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默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肩膀卻忽然被一隻手壓住瞭。
他抬頭,殷甚雙目血紅,卻死死扣著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時默,你冷靜一點,隻有你可以救星星。”
肩膀上那隻手,像是忽然能傳遞給他力量一樣。
而力量的本源,便是床上那躺著的脆弱的小姑娘。
時默指尖悄悄握緊瞭腰間藏著的刀,任憑刀刃割破瞭手指,鮮血湧出。
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隻有我可以救星星。”
他從來都是表面謙卑,但內裡狂妄,對自己的醫術從來都是絕對自信的。
把星星送到別人的手裡,更加不可能。
他摸瞭摸星星的額頭,輕聲道:
“由於星星的心臟問題突然變得嚴重,所以也引發瞭一系列的並發癥。頭疼,暈厥,四肢無力……”
他說到最後,聲音哽咽。
他完美的寶貝受苦瞭。
這一瞬間,他忽然寧願星星的心臟不是完美的。
他寧願他這一輩子永遠都追尋不到所謂的完美,也不願意星星受到這樣的苦痛。
就在這時,他覺得自己的袖口被拽瞭一下。
時默渾身一震,往床上看去。
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瞭,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清澈的,泛著星光。
“五哥哥,”小孩軟乎乎的聲音響起來,又有點失措的心疼,“五哥哥,怎麼哭瞭呀?”
時默一愣,抬手摸瞭一摸自己的臉頰,才發現竟是濕漉漉的一片。
“哥哥沒哭,”他不自然的咳嗽瞭一聲,將殷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開。
小孩看出瞭五哥哥的窘迫,悄咪咪決定讓自己忘掉剛剛五哥哥的眼淚。
她看向時默,很開心的又笑瞭起來:
“五哥哥好久不見瞭!我好想你啊~”
棉花糖一樣的聲音,瞬間把時默發疼的心臟包裹,軟乎乎甜滋滋的。
不疼瞭,卻又更加酸。
“五哥哥也好想星星,”時默笑瞭起來,依舊是那幅翩翩公子的模樣。
在星星的面前,他當然要表現出那個最溫柔的五哥哥的樣子。
星星聽罷,幸福地蹭瞭蹭被子。
她現在吊著葡萄糖和營養液,所以嘴唇雖然有一點蒼白,但是小臉上卻泛起瞭一點血色。
她又看向殷甚,小孩的雙眼瞬間又是驚訝又是心疼:
“大哥哥,你的臉怎麼受傷瞭?”
殷甚摸瞭摸嘴角,睜著眼睛說瞎話:
“哥哥剛剛走路撞到門瞭。”
“啊!”星星心疼極瞭,“那哥哥趕緊去上藥啊,很痛很痛唉,哥哥怎麼這麼不小心?”
殷甚笑瞭一下,一身黑色的西裝襯的那冷峻的眉眼多瞭一點禁欲的蠱:
“是啊,是大哥哥太不小心瞭。
“來,星星幫哥哥吹一下,哥哥就不痛瞭。”
殷甚低頭,臉貼近瞭星星。
星星果然聽話的鼓起瞭腮幫子,認真的吹瞭兩下。
嘴裡還軟乎乎道:“不痛不痛哦……”
時默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
他開始懷疑殷甚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好瞭,果然立刻不痛瞭。”殷甚也坐在瞭星星的床邊,摸瞭摸星星的小腦袋。
“星星……”他斟酌著該怎麼鄭重道歉。
可是星星卻突然開口瞭:
“大哥哥,對不起。”
殷甚一愣:“什麼?”
星星難過地垂下眸子:
“是星星沒有經過哥哥的同意,和老師走瞭……
“可是星星如果不去的話,那些小孩會死掉的,星星一定要去,可是星星又讓大哥哥擔心瞭……”
她揚起小臉,乖巧又好地蹭瞭一下殷甚的手心。
“大哥哥不要擔心,星星一點事情都沒有!謝謝大哥哥來救我,大哥哥是超人~”
小孩說到最後,語氣都激動瞭起來,
她當時好像是昏迷瞭,可是還是能聽到周圍的聲音。
迷迷糊糊的記得,大哥哥扛著一把超大的槍朝她走過來。
殷甚閉瞭閉眼,他覺得自己也要哭瞭。
星星怎麼能這麼乖這麼懂事啊!
