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在營地裡忐忑地等待瞭一天,傍晚時分,於路遠終於帶著人回來瞭。
他們身上臟兮兮的,好些人都受瞭傷,但是表情中帶著隱隱的興奮。
安念迎瞭上去。
於路遠朝她翹起唇角,微微點頭。
安念松瞭口氣,看向眾人:“我們已經提前準備好熱水瞭,大傢先洗洗,受瞭傷的洗完瞭就出來接受治療。”
大傢應該都隻是輕傷,否則於路遠等人不會如此淡定。
眾人聽話地點頭,各自洗澡去瞭。
大男人洗澡也不需要窩在帳篷內,而是集中在營地後方沖澡。
等他們陸續出來後,安念四人已經在事先準備好的幹凈地方等待。
外傷由西醫治療和縫針,身上的青腫淤血等則由安念和付博兩位中醫診療。
忙碌瞭好幾個小時,這才把所有人的傷勢都處理完畢。
晚上,躺在睡袋裡,安念看見瞭華國軍人費盡心思拿到的徽章。
“挺好看的。”
安念手中的徽章隻比硬幣大一些,正反兩面,正面是代表和平的橄欖枝,反面則是UnitedNations(聯合國)的全名。
“怎麼保存?”
安念把徽章遞回去,有些好奇地問。
“我和的項鏈掛在一起怎麼樣?”
顯然這個問題於路遠之前已經思考過瞭,他從口袋裡拿出兩根韌勁兒十足的藤條。
“用這個把徽章套起來,再掛到脖子上。”
說著,於路遠的手指靈活地動作著,隻花費瞭不到兩分鐘就編出瞭一個小小的球籠。
球籠朝安念打開,她將手中的徽章放進去。
於路遠捏著球籠兩邊的藤條,微微用力,固定住徽章。
“這樣就行瞭。”
“嗯。”
安念伸手摸瞭摸,心裡再次湧起弄一個儲物工具的念頭。
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於路遠捏著她的手,側頭看向她,眼中帶笑。
“今天這枚徽章我們拿得比較容易,奔襲二十公裡趕到時,隻遇到一個國傢的隊伍……”
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安念講述瞭一遍。
安念聽他說的平靜,心情卻並不平靜,這種生死競賽,每一次遇見對手都是生死較量。
“元元,你脖子上的吊墜一定不能弄丟。遇到危及生死的厲害對手時,可以捏住它,運轉我教你的內功心法。”
於路遠知道自傢媳婦有很多神秘手段,沒有去追根究底,隻是低頭拿起吊墜放在唇邊貼瞭貼,笑瞭起來。
“念念,你放心,我記住的。”
——
華國隊已經拿到瞭一枚徽章,隻要後面不被搶走,就能確保進入前五。
但是,於路遠並不會把自己的成功寄托於對手的仁慈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徽章肯定都會有主人,更加嚴酷的爭奪賽會陸續上演。
於路遠不想坐以待斃,打算用最快的時間趕往終點。
第二天一大早,華國的隊伍就啟程瞭。
安念他們這段時間準備瞭很多草藥,都必須帶走,行李又無形中增加瞭很多。
軍人們除瞭要背自己的東西之外,每個人手裡幾乎都拿著額外的東西。
他們的槍隻能反手背著。
為瞭確保眾人的安全,於路遠走在最前方。
安念得到瞭玉石的補充,也不再吝嗇自己的靈力外放,一路上幾乎都把靈力輻射出去。
走瞭一天,在安念的暗自保護下,他們一行人很平安地走過瞭三十公裡。
就算有玉石的能量補充,但是不斷地吸收、再釋放,依舊消耗瞭安念大量精神。
終於停下紮營時,她臉色蒼白得厲害。
晚上睡覺的時候。
於路遠有些擔心,摸瞭摸她的臉。
“念念,你還好嗎?”
“有點累。”
安念挪動著從自己的睡袋裡出來,可憐巴巴地看向他。
“我可以和你睡一個被窩嗎?”
