?傢裡怎麼樣瞭?”果興阿扶起瞭承善。

“阿瑪被他們害死瞭,他們還連夜抄瞭我們的傢,老管傢怕他們斬草除根,求瞭人連夜把我送出京來的。五叔,你要給我阿瑪報仇啊!”承善拉著果興阿又哭瞭起來。

“先住下,先住下吧!”果興阿心裡明白,朝廷幹掉瞭肅順,肯定要清查肅順的傢,查點錢財還在其次,關鍵是去看他的往來信札,把肅黨成員一網打盡。但是面對承善報仇的請求,果興阿也隻能先安排承善先住下。肅順不能說該死,但是這事是必然發生的,北滿州也確實不能為瞭這點小事對朝廷發難,果興阿對於這位求助的孝子,隻能是先住下。

承善哭求瞭一陣,也認下瞭,畢竟讓果興阿興兵報復這事,的確有點過。且不論果興阿是如何考慮的,單是大軍一動,這塗炭的生靈便不止十萬,為瞭他傢一個人,就要弄幾十萬人陪葬,實在是有點過瞭。

“五叔,我想去奉天!”承善突然提出瞭一個他想去的地方。

“好,好!”果興阿本來是打算讓承善留在長春或者吉林的,不過想來也是,承善的成長都是在大清,長春這邊太多東西他都不習慣,還是更接近關內的奉天更好一些。隻是他沒想到,承善不是一個人,他到瞭奉天之後,七七八八的搬來瞭足有兩百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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