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農忙開始!

作者:顧初九 字數:4330

可惜,安念想得很美,真的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

首先,他們這附近沒有玉石礦……

其次,就算有玉石礦,那也是屬於國傢的,私人無權開采、也無權買賣。

知道這個消息後,安念整個人都蔫瞭,好幾天沒緩過勁兒瞭。

但是,她還是找瞭一根紅繩,把那塊變得剔透無比的兔子翡翠吊墜戴在瞭脖子上,就藏在衣服裡,貼身放著。

——

安逸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瞭1978年3月末。

春天是萬物復蘇的季節,也是農民要開始忙碌的時節。

在村長的組織下,整個六安村都動瞭起來,開始給農田重新翻土、引水。大傢養瞭一個冬天的黃牛們也有瞭用武之地,被大傢輪流牽著,勤勤懇懇地在犁地。

雖說現在還是集體工分制,但是為瞭方便幹活,還是會有以傢庭為單位的分區幹活。

於傢今年分到的田距離竹林比較近,幹完早上的活之後,安念還能跟著李玉梅一起去挖春筍吃。

聞著淡淡的花香,踩著濕潤的竹葉,安念有種踏青的喜悅感。

“念念,要選剛冒頭的筍,那種比較嫩。”

李玉梅是挖筍好手,摸著一點竹筍尖尖後直接一鏟子下去,再用力一撬,整顆筍就出來瞭。

“等回去,媽給你做鹵筍吃。”

“好!”

安念高興地點頭,整個大自然對她都是敞開懷抱的,隻需要伸手摸一摸就能知道土裡的筍好不好。

找準位置後再用尖銳的樹枝沿著邊沿挖,挖深瞭直接上手掰筍。

昨天下瞭一場春雨,村民們都知道春筍要冒尖瞭,今天來挖筍的人挺多,但是大多數都是女人。

男人們還在地裡幹活呢,女人們能提前走一會兒,中午還需要她們回傢做瞭飯送過來,春筍就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安念正在竹林內努力,於路遠過來找她。

“念念,我來。”

於路遠伸手捏住那根春筍,微微用力,直接就拔瞭出來,完全不需要像安念一般左搖搖右晃晃。

竹林空曠,聲音很容易就傳出很遠,安念湊近他小聲問:“大哥,事情辦好瞭?”

於路遠微微點頭:“嗯,差不多瞭。”

安念放下心來,低頭繼續找春筍,看見前方有個小尖尖。

“那裡有一根!一定很嫩!大哥,我們趕緊過去。”

“好。”於路遠寵溺地笑瞭笑,往前走瞭幾米,手裡的樹枝用力紮下去,隻幾下就把周邊清理出來。

邊上幾個辛苦挖筍的嬸子們看見瞭,都羨慕不已。

其中一個杵著鋤頭就喊瞭起來:“哎喲,路遠這是徹底好瞭?”

她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於路遠,好像想看穿他一般。

於路遠隻笑著打瞭個招呼:“吳嬸好。”

“好好好,路遠啊,你可是我們村的驕傲呀。這身體好瞭,是不是也要回部隊去瞭?”看他搭腔瞭,吳嬸幹脆拿著鋤頭走過來,興致上來瞭,連春筍都顧不上瞭。

“沒那麼快,我還在康復期。”於路遠笑瞭笑,沒有把話說死。

“我看你康復得差不多瞭呀,挖筍的力度這麼足!你這一下子可抵得上嬸子十幾下呢!看看,就這麼點時間,你都挖瞭好幾根瞭。”

吳嬸邊說著話,邊勾頭往邊上安念手裡的籃子瞅。

“能不能分嬸子兩根?嬸子挖到的筍都太老瞭。”

說著,她伸手就朝著籃子裡抓。

“吳桂芬!”

就在安念想閃躲的時候,李玉梅趕瞭過來,一巴掌拍在吳桂芬手背上。

“哎喲!李玉梅,你做什麼打人?”

“我打你怎麼瞭?你一大把年紀瞭,整天想著占小輩便宜!”李玉梅瞪眼,絲毫不退讓。

吳桂芬梗著脖子:“我哪有?我就是怕你們傢吃不完……”

“我們傢的人胃口大著呢,再多都吃得完,用不著你幫忙。”李玉梅沖她翻瞭個白眼,拉起安念就走。“跟媽來這邊,再挖兩根筍,我們就收工回傢。”

安念和於路遠乖乖地跟她走瞭。

被他們落在後面的吳桂芳嘀嘀咕咕:“切,有什麼瞭不起的……”

趕過來想要說和兩句的蘭花嬸聽見瞭,頓時覺得有點無語:“桂芬,你不是想讓你兒子也去參軍嗎?”

