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接到瞭車梅帶來的李毅鑫通報的消息後也立即開始行動起來,通知一直隱蔽躲藏起來的那幾個臉上有淤青的同志這兩天每天晚上趁著夜色,兩人一組去建中商貿公司找胡永強,就說是侯先生介紹來運貨的搬運工。他相信,胡永強一定會明白這是組織上要求通過他撤離石頭城的同志。
李毅鑫、老候等人正在全力以赴準備這送人出城的時候,袁世恒坐著‘保鏢’的人力車回到瞭大石西路。
袁世恒到瞭298號附近就下瞭車,負責瞭車錢以後,他正準備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鎖。結果他聽到瞭背後傳來瞭一個比較熟悉的聲音:“袁先生,真巧,我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裡碰到你。”
袁世恒一激靈,但是他並沒有馬上轉過頭去看嚴復之,因為嚴復之既然能找到這裡,那麼嚴復之就一定把他的掩護身份等等信息完全掌握瞭。
現在嚴復之已經上瞭門,要拒而不見也是不妥的。因此袁世恒直接背對著嚴復之將門鎖打開,然後轉頭說道:“嚴先生,既然你已經上門瞭,那就請裡面一敘。”
嚴復之突然掏出瞭槍指著袁世恒笑著說道:“進去就免瞭吧,大傢都很忙,實在是浪費不起時間啊。”
與此同時,等候多時的田中太郎發現嚴復之已經確認瞭目標,他立即將手一揮,示意他帶來的憲兵小隊沖到大街上,抓捕袁世恒。
日本憲兵們早就等得不耐煩瞭,所以沖出去以後圍住瞭袁世恒,並且將手中的步槍紛紛瞄準瞭袁世恒。
袁世恒一看這陣勢,不由得無奈地舉起瞭手。他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同時他對嚴復之問道:“嚴先生,你們今天唱得這是哪一出啊?”
嚴復之笑瞭笑,說道:“袁主任,不好意思瞭,有些事情我們想請你回去詳細談談,不得已隻能用這種手段,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田中太郎聽得懂中國話,他將手一揮,示意日本憲兵拿出繩子將袁世恒捆綁起來,推搡著袁世恒走出瞭大石西路,押上瞭日本軍車,揚長而去。
這一切都被還沒有走遠的‘保鏢’看在眼裡,‘保鏢’突然有些奇怪,袁世恒不是已經私底下在和日本人合作瞭嗎?今天發生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呢?
‘保鏢’深知自己人力車夫的身份是無法探知袁世恒被日本人抓捕以後的情況的因此他迅速回到瞭自己的住處,寫瞭一張紙條放到瞭與李毅鑫聯絡的死信箱中。他相信李毅鑫說不定會有辦法瞭解到袁世恒被抓這件事情背後的原因。
袁世恒直接被田中太郎帶回瞭特高課,關進瞭一間審訊室裡。到瞭特高課,袁世恒明顯比剛剛被抓的時候更加地鎮定,他環顧瞭一下審訊室裡的陳設,然後坐到瞭那張被審訊對象的鐵椅子上,翹起瞭二郎腿。
不一會兒,他就看到嚴復之和那個抓捕他的日本中佐軍官簇擁著另外一個年級比較大的日本大佐走進瞭審訊室。
那個日本大佐坐到瞭審訊桌的面前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袁世恒。袁世恒毫不畏懼地域日本大佐對視著,然後對嚴復之問道:“好瞭,你們都知道我是什麼人,大傢也不用客套瞭,有什麼你們想問的就問吧?”
今天的主審是田中太郎,他面無表情地對袁世恒問道:“我聽嚴桑說,袁桑一直在與他合作,共同對付在石頭城裡的共產黨地下黨組織。但是從合作的過程中,我們發現袁桑你很不老實,對於合作的誠意很不夠,這是為什麼?”
袁世恒沒想到日本人一上來就指責自己合作的誠意不夠,於是有些激動地反問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和你們合作有一段時間瞭,和嚴先生也達成瞭共識,以往的合作很順利,可為什麼你們還甘願我們這種合作關系被暴露的危險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抓到特高課來?我又有哪點讓你們覺得合作的誠意不足瞭?”
田中太郎見袁世恒被抓到這裡來以後還是那麼死不認賬,他提高聲音罵道:“袁桑!你可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既然你還想裝傻,那麼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發現瞭共黨石頭城地下組織重要頭目許文武的身份後不利己通報給我們,反而自行監視,結果被這個許文武順利逃脫?”
袁世恒一聽這個日本中佐的口中直接點出瞭許文武的名字,心中大為驚訝,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許文武逃脫瞭自己手下的跟蹤監視。於是他立即看向瞭嚴復之,問道:“姓嚴的,我那幾個手下你已經找到瞭?難道許文武已經逃脫瞭?”
嚴復之蔑視地看瞭袁世恒一眼,冷冷地反問道:“你說呢?不然我們怎麼會知道這個許文武的存在?又怎麼知道你會向我們隱瞞瞭這麼重要的一個目標?”
袁世恒這下全明白瞭,那幾個出去跟蹤的中統特工肯定已經被嚴復之找到並且已經全盤向嚴復之交代瞭。這樣一來,他連堅決否認的機會都沒有瞭。
袁世恒以前一直抱著尋找機會向日本人投降的心理,但是遲遲沒有邁出這一步是想通過許文武掌握住石頭城地下黨組織的更多成員以後再和日本人講條件。
但是現在的情況急轉直下,他已經失去瞭繼續和日本人講條件一大籌碼。不過袁世恒並不十分擔心,他手裡還有那個潛伏在共產內部的內線可以利用。
於是袁世恒開始好好解釋起來:“這件事情的出現,是因為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們的辦事能力。看看你們以前是怎麼利用提供的消息我就知道,你們隻顧眼前的利益而沒有一個通盤的考慮。比如上次那個女共黨分子要來石頭城的消息,我可以說這個消息應該是百分之一百準確的,結果呢?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居然大戰旗鼓地將所有火車女乘客都抓瞭起來,全城老百姓都知道瞭,難道共產黨是瞎子聾子?就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