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就這麼被喬施“拉”瞭進去,然後成功掏空自傢男人所有私房錢,還貼進去不少傢裡的生活費。
“歡迎您下次光臨。”
喬施滿臉笑容地將夫妻倆送到大門口。
中年女人和她男人拎著大包小包離開。
離開的時候,男人還往模特兒走秀的臺上看瞭好幾眼,隻是這時候再也不是心動,而是心痛!
“媳婦兒,回去後你一定要穿給鄰居們看!”
讓老王的媳婦兒也看見!男人惡狠狠地咬牙。
中年女人眉開眼笑:
“那當然瞭!真是沒想到,這傢店不僅衣服漂亮,店員和老板的態度還這麼親切。
可不像那些供銷社的鐵飯碗們!一個個鼻孔朝天!哼,老娘花瞭錢還要找罪受!”
“喬老板不是說瞭嗎?他們這叫顧客是上帝,港城那邊的服務標準!”男人狗腿地接話。
目送兩人走遠後,喬施笑瞭笑,往店內走去。
“施施。”
熟悉的男聲從右後方傳來,喬施猛地轉頭,下一秒,高興地笑瞭。
“蕭瑾年?!你怎麼在這兒?”
蕭瑾年無奈地搖頭,走到她面前:“我比你大幾歲,就不能喊我一聲蕭大哥?”
“哈哈哈,我這不是激動嘛。蕭大哥,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他看瞭眼人頭攢動的店面,帶著些感嘆。“你的生意做得挺好。”
“跟你肯定沒法比,也就混口飯吃!”
喬施嘴裡說得謙虛,臉上的笑卻怎麼也止不住,她做瞭個“請”的手勢。
“蕭大哥,別站門口瞭,去我店裡坐坐?”
“好。”
兩人穿過店面來到瞭最裡側。
這裡是個小型的倉庫,喬施手腳麻利地整理出瞭兩個幹凈的位置,請他坐下。
“幸好還有點開水,我給你泡杯茶。咱這裡條件簡陋,為瞭預防火災是不讓使用明火的,隻能用現有的開水泡茶瞭。蕭大哥,你見諒!”
也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一小盒茶葉,又拎著暖水瓶過來泡瞭兩杯茶。
把茶杯推到蕭瑾年面前,喬施笑得眉眼彎彎。
“別看我泡茶水平不怎麼樣,這茶葉可是非常好的!”
蕭瑾年笑瞭笑,一點沒嫌棄她用搪瓷缸給自己泡茶,端起來啜飲瞭一口。
隻一口,他的眉眼就舒展瞭。
喬施挑眉:“是不是喝出瞭熟悉的味道?”
“嗯。”
“嘿嘿,這個茶葉可是我從念念那裡薅過來的。她自己種的茶樹、采的牙胚、自己晾曬、烘焙,每次隻能出幾盒。
基本上都留著她自傢喝瞭,我也是頂著外公的名頭才能拿到一點。普通朋友過來,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蕭瑾年斂下眉眼,手指微微摩挲搪瓷缸的手柄,好一會兒才抬頭。
“我看你店裡沒有推出會員卡?”
喬施愣瞭愣:“什麼是會員卡?”
“就是VIP制度,客人買的越多,積分越多。積分有兩個作用,累計消費超過多少錢能打折,或者累計達到多少積分,可以兌換禮品。”
他簡單地把會員卡的好處說瞭一遍。
喬施越聽眼睛越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本子,捏著掛在上面的短頭鉛筆“嘩嘩嘩”地寫著。
看見熟悉的東西,蕭瑾年又閃瞭神,好一會兒,他才笑瞭笑。
“你和安念真不愧是好友,連隨身攜帶小本子的習慣都一樣。”
喬施不好意思地抬頭:“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有些重要的東西肯定要及時記下來。回傢後才能進行復盤。”
這個習慣她確實是從安念那裡學來的。
明明安念的記性特別好,有時候喬施都懷疑她能做到過目不忘、過耳不忘,但是她卻很習慣於記錄下所有一閃而過的重點。
用安念的話來說:
“當下我隻有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去思考問題,就算得出瞭答案,答案肯定也滿是漏洞。
我把瞬間的靈感記錄下來之後,無人的時候,我就能反復思考,或許能有另外一番收獲。”
她這句話說得文縐縐,喬施卻記住瞭,回到傢自己縫瞭個小本子,隨身攜帶。
“還別說,自從有瞭這個小本子之後,我工作的效率都提高瞭不少。”
喬施笑呵呵地說著,收起瞭自己手裡的本子。
“蕭大哥,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來深城瞭?我聽說你回港城瞭。”
並不是簡單地回港城,喬施偶然聽自傢外公說過,蕭傢好像有重大變動,蕭瑾年是回去主持工作的。
蕭瑾年畢竟病瞭太多年瞭,雖然有蕭老爺子坐鎮,他繼承人的身份並沒有被頂替,但是蕭老爺子這些年年紀越來越大瞭,身體也不太好,蕭傢已經有瞭顯而易見的混亂。
之前,蕭瑾年還生著病,蕭老爺子也沒有太多的心力去管傢族的各種亂象。
現在,蕭瑾年已經徹底康復瞭,蕭老爺子自然很想趁自己還在的時候,把蕭傢順利交接到蕭瑾年手裡。
蕭瑾年笑瞭笑:“港城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瞭。”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喬施卻從他眼中察覺到瞭一絲銳利。
這種銳利中帶著徹骨的寒冷,好似現在坐在她面前的蕭瑾年是從屍山血海中淌過來的。
喬施暗自捏緊手掌,這才阻止瞭自己的寒戰。
現在的蕭瑾年讓她感覺陌生。
好似察覺到喬施的恐懼,蕭瑾年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把蕭傢的部分業務轉到大陸來。國傢的改革開放政策,對我們來說吸引力很足。”
喬施趕忙調整瞭自己的表情,順著問道。
“蕭大哥,你之後會常駐深城嗎?”