於路遠失笑,自然地掀開自己的睡袋。
“過來吧。”
安念如同泥鰍一般,鉆進他懷裡,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如同她第一次恢復意識時一般,安念感覺到瞭熟悉的酥麻感。
於路遠的水系靈根和她互補,能幫她穩定狀態。
安念閉上眼睛,乖巧地趴在他胸口。
於路遠抱著她,一隻手輕輕地拍撫她的背部,一下下、帶著穩定人心的溫柔。
安念抬起頭,親在於路遠雙唇上。
於路遠愣瞭愣,下一秒就感覺到熟悉的靈力從兩人唇間進入自己身體,迅速運轉起來。
一個小周天之後,於路遠身上的疲憊消散瞭。
於路遠忍不住動瞭動雙唇,輕柔地吻著她,在她不自覺地分開雙唇時,強勢地占有領地。
小小的帳篷內,因為兩人之間的互動而溫度飆升。
本來挺涼的夜間也好似帶上瞭溫暖。
安念的靈力在於路遠身體中運轉瞭一圈,再次回到自己身體時,已經帶上瞭水系靈根的潤澤。
本來隱隱作痛的丹田好似得到瞭滋養,緩慢塌陷的漩渦再次恢復固有的緩慢規律。
兩人吻瞭很久,這樣的修煉也進行瞭很久。
安念戀戀不舍地推開身上的男人,雙眼帶著淡淡的水光。
於路遠心跳猛地加快,雙眼根本離不開她。
安念臉頰緋紅:“我好瞭……”
於路遠深吸口氣,松開自己的手,讓她回到她自己的睡袋中。
兩人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親熱過瞭,隻是一個簡單的吻就勾起瞭於路遠心底深處的欲望。
他聲音沙啞:“早點睡覺。”
這裡確實不方便,欲望這種東西如果一直忍著也就罷瞭,如果在今天晚上釋放出來,於路遠怕自己會不知節制。
想瞭想,於路遠說道:“念念,你明天不要再像今天一樣瞭。”
他雖然沒有外放靈力的能力,但是和安念相處得久瞭,內功心法也修煉到一定境界。
在安念釋放出自己靈力的時候,於路遠隱隱是有些感覺的。
甚至,於路遠知道今天一路上能如此和平,都靠安念。
他很心疼。
“念念,我們是軍人,這是我們的任務。你不要什麼都攬到自己身上,你沒有保護我們的義務。
相反,你作為被牽扯進來的醫護人員,應該得到我們的保護。”
安念躺在睡袋裡,側著身體看向他。
於路遠認真地看向她的雙眼:“念念,你答應我……”
安念咬瞭咬下唇,微微點頭:“好,我答應你。”
“睡吧。”
感覺到他的大掌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安念順著他的意思閉上瞭眼睛,沉入夢鄉。
第二天,安念的臉色比昨天晚上好瞭不少。
朱月圓暗自松瞭口氣:“念念,我真怕你是生病瞭。在這雨林裡生瞭病,就太受罪瞭。”
他們的身體情況可沒有軍人們那般強健,要是生瞭病很可能扛不過去,直接無瞭。
而且,他們現在就已經是軍人們的拖累瞭,再生場大病,那更是累贅。
朱月圓並不是不擔心安念的身體健康,她隻是很理智地把國傢放在首位。
安念沖她笑瞭笑:“我沒事,昨天可能是太累瞭。”
“嗯……你背包裡的東西拿出來一些放我這裡吧。”
朱月圓想瞭想,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瞭。
“你的包裡到底放瞭什麼呀?拎起來也太重瞭。”
安念沉默瞭一瞬。
放瞭很多玉器,是挺重的,簡直就是負重前行。
但是,這些玉器是她和於路遠撈出來的,屬於非法所得,說不清來源,還真的不能讓朱月圓等人看見。
“不用瞭,我自己背著就行。你身上的包已經夠重的瞭。”
“好吧。”朱月圓有點遺憾。
再次上路時,安念再沒有大釋使用靈力,隻安靜地往前走。
十三個人的隊伍沿著雨林狹窄的道路往前走,漸漸地就拉開距離,形成瞭一條長長的隊伍。
於路遠走在第一位,手裡握著槍,警戒著。
突然,他停下瞭腳步,抬起右手。
“先別……”
他話音還未落,巨大的爆炸聲就從左側傳來。
“啊!”
沖擊力把整個隊伍攔腰截斷,走在中間的兩個軍人瞬間被炸飛瞭出去。
“警戒!”
於路遠大喝出聲。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
每一槍都朝著隊伍中人的重點部位,對方不想留活口!
安念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拽過呆愣住瞭的朱月圓,往邊上翻滾,藏進瞭草叢內。
朱月圓這才反應過來一般,嘴唇發白,不斷地往後面縮。
對方的子彈太密集瞭,壓得於路遠這邊半天無法反擊。
安念呼吸急促,顧不上那麼多,靈力不要錢地往外散去。
她之前聽於路遠說過,他們的子彈都是定額的,每人六顆,打完就沒瞭。
基本上每個國傢的隊伍都在為最後的爭奪賽做準備,子彈用得非常珍惜,狹路相逢都是近戰肉搏。
這到底是哪支隊伍?竟然在半路上就把所有子彈都打完瞭。
靈力感知下,敵人的存在幾乎無法遁形。
一二三四五……
安念越數越心驚,竟然足足有二十五個人!