“啊……”吳桂芳一拍大腿,懊惱不已。“我剛才過來找路遠,就是想打聽一下今年招兵入伍的事情。瞧瞧我這記性!”

占小便宜的欲望壓過瞭其他呀。

吳桂芳顧不上其他瞭,拎著自己的鋤頭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去追李玉梅。

“玉梅啊!我們倆這麼多年的關系,你可不能因為剛才那點小事就生我的氣呀……”

——

回傢後。

“大哥,部隊今年要擴招嗎?”

安念蹲在井邊剝筍衣,轉頭問拿菜刀切筍塊的於路遠。

於路遠手下動作沒停,把春筍下半部分比較老的地方齊根切下,不是要扔掉,而是暫時放在旁邊。

鹵筍其實就是要用比較老的部位,慢慢燉煮,慢慢入味,才更好吃。

剩下的筍尖則拿來炒肉吃,很是下飯。

“很有可能。今天我聯系瞭以前的戰友,他也說上面在討論擴招的事情。”

面對安念,於路遠沒有隱瞞。

安念皺眉:“大哥,你覺得發生什麼事瞭?”

“不好說。”

於路遠切筍的動作停瞭停,權衡瞭一番,選擇說一些不涉及機密的部分。

“念念,我之前是在特殊部隊服役,做的是最危險、也最隱秘的任務。

這麼多年,我們國傢一直不算太平,和周邊國傢時常有小摩擦。三年前,越南結束瞭長達二十年的對外戰爭,實現瞭統一。

為瞭轉移國內矛盾,他們開始把我們華國當成假想敵,時不時就騷擾一下。

我受傷離開的時候,邊境的局勢已經非常緊張……”

安念有點擔心,幹脆放下手裡剝到一半的筍衣。

“大哥,你也要上戰場嗎?”

於路遠失笑:“當然瞭,我是現役軍人。”

他不僅要上戰場,還要去最危險的地方。

他那支部隊可是精銳中的精銳,上次任務損失慘重。

於路遠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我的背後是你,是父母,是國傢,我不能退。”

安念咬瞭下嘴唇,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心裡湧起驕傲。

她重新低頭,撿起那根春筍,繼續剝。

“那行吧。你往前沖,我就做你最堅強的後盾。大哥,如果我把所有黃金都給你,你能幫我買到大批量的藥材嗎?”

“你要煉藥?”於路遠轉頭看向她,“為瞭我?”

“為瞭大傢。”

安念眉眼彎彎,用最歡快的語氣說著最壞的打算。

“我打算準備一些救命的丹藥,隻要你們還有一口氣,吃下去就能活。”

她笑著繼續說:“我會再準備一些傷藥,你們受瞭傷可以用。我敢說,我做出來的傷藥,絕對比現在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藥都更好。”

有瞭煉丹爐,又吸飽瞭靈力,安念才敢誇下如此的海口。

“當然瞭,如果大哥你還能幫我找到幾顆藍寶石、綠翡翠的話,那就更好瞭,我就有把握能煉制出更多。”

“你如果想要西藥,我可能沒辦法。”

於路遠笑瞭起來。

西藥的配方大部分都掌握在外國人手裡。

“但是,你想要的是中草藥,我倒是真的能弄到不少。”

前些年各種破四舊,有些人借題發揮,把中醫也放入其中,如果不是國傢領導人多次強調“中西醫結合”,強調“不管是中醫、西醫,能治好病就是好醫術”,安念都不可能在臨縣縣醫院裡看見中藥房。

但是中醫療效比較慢,現在大傢手裡都沒錢,又是勞動力密集型社會,要求見效快,大傢都優先選擇西醫。中醫的地位尷尬,中藥也就不如西藥那般稀缺。

聽他這麼說,安念眼睛亮瞭一瞬。

“好!等會兒我就給你寫單子,多多益善。反正緊著那幾根金條買!”

“你們兩的筍還沒弄好呢?”

李玉梅從廚房裡出來,看他們慢悠悠的動作,催瞭一句。

“趕緊的,鍋裡的水都燒開瞭!先把筍拿過來焯一下!”

“好嘞!媽!等我一下。”

安念趕忙把被自己剝得隻剩下一點點的春筍扔進籃子裡,端起籃子就往廚房跑。

於路遠笑瞭一下,繼續切剩下的筍,聽見廚房內傳來自傢老媽的驚呼聲和安念的撒嬌聲。

“這個筍這麼小嗎?”