“對瞭,和我一起的那個墨珩小哥哥他也受傷瞭,他現在怎麼樣?”
星星關心所有人。
殷甚又莫名有一點不爽。
他的寶貝都這麼可憐瞭,居然還在關心別的人,而且還是小男孩。
“他很好,”殷甚隨口敷衍,“他已經被他傢長帶回傢瞭。”
“啊,回傢瞭呀……”
星星有點失望,她還沒有和墨珩小哥哥好好道歉呢。
要不是墨珩小哥哥的話,她說不定也沒有辦法撐到哥哥過來。
她真希望下次還能再有機會見面呀,到時候說不定還能邀請墨珩小哥哥加入他們的冒險小隊呢!
“還有二哥哥呢?”星星又問到。
“你二哥哥很好,這個時候估計應該在玩遊戲呢。”
“玩遊戲?什麼遊戲?”星星歪頭。
殷甚想瞭想:
“大概就是你們在幼兒園裡玩的過傢傢的遊戲吧。”
星星點點頭,恍然大悟:
“原來二哥哥喜歡那種遊戲啊,那星星也可以跟他玩的,到時候我們一起玩~”
殷甚和時默:“好,一起玩。”
-
大樓裡。
漂亮蒼白的男人再一次披上瞭自己的鬥篷。
他知道這棟樓裡,上面還有一些人沒有下來。
那些人不是安保,隻是這裡的小嘍囉。
他們此時應該還在狂歡,有一些說不定是新來的,手上沒有直接的人命。
但傅寒不準備放過任何一個。
他走到瞭教主的面前,拿起他腰間的終端,在上面發瞭一條消息——
所有的人,一個不準少,來地下室集合,立刻。
發完消息,他將終端扔到瞭一邊。
勾起嘴角,雙手抱胸,靠在牢門上,饒有興致看著面前的一切。
教主現在能說話瞭,可是還是站不起來。
他的一隻眼球被挖掉,疼的他暈厥瞭過去,又被打瞭一針腎上腺素強行醒來。
“傅寒,傅寒……求求你……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
教主開始憑借著本能求饒,“我這麼喜歡你,你不應該這麼對我……
“傅寒,我做的一切都是為瞭你呀,我隻是想讓你變得乖一點而已,我又有什麼錯呢?”
傅寒勾起的嘴角落瞭下去。
他神經質地歪瞭歪頭:
“啊,你說的對。你很喜歡我是嗎?”
那教主瘋狂點頭:
“對,我喜歡你傅寒!你趕緊送我去醫院,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傅寒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抬腳踩斷瞭他的手指。
“啊啊!!!!”
殺豬一樣的慘叫從教主嘴裡發出來。
骨折碎裂的聲音響起,其餘躺在地上動不瞭神智卻極為清醒的人,不由的開始渾身發抖。
但是這才剛剛開始。
傅寒微微彎下身,左手的機械肢伸出刀片,割掉瞭那教主的一根手指頭,然後又是一根,又是一根……
他將他的指尖一節一節砍瞭下來,像是在削橡皮泥一樣。
臉上的表情十分愜意。
教主不斷地痛得昏死過去,又痛著醒來。
“魔鬼瘋子……你這樣對我,島上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罵我?”傅寒無辜的眨瞭眨眼,
“島?是那個你企圖送我上去,但是我一直沒有去過的地方嗎?
“說實話我還挺想去的……”
就在這時,電梯響瞭一下。
傅寒站起身:“他們來瞭。”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去,將自己關在瞭一個牢房裡。
至此,所有人都無法靠近他。
地牢十分黑暗,來到地牢的人們一時間也沒有看清什麼情況。
待到眼前的一切明瞭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瞭!
“那些小孩和女人呢!”
“你們怎麼都倒在地上,那是教主嗎?”
“我的天教主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時,一道沙啞清冷的聲音響起:
“歡迎來到這裡。
“這地上的每一個人都隨你們挑選,對瞭那個教主除外,他是留給我的。
“去殺人吧。殺人的手法越殘忍越好。
“哪一個殺的最血腥最折磨,我便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