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聖女公墓。
雅列賓死瞭,但他得到瞭國葬,不論從那個角度來說,他真的得到瞭應得的待遇。
雅列賓永遠也成不瞭一代偉人的,但他在楊逸的心裡,雅列賓就是一個傳奇,一個時代造就的偉人。
對於雅列賓的敵人來說,對於被雅列賓害慘瞭的人來說,對於被雅列賓折磨到生不如死的人來說,雅列賓終於死瞭,他早該死瞭,但是這個早就該死的人可以恨,卻也必須尊敬。
確切的說,雅列賓不會令人尊敬,但絕對令人恐懼,還好他真的死瞭。
楊逸是懷著瞻仰的心情來到雅列賓的墓前的,尤其讓他感到驚訝,不,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雅列賓的墓前竟然有墓碑。
安東在墓碑前垂首,他沒有落淚,隻是一臉的肅穆的看著碑文。
“他,為蘇聯奉獻瞭自己的一切。
他面對黑暗,背對光明。
他擁抱黑暗,守護光明。
敵人恨他入骨,說他是魔鬼。
他所守護的人民,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和自己忠誠的戰士長眠於此。
他和同樣長眠於此的戰友是聖潔的黑魔鬼。
他是蘇聯的黑魔鬼。
他的名字叫雅列賓.瓦西裡耶夫。”
很簡單的墓志銘,但是楊逸讀出來的時候,卻覺得身上的血都要沸騰瞭。
“這個墓志銘配得上雅列賓,聖潔的黑魔鬼,黑魔鬼之王……”
長長的嘆瞭口氣,楊逸對著身邊的安東低聲道:“你應該滿足瞭,聖潔的黑魔鬼!聖潔的黑魔鬼啊!如果我能得到國葬,並且能把這句話刻在我的墓碑上,讓我立刻去死也值瞭!”
安東看瞭看楊逸,然後他一臉平靜的道:“知道墓志銘是誰寫的嗎?”
“誰?”
“普琴。”
楊逸吸瞭口氣,道:“格列瓦托夫沒告訴我。”
安東繼續看著墓碑,他低聲道:“這塊墓碑立起來之後,意味著我沒可能埋在這裡瞭,我不能和他一起被葬在這裡瞭。”
楊逸低聲道:“你還有幾十年好活呢,不該急著想這些。”
安東一臉平靜的道:“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最讓我慶幸的,是你的目標和雅列賓的目標一致,我想做點兒什麼事之後死去,所以我不能也不會過早的死去,我終將會為瞭水組織付出生命,我想這就是我的宿命,我找到方向瞭。”
安東拍瞭拍楊逸的肩膀,他微笑著道:“在蘇聯解體的那一刻我失去瞭方向,現在我找到瞭。”
楊逸一臉無奈的道:“這話你說過瞭,你早就說過瞭,我以為那時起你就決定要為水組織奮鬥終身瞭呢。”
安東微笑道:“不一樣,感覺完全不一樣,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就是找到方向瞭。”
楊逸攤瞭攤手,道:“我們都好好的活著吧,至少我們該努力好好活下去,想死太簡單瞭,可活下去好難。”
兩人相對無言,過瞭片刻之後,安東低聲道:“巴斯克夫應該到瞭。”
“我已經到瞭。”
伴隨著突然響起的聲音,一個人從灌木從後面走瞭出來。
身體有些粗壯,五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留著不長的絡腮胡子,從灌木叢裡走出來後直接站到瞭楊逸的身前。
“你好,安東,你好,海神,我是巴斯克夫。”
巴斯克夫對著楊逸伸出瞭手,握手的時候,巴斯克夫手上的力氣很大。
楊逸放開瞭手,低聲道:“您好,巴斯克夫先生。”
巴斯克夫對著楊逸隻是點瞭點頭,然後他對著安東沉聲道:“沒想到雅列賓讓你加入瞭黑魔鬼,你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太頹廢瞭,如果是我,我絕不會讓你加入黑魔鬼,名義上的也不行,你愧對這個名字。”
安東看著巴斯克夫指向瞭雅列賓的墓碑,低聲道:“你不是隊長,躺在那裡的才是,他讓我加入瞭,那我就是黑魔鬼。”
巴斯克夫笑瞭笑,道:“找到方向就好好幹吧,至少不要成為黑魔鬼的恥辱。”
安東想說什麼的,但他還是忍住瞭,
巴斯克夫看向瞭楊逸,一臉嚴肅的道:“不知道雅列賓為什麼選你,在我看來,讓一個不知道底細,不知道是否可靠的人來完成一個很重要的任務是不可想象的,但我尊重雅列賓,他這一隻犯瞭一個錯,拋開這個錯誤他是完美的,他證明自己的眼光從不會出錯,所以我願意尊重雅列賓的選擇。”
楊逸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瞭,但他還是忍不住道:“什麼錯誤?雅列賓犯瞭什麼錯誤?”
巴斯克夫還沒說話,安東就在一邊道:“太信任他瞭。”
安東指著巴斯克夫說的,而巴斯克夫也是點瞭點頭,道:“沒錯,雅列賓這一生犯得唯一一個錯誤,就是太信任我瞭,我為摧毀他所守護的蘇聯做瞭很多事,我阻止瞭雅列賓拯救蘇聯的努力,我還毀瞭黑魔鬼,在我看來,黑魔鬼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這是對人才的浪費,對天才的不尊重。”
說完後,巴斯克夫重重的揮瞭下手,道:“當一個個本可以在其他領域發揮出重要作用的天才被訓練成沒有感情的黑魔鬼,這就是極大的浪費!黑魔鬼每個成員都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可他們沒有發揮天才應有的作用,所以,當黑魔鬼失去意義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摧毀瞭黑魔鬼。”
巴斯克夫攤開瞭手,微笑道:“我本來是佈萊恩的接班人,是下一任的黑魔鬼之王,可我卻顛覆瞭黑魔鬼,在雅列賓看來可能這是我最大的錯誤,但在我看來,這是我最大的成就,所以雅列賓這一生隻是在我這裡犯過錯,所以我依然相信他的判斷,從不懷疑他的眼光,因為這個世界上能讓雅列賓犯錯的人除瞭我之外不會有第二個瞭。”
自大,狂,但真的是很坦誠啊。
正在楊逸無語之時,巴斯克夫淡淡的道:“我甚至沒問雅列賓為什麼相信你,當他主動聯系我,告訴我關於灰衣人和清潔工的事情時,我就決定跟隨他的腳步,服從他的安排瞭。”
楊逸長呼瞭口氣,道:“你打算怎麼做?”
巴斯克夫把手伸進瞭口袋,淡淡的道:“不僅僅是信息共享,也不是僅僅讓你充當線人的角色,我給你權力,你覺得這個誠意夠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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