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宇文溫正和別駕許紹、治中郝吳伯閑談,這段時間他忙著判案清空州獄所以其他民務都交給這兩位佐官處理,宇文使君刷得瞭“斷案如神”的稱號而許別駕、郝治中也分別刷得“專屬”稱號。【風雲小說閱讀網】
許紹清查糧倉幾乎要把糧倉查得底掉一筆筆賬算得噼啪響,有少繳的要補有多征的要退無論哪傢哪戶都是對該繳的該退的都是心服口服,因著許紹‘算賬’算得準所以人稱“鐵算盤”。
郝吳伯清點戶籍十分認真,哪傢剛沒瞭一位或者多瞭一位,哪傢買賣瞭一畝田都是必須核對清楚不容說情故而人稱“倔郎君”。
“轉眼已過兩月,多虧有瞭兩位協助否則本官可是要忙得焦頭爛額。”宇文溫笑著說道,這兩位官三代雖然年輕但是自帶幕僚團所以上手快,要不是這樣他就得等父親指派可靠的人來幫忙。
“使君說哪裡話,這都是我等份內之事。”許紹和郝吳伯異口同聲同聲說道,到巴州上任算是他們的正式出仕所以傢中也是鼎力支持,如今表現不錯也算是能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雖然如此許紹還是有些擔憂,他父親許法光在嶽州當瞭多年刺史行事沒見過如此‘鋒利’,雖然自己血氣方剛總覺得父親治州太過瞻前顧後但看著宇文溫這般大刀闊斧的整頓州務也是有些擔憂。
“使君,雖然是要清除積弊但動作太大瞭怕是要物極必反。”許紹和宇文溫共事大半年大約知道他的脾氣所以直截瞭當將想法說瞭出來,
他擔心利益受損的地頭蛇們會縮起來尋著機會反咬一口,前幾日宇文溫派人整頓市場將一幫菜霸和流氓們抓進州獄雖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裡。
這些人隻是某些勢力的馬前卒,斬斷瞭控制物價的手痛的是幕後那些人,正所謂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仇結下瞭怕是遲早要反撲。
“說得不錯,但本官沒時間和他們虛與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溫滿不在乎的說道,許紹聞言就知道對方又在裝,這位的品性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他可是有瞭教訓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著調其實就是在‘欲擒故縱’。
他怕郝吳伯誤解‘入套’於是‘先聲奪人’:“使君莫要說笑瞭,真要是用兵能解決那便直接拉出去砍瞭何須逼對方出手來個後發制人。”
‘鄭伯克段於鄢?’郝吳伯聞言心中冒出一個典故來。春秋時鄭莊公執掌鄭國大權但他母親武薑寵愛其親弟弟共叔段多次為其要權要兵要封地,鄭莊公知道母親偏心弟弟甚至試圖讓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卻隱忍不發欲擒故縱。
共叔段得瞭封地、軍權便策劃偷襲國都殺掉鄭莊公,武薑甚至準備做內應開城門,鄭莊公得知陰謀正在策劃也不打斷任由對方起兵隨後一舉擊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後被鄭莊公再度擊敗隻得外逃再沒能回國。
“使君,恕下官直言,這欲擒故縱不合時宜謹防玩火自\焚!”郝吳伯不顧許紹對自己使眼色直接來個當頭棒喝,他覺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真是容易出事。
人傢也不是傻瓜,你勢大時就蟄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勢變大趁你不註意在背後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頓州兵為州兵還債已經是弄得有些人頗有怨言現在又開始撩撥田氏說得難聽些萬一對方叛亂就算最後壓下去瞭那也是一身騷。
“有兵在,勿憂。”宇文溫代入某角色說出瞭經典臺詞,“不過承業如此說想來有見解?”
“使君!此為不詳之言何故時時放在嘴邊!”郝吳伯情緒激動起來,這段時間和宇文溫共事算是和對方混熟瞭所以就沒那麼‘見外’。
他爭辯說打仗當然要靠兵可治民動不動就派兵那叫什麼事,這般耀武揚威讓人覺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後部下有樣學樣怎麼辦,個個擁兵自重萬一哪天自己打敗仗就隻能是眾叛親離。
許紹見著好友不聽勸果然中計上套不由得嘆瞭口氣,耳邊又響起宇文溫那句口頭禪:不作死就不會死。
多好的一個人啊,平日裡從容淡定結果被這位一撩撥就失去理智,算瞭。就像使君常說的,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醍醐灌道,“請使君早做準備!”
“任長史也婉轉的提醒過本官,這種鬥而不破的場面是維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贊同太折騰不過見著事已至此也勸本官莫要裝瞭。”宇文溫點點頭說道,“如承業所說,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瞭的!”
“所以還是那句話,做事你們去黑鍋我來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