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在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車停瞭下來。
她睜開眼睛,卻還在還沒看清楚周圍什麼情況的時候,眼睛就被蒙上瞭一根佈條。
墨珩也是如此。
星星沒有出聲,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失措的模樣。
所以,墨珩也沒有什麼動作。
他隻是更緊地握住瞭星星的手。
他們從一輛車上,被轉移到瞭一艘船上。
之所以知道是一艘船,是因為星星感覺到瞭輕微的起伏。
兩個小朋友的狀態實在是過於冷靜。
星星聽到周圍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
“這就是主教想要的那個小姑娘?”
“長得好可愛……難怪主教會看上。”
“這兩個小孩看著都很不一般,怎麼叫人心裡毛毛的。”
星星沒有理會這些聲音,她隻是小聲和墨珩道:
“墨珩哥哥不要害怕哦,不會有事的,星星會保護你。”
墨珩“嗯”瞭一聲。
他也想和星星說這句話呢。
他不太知道怎麼表達,但是所有的行動已經證明瞭他的心思。
緊緊握著星星的手,豎起耳朵警惕地感知周圍的一切,走路的姿態都是將星星護在懷裡的姿態。
就這樣,星星和墨珩上瞭船。
星星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驚異地發現,自己似乎能感知到周圍的環境。
一片大海,迷蒙的水霧,黑色纏繞的霧氣,大海深處的島嶼……
以前一直都是用眼睛去看,還從來沒有感知過這樣奇妙的感覺。
就好像,她是與這個世界緊密聯系的,感受世界並不僅僅是用雙眼。
星星微微歪著頭,集中精神,確定著自己所在的方位。
-
墨清堯做瞭一個夢。
這個夢非常真實,以至於他在夢裡的時候,一直以為夢裡的才是真的,而現實才是一場美夢。
夢裡,墨傢在這之前,經歷瞭一場極為可怕的兇殺案。
而兇手,竟然是他的兩個嫂子。
這場涉及神秘學的血案,一度成為寫入教科書的經典案例。
導致墨傢死瞭兩個女人,一個孩子。他的兩個哥哥經受瞭巨大的打擊,墨清思從此醫生需要用藥物幹涉精神狀態。
而他的父親,墨修遠,一夜白頭。
他不敢相信,明明過年的時候,傢裡還是其樂融融,墨城小朋友甜甜叫他叔叔,纏著他要禮物。
可是現在,小朋友躺在冷冷的棺材裡,再也不會朝他笑一下。
他從來都覺得自己的父親是頂梁柱,可是在回傢參加葬禮的時候,看到父親的一瞬間,他幾乎認不出來瞭。
黑暗與悲痛將整個墨傢籠罩瞭。
墨修遠無力繼續工作,辭去瞭所有的職務。
而墨清堯在處理完傢裡的所有事情之後,決定回到聖亞斯,交接完最後一點工作,便回國。
他必須要回去,撐起這個傢。
可是沒想到,就在他交接任務的這段時間,聖亞斯的首都發生瞭一起極為可怕的投毒事件!
這個新型病毒竟然沒有任何記錄在案的研究,被感染的人會在或者的狀態下一點一點腐爛,看著自己死去。
他沒有幸免。
這場可怕的恐怖襲擊導致聖亞斯首都超一萬人死亡,但可怕的是,兇手居然一直沒有被抓住。
唯一的疑似兇手的一張照片,便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走路姿勢有些奇怪,身形極為瘦削的男人的背影。
墨清堯甚至都沒有魂歸故裡,他死在瞭聖亞斯的一座醫院裡,不可以探視,沒有人交流,就連治愈這個病毒的藥物,到他死前,也沒有被研制出來。
“嘶——”
墨清堯猛地吸瞭一口氣,睜開眼睛,坐瞭起來。
他的背後已經汗透瞭,臉色慘白,身上似乎還殘留著最後近乎麻木的痛。
這個噩夢過於真實,以至於他緩瞭許久,才意識到,那隻是一場夢。
怎麼會有細節這麼詳盡的夢……
他猛地捏瞭一下眉心。
被切掉的小指被他自己用衣服包瞭起來,現在有些麻木,好在不流血瞭。
墨清堯嘆瞭一口氣,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沒有被救出去,那也比渾身腐爛在病床上好得多。
自嘲的同時,他也在非常冷靜的思考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
那些人綁他過來之後,問瞭一堆關於星星的問題,很顯然,那些人的目的是星星。
他知道星星此時應該在墨傢,他們會把她保護得很好。
一想到星星,他忽然意識到,剛剛那個噩夢裡,少瞭什麼。
少瞭星星。
噩夢裡的那個世界裡,從來就沒有星星的存在。
星星果然是個拯救世界的小天使麼?
就在這時,關著他的房間的門忽然開瞭。
墨清堯面色平靜地看著大步走進來的幾個壯漢,淡淡道:
“這次要切哪裡?”
那幾個人卻沒有動手,而是將墨清堯從地上拉起來,將他的眼睛蒙上佈條。
墨清堯心中一跳——這和他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一樣。
這些手段很常見,目的就是不讓認知知曉他們根據地的位置。
可是現在是要做什麼,轉移他?
他被帶著走瞭出去。
帶著他的那個男人道:“你小子運氣不錯,被綁到島上還能活著回去的,你是第一個。我們主教要的小孩,自己送上門來瞭,你沒用瞭。”
墨清堯猛地僵硬。
與此同時,他聽到瞭一道離他有點遠,模糊,但又極為熟悉的小奶音——
“叔叔們,可以把我眼睛上的佈條拿掉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