不止一個國傢!
安念心裡咯噔一下,這下糟瞭!
最前方的於路遠躲過瞭對方第一波攻擊,找準機會開始還擊。
“砰砰砰!”
短暫的槍響後,於路遠已經摸到瞭敵人所在的位置,如同獵豹一般竄瞭過去,手中的匕首朝著對方的脖子割下。
“噗嗤!”
輕微的聲響後,一名胸前掛著雄鷹標志的高大男人抽搐著死去。
於路遠如同一柄尖刀,殺入敵人後方,迅速收割他們的生命。
——
“念念,我們怎麼辦?”
前面的打鬥很激烈,朱月圓緊張地抓住安念的手臂。
“安醫生、朱醫生,你們跟我走!”
恰在此時,周雲福趕瞭過來。
安念看瞭一眼,張運和付博也已經在軍人們的保護下往右邊撤退瞭。
“我不走,周同志,你把朱醫生帶走吧。”
朱月圓驚駭地抓住安念的手臂:“念念!你想做什麼?”
“我留下殿後!”
“你說什麼傻話呢?!對方人太多瞭!我們必須趕緊分批逃!”
朱月圓已經看見瞭敵方,那烏泱泱的人起碼二十個往上。
“快走吧!”
安念不想多說什麼,推瞭她一把後,就起身朝著前面跑。
朱月圓急促地呼吸著:“念念……”
周雲福皺眉拉住她:“朱醫生,我們趕緊走!”
他們分批跑才能吸引走對方部分人力,對方的人數是他們兩倍以上,隊長他們支撐的非常艱難。
朱月圓被拉著往後退,踉踉蹌蹌的。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沒有太多時間讓她思考,朱月圓咬緊牙關,跟著跑瞭起來。
對方可能想要全殲他們所有人,周雲福和朱月圓這邊果然有人追瞭上來。
周雲福槍法極好,每次都能在對方換位置的時候開槍。
——
發現隊員們都接收到瞭自己的命令,各自散開,整支隊伍打散瞭。
於路遠暗自松瞭口氣,開始放開手腳。
他是整個華國軍人隊伍中的最強的戰力,面對敵人時,完全不需要收手,基本上一個罩面,對方就會死在他手裡。
於路遠進入敵方後如入無人之境。
漸漸的,這邊臨時組織起來的隊伍就人心不穩瞭。
作為領頭人的奧斯古隔著望遠鏡捕捉著於路遠的身影,在看見他再次閃現殺人後,舔瞭舔自己的嘴唇。
“奧斯古,你之前說過我們合作就能把華國隊伍一網打盡!現在我們已經死瞭七個人瞭!
華國的那個YU還活著!再讓他殺下去!我沒辦法跟上面交代瞭!”
說話的男人臉色鐵青,怒火中燒地瞪向奧斯古。
“你急什麼?尼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沖動。”
奧斯古慢條斯理地整理瞭一下自己的袖口,反手拔出瞭腰後的匕首,指腹劃過匕首鋒利的刀鋒,眼中興致勃勃。
尼克雙拳緊握,眼中有隱隱的紅血絲閃現。
“你答應過我的!”
如果安念在這裡,一定能發現,這個尼克赫然就是之前帶著葉佩佩訪問過華國的那位M國人。
但是,他當時的身份是友好人士,實際上卻是M國軍方的人,現在還能出現在國際賽場。
顯然,當時尼克去華國另有目的。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我有準確的消息來源,華國軍人手裡絕對有一枚聯合國徽章。等拿到手瞭,我就把它給你。”
奧斯古說得漫不經心,眼中其實有淡淡的輕蔑。
這位M國的軍隊長官,實際上隻是個草包,傢裡有權勢,體能卻不怎麼樣,過來也隻是混個資歷,奧斯古向來看不上這樣的人。
當年,他們倆還在同一個軍校呆過兩年,關系不怎麼樣,校友的身份卻依舊足夠湊成此次合作。
“奧斯古。”
奧斯古轉頭看向身後。
他身後走來一個人,那人長相偏陰柔,伸手遞過來一個五六公分長,手指粗細的玻璃瓶。
玻璃瓶內盛裝著暗紅色的液體。
長相陰柔的男人說道:“以防萬一。”
奧斯古頓瞭頓,伸手接過,放進自己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