“是的吧……”

其實是她剝得太多瞭……

——

中飯做好瞭,三人又回到農田。

一傢五口躲在樹蔭下,吃著香噴噴的春筍炒肉和嫩白菜,配著一碗清水辣湯,津津有味。

旁邊幾棵樹下也有其他人傢在吃飯,大傢臉上都有著淡淡的幸福。

吃完飯,累瞭一早上的於正軍和於躍進在樹下繼續休息,安念三人則下瞭田,繼續幹活。

他們必須在兩天內把這十畝田都翻好,之後就要放水、施肥,開始育苗瞭。

現在田裡還不算太濕,安念挽起褲管踩下去,軟綿綿的,隻陷下去一點點。

李玉梅嘆瞭口氣:“現在還好,等過幾個月,水蛭就多瞭……”

安念愣瞭一下,想起自己以前的記憶,好像是見過水田裡到處漂浮著的水蛭,但是因為她體質特殊,那些水蛭都不會咬她,就是都很喜歡貼在她皮膚上。

在安傢的時候,叔叔嬸嬸看見她腿上密密麻麻的水蛭,都會有多遠走多遠。

也就隻有第一次下地的時候,安奶奶幫她用稻草刮下來腿上的水蛭,扔下一句“以後就這樣做”,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瞭。

旁邊的李玉梅繼續碎碎念:“路遠,你明天去縣裡供銷社看看有沒有高筒雨鞋買?給念念買一雙。”

她也不會說讓安念別下地,現在女人也能頂半邊天呢。農村媳婦能從地裡賺到吃穿用度,總比一切靠男人來得有安全感。

“好,買兩雙吧。媽,你和念念一人一雙。”

李玉梅眉開眼笑:“你媽我皮膚糙著呢,用不著那玩意。”

“那我也不要。”安念揚聲說道,看向李玉梅的眼中帶著濃濃的孺慕之情。“媽不要的話,我也不要。我們母女倆要同甘共苦!”

“哈哈哈哈,還是念念知道心疼我!”李玉梅被夫妻倆逗得開心,松瞭口。“成,反正錢是你們兩自己賺到的,媽也不管你們怎麼花。媽今天算是沾到咱念念的光瞭。”

不一會兒,於正軍和於躍進也加入進來。

五個人一起幹活,效率高瞭不少。

——

時間很快就到瞭育苗的階段。

於傢的稻子苗長得飛快,很明顯的比旁邊幾畝田裡的稻苗好!

村裡好些人傢都過來看熱鬧。

“安念真的有一手啊!她在哪傢,哪傢的苗就長得好。”

“嘿嘿,我可是剛從安傢負責的田地那邊過來,他們的苗都快死瞭……”

“不會吧?”

“怎麼不會?就他們兩口子那幹活的勁兒,稻苗能堅持到現在才死,我都覺得是奇跡。”

“……”

——

安傢。

勞累瞭一天的安建黨癱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張秀娟也坐在邊上,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腰背。

這段時間,兩人都累得不輕。

村裡分任務的時候,是按照每傢的勞動人口來的,剛開始安建黨報上去的就是五個勞動力。

哪裡想得到安爺爺和安奶奶隻幹瞭兩天就累倒瞭,兒子安大慶幹脆從翻地開始,人就不著傢瞭,晚上飯點才踩著時間回來。

這下,五個人的工作量被壓在他們兩夫妻身上,十幾年瞭,他們還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我餓瞭……秀娟,你趕緊去做飯。”

安建黨嘴裡喊著,腳踢瞭一下張秀娟坐的凳子。

張秀娟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很是不甘不願:“我也在地裡累瞭一天啊,憑什麼是我去做飯?”

她以前在傢可橫瞭,自從女兒多次闖禍,她自己也跟著進瞭幾次局子後,張秀娟在這個傢裡的話語權就下落瞭很多,反駁的話也隻敢小聲逼逼。

嘴裡這麼說著,張秀娟還是撐著膝蓋起身,拖著腳往廚房走去。

她也懶得去菜地,直接把扔在地上的幾顆蔫巴巴的菜葉子撿瞭起來,簡單地沖洗瞭一下。

飯也是隨便應付。

“安傢的?有人嗎?有你們的掛號信!”

張秀娟正切著菜呢,聞言立刻精神瞭,扔下菜刀就往院子沖。

等她沖過來的時候,安建黨早就把信拿到手瞭,幾下就拆開。

他認識幾個常用字,撿著重點看瞭看,頓時,臉色就青黑下來。

“這個賠錢貨!讓她去上大學賺錢,她竟然敢寫信回來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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