“這兩年應該是。我剛在深城拿下兩塊地,接下來就會著手建設。”
兩塊地?!
喬施想起安念毫不猶豫地買下瞭廠區,咽瞭咽口水,還是沒忍住好奇。
“多大的地?”
蕭瑾年笑瞭笑,輕描淡寫:“二十公頃。”
喬施倒吸瞭一口涼氣。
這也太財大氣粗瞭吧!
“你和念念都好有錢……不,你比念念有錢太多瞭!”
蕭瑾年眉眼微動:“安念也來深城瞭?”
喬施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喬施不想去猜他的心思,隻是擔心他會對念念糾纏不清,眼神不太自然地往左邊瞥瞭瞥。
蕭瑾年端起搪瓷缸喝瞭一口,眼神依舊溫和,語氣也很平穩。
“我剛才說到在深城買瞭地,你脫口而出安念也好有錢。她是不是也買瞭一塊地?在哪兒?
我看過深城未來的規劃圖……
我能看見的規劃圖肯定比你們詳細,也更準確。
或許,我能幫你們參謀參謀。別覺得現在的深城遍地是黃金,就算是在金礦裡撿金子,也有大小之分。
你們買的地未來能否增值還不一定……”
他笑瞭笑:“至少要跑贏通貨膨脹吧?現在華國的通貨膨脹已經能初見端倪瞭。”
喬施尷尬地笑瞭笑,戰術性地喝茶。
“蕭大哥,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太懂,我們買地也不是為瞭後期增值,隻是為瞭建設廠房。咱自己的服裝廠可不能被捏在房東手裡。”
蕭瑾年微微點頭,依舊蒼白修長的手指捧著搪瓷缸,指腹擦過上面粗糙的花紋。
“有道理。”
見他不再追問,喬施暗自松瞭口氣,趕忙換瞭個話題。
“蕭大哥,外面的時裝秀也是我們店舉辦的。我領你去看看?”
“好呀。這個主意很好,適合新店開張。”
蕭瑾年仰頭喝完搪瓷缸裡的茶水,站起身來。
他身上量身定做的高級西裝沾瞭點灰塵,也並不放在心上,隻邁步往外走。
喬施看見瞭,暗自決定下次可不能請他到後面來坐瞭,還是選商場裡的高級餐廳吧。
在陌生的地方,自己也能更謹慎點。
她之前已經做錯很多事情瞭,可不能再給念念惹麻煩。
兩人在店門口看瞭一會兒走秀,找瞭蕭瑾年很久的貼身秘書疾步而來,走到他身邊輕聲說瞭兩句話。
蕭瑾年眉峰緊皺:“薛傢的臉未免太大瞭點。”
貼身秘書站在他身邊上,恭敬地等待著。
蕭瑾年不再理會他,視線重新落在面前的時裝秀上,等最後一組走完離場,他才開口。
“施施,不好意思,我本來想請你吃頓飯的。但現在臨時有事,我要先走一步瞭。”
喬施趕忙搖頭:“沒事的,蕭大哥,你趕緊走吧!別耽誤瞭正事。”
蕭瑾年嘴角翹瞭翹:“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個合作商的兒子進瞭醫院,我過去看一眼。”
醫院?
喬施心裡“咯噔”一下,又不敢多說什麼,隻穩住情緒,笑瞭笑。
“哪傢醫院?”
蕭瑾年插在口袋裡的手指微動,不動聲色地看向她:“深城第一人民醫院。”
喬施暗叫“糟糕”,怎麼就這麼巧!
