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一座木屋之內,宇文溫躺在避風的角落擺出‘京癱’的姿勢,愣愣的看著屋黃河這一段路,隻說遼東和朝鮮半島的勢力,就是走沿海航線南下到建康,三國時的遼東公孫淵,就是派人走沿海航線到東吳進行貿易。
這個時代,高句麗、百濟、新羅還有倭國,都有使者乘船前往中原南朝國都建康,北地沿海的豪商也是如此販貨,所以可行性很高。
要購買琉璃鏡的一個豪商,正組織船隊運貨啟程前往巴州,所以宇文溫就‘順便’搭瞭個順風船,當然基於風險太大的原因,並沒有征得朝廷同意,屬於‘私奔’。
按著後世的知識,宇文溫知道東南沿海有臺風,但那是夏秋季節,如今是冬季不可能有臺風,所以沿海航線安全性很高,除瞭各處海邊或島嶼漁民客串的海賊,基本上沒什麼大風險。
借著北風一路南下,海船的航不會低,到瞭長江口轉向西行進,一路上有豪商的人脈不怕官府盤查,若是往上遊的水路因戰事封鎖,那麼還可以轉走6路。
到瞭陳國郢州附近,想辦法渡江進入江北黃州總管府地界,那就是自己人的地盤,至此千裡大轉移就可以圓滿結束,給傢人一個驚喜。
是很驚喜,老天爺給瞭宇文溫一個大驚喜,船隊繞過山東半島之後順利南下,眼見著就要到長江口,卻在夜裡遇到瞭大風暴。
天曉得冬天為什麼會在這片海域遇見大風暴,宇文溫無暇吐槽“這不科學”,因為他立刻被大自然教做人,體會到什麼叫做“大自然的威力”。
驚濤駭浪之中,船隊就像幾張小樹葉般隨波逐流,大傢都奮力駕船向岸邊靠去,但大浪大風把船隻往深海裡卷,時而在浪頭,時而在浪尾。
正經的遊樂園“海盜船”長時間版,把從不暈船的宇文溫顛得膽汁都吐出來,他的隨行人員大多是旱鴨子,更是吐得奄奄一息,為瞭避免被甩下海,甚至人人都把自己捆在船艙裡。
狂風暴雨之中,同行的船隻不斷被巨浪拍成碎片,人的生命在自然之怒面前不值一提,看著一排排如城墻高的大浪襲來,宇文溫第一次感受到絕望的滋味是什麼。
“全劇終”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詞語,換成時髦的英文名就是“theend”。
風暴持續一個晚上,當他活著看見雨過天晴後的晨曦時,十幾艘船規模的船隊已經隻剩下四艘,全都殘破不堪四處漏水。
主桅折斷,憑著副帆勉強航行,被洋流推著前進,劫後餘生的人們在茫茫大海上,沒有參照物無法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隻能憑著海水的顏色,判斷出已經身處“黑水洋”。
就這麼在到處都是水的黑水洋上飄著,也不知道飄瞭多久,船上存儲的幹糧倒是夠,要命的是淡水不夠瞭,就在眾人開始擔心要活活渴死之際,前方出現瞭6地。
具體來說是向東飄瞭不知道多少日,現一大片6地,人們劫後餘生踏上結實的土地,幾乎是喜極而泣,見著有村落,宇文溫也覺得重獲新生:
既然有人,那就不用荒島求生瞭,他可不是生吃什麼活物都說“雞肉味嘎嘣脆”的貝爺,漂到荒島遲早餓死。
當地人說的話嘰裡呱啦聽不懂,但他根據‘經驗’判斷是到瞭耽羅島。
耽羅島,也就是後世的濟州島。在朝鮮半島的南端,宇文溫所在的船隊距離長江口不算太遠,在這片海面遇到風暴,往東就是耽羅島附近海域。
然而當地人糾紛時一個被打的人喊瞭句“雅蠛蝶”,無情粉碎瞭宇文溫的幻想:情況不對啊!
當然不對瞭,水手們在當地打聽瞭一圈,得知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他們來到瞭倭國列島最西南的大島,也就是成為瞭倭國所說的渡來人。
應該是後世的九州島,當然現在叫什麼名字搞不清楚,宇文溫聽得確切消息後整個人都不好瞭。
特麼畫風不對啊!我不過是要回傢而已,怎麼會跑到這鬼地方,老天爺你想讓我做什麼?天下佈種的宇文信長?蘿莉養成的宇文氏?還是忍之國的某影宇文小次郎?
什麼亂七八糟的!是要我在這破島瞭此殘生麼?我老婆兒女還在傢裡等著啊!
宇文溫想到這裡瞬間爆,嗖的一聲音竄起,一腳把面前的破籃子踢飛,撞到木門上彈瞭回來,又再補上一腳踢飛,正好木門被推開,籃子彭的一聲砸中來人。
“哎喲!”
張魚躲閃不及面門挨瞭一下,見著郎主氣鼓鼓的樣子,也沒敢叫苦,立刻把最新消息稟告:“郎主,崔掌櫃說瞭,再得大半月就能修好船!”
“大半月!”
宇文溫的音調都高瞭幾度,如今是十一月,再過大半月就是要到十二月,即便順利起航,去到長江口怕是都已經過年,至於何時回到巴州,那就呵呵瞭。
“郎主!崔掌櫃說瞭,這還是直接用沒幹透的木材補船,若是等那些上好的材料,還得久些。”
氣鼓鼓的宇文溫像隻沒頭蒼蠅般在屋裡轉著,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船隻受損嚴重是事實,而倭國的造船業極度不達也是事實。
事到如今除瞭坐等也沒別的辦法,隻是宇文溫歸心似箭,一日都嫌多,更何況是月餘,實在是太難熬瞭。
心情一差,他連說話也開始毒舌起來:“那幫猴子呢?去哪裡禍害良傢瞭?”
“郎主,他們在看海呢。”
“這破海有什麼好看的!!”
“郎主,還是回去吧,成日在這裡看修船,實在是無濟於事啊...”
“信鴿放瞭麼?”
“郎主,那日不是您親手放飛的麼?也就剩下那麼幾羽,隻求老天保佑至少能有一羽飛回巴州。”
宇文溫走出房外,看著破爛船場裡停著的破爛木船嘆道:“唉,希望能順利飛回去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