不過想想,這也很正常,深城最厲害的醫院就是深人民瞭,蕭傢的合作商自然是去最好的地方。
見她走神,蕭瑾年微微點頭:“施施,那我先走瞭。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你拿著,有事隨時聯系我。”
他從秘書那裡拿過一張名片,遞給喬施。
喬施木然地接過,低頭看著上面的名字。
“施施?你發什麼呆呢?”
“啊!胖子,你怎麼過來瞭?”喬施倏地回神,看向消失瞭好幾天的錢東來。“你這幾天不是忙著談棉佈購買的事情嗎?有結果瞭?”
服裝廠最重要的就是原材料。
現在深城雖然已經對外開放瞭,國傢也給瞭很大的扶持,但是想要拿到棉佈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工廠早就習慣瞭按計劃生產,還沒有適應市場經濟。
錢東來他們資金足夠,想要搶到足夠的原材料也需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錢東來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憨憨地笑著。
“差不多瞭吧。”
喬施順著他的手掌看見瞭他脖子後面的紅印子,頓時眉頭緊皺,伸手就扒拉。
“你脖子後面是什麼?怎麼這麼多拔罐的痕跡?!你生病瞭?”
“啊哈哈哈哈,沒什麼啦。就是可能這幾天濕氣有點重,喬老給我拔瞭幾下。”
錢東來哈哈笑著,往後退瞭兩步躲開她的手。
喬施皺眉,看他,有些疑惑。
“你躲我做什麼?”
錢東來眼神遊移:“這不是大庭廣眾的……對瞭,咱們服裝店的生意怎麼樣?之前屯瞭那麼多衣服,能賣出去不?”
說著,他抬步往店裡走。
喬施的註意力被轉移,跟上他。
“生意挺好的,我讓小梅做瞭詳細的賬目,晚點咱對一下。剛才我碰到蕭瑾年瞭,他給瞭我們一個很好的建議,我覺得……”
——
深城第一人民醫院。
隨著翁老的診斷給出,薛凱的病情幾乎已經確診。
在場的主任們齊齊松瞭口氣。
有聽說過顳動脈炎的醫生,開始努力回憶。
書上是怎麼寫的?接下來應該如何進行後續治療?
顳動脈炎診斷起來復雜,實際上的治療卻很簡單,連續三天激素沖擊治療即可。
其實之前心內科的朱遙主任已經開過激素藥物瞭,但是他不敢加大劑量,量不到,就不可能有效果。
翁老開瞭足足十倍的激素量,這個藥方拿出去都能嚇死人,要不是他聲望高,深城醫院真的不敢給藥。
“先別急,過四個小時再用藥,等他把體內的藥物代謝完畢。”
薛凱今天已經用過其他藥物瞭,保險起見,翁老把醫囑往後推瞭推。
轉眼四個小時過去。
安念跟著翁老等人再次來到薛凱的病房。
病房門剛推開,眾人就愣住瞭。
裡面正在……
跳大神!
自從建國後,華國再也沒有見過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突然看見,每個人都有點眩暈。
朱遙隻感覺一陣氣血猛地朝著自己的頭部沖擊,他氣得不行。
“胡鬧!你們……”
他話剛說到一半,翁老就拽住瞭他的白大褂,打斷瞭他接下來的發揮。
“小朱,冷靜。”
在場這麼多人裡隻有翁老有資格叫他小朱,來自上級醫生的壓迫,朱遙主任瞬間就冷靜瞭下來。
他往回縮瞭縮腳,恭敬地彎腰:“翁老,是我太沖動瞭。”
翁老的視線一直落在身穿白色練功服的中年男人身上,臉上表情平靜。
從安念的角度看去,好似還帶著笑?
她有些疑惑,眨瞭眨眼,思考其中的因果。
眼角卻察覺到一道視線,說不上灼熱,但是足夠專註,從自己踏入病房後就沒有移開過。
安念轉頭看去,和對方四目相對。
熟悉的面孔落入眼簾。
她朝對方微微一笑,點瞭點頭,很快就移開視線,開始看正中間仙風道骨的人跳大神。
相對於她的平靜,蕭瑾年就不穩多瞭,好一會兒,他才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下意識邁出的步伐,廢瞭好大的力氣才挪開自己的視線。
明明分開瞭很久,在離開之前,他已經決定放棄。
對方有傢有室,有相伴一生的愛人。
自己的身份看似挺高,但是除瞭錢之外什麼都沒有,還有好幾段婚姻。
一切的一切……
都說明瞭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蕭瑾年咬著牙,嘗到瞭血腥味,這才能保持住臉上淡淡的笑意,平靜地看向場中。
一身白色練功服的人停下瞭動作,伸手朝著床上的薛凱一招。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薛凱竟然真的好似被一股無形的風帶著往前撲。
太詭異瞭!
難道真的有鬼?!
主任們腿都軟瞭。
安念眼睛瞇瞭瞇,這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是氣?
距離靈力還差一線,但是已經到瞭這個世界的最高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