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兩銀子對於現在的苗傢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要想籌措這筆錢確實不容易。
他們懇求沈若星能夠給他們一些時間,允許他們過完年之後再歸還這筆錢。
“我說瞭,我希望今天就能將這件事情結束。
也不要跟我說沒有錢這種話,年前沒有的錢,年後也不會有。
你們要想出這筆錢來,有且僅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拿瞭地契去鎮上換銀子。
這幾年風調雨順,少有人賣地,隻要放出風去,你們的地不愁沒人買。
這地年後賣是賣,年前賣也是賣,既然這樣,我勸你們的還是年前賣瞭吧。”
“沈大丫你個毒婦,我跟你拼瞭!”
一直隱於人後沒有出聲的苗芳突然爆發,如同一頭被人搶瞭幼崽的母獅般朝著沈若星沖瞭過來。
因為距離太近,沈若星無從躲閃,硬生生地挨瞭一拳。
但苗芳也隻打瞭一拳,因為接下來她便被沈若星一個過肩摔放倒在地。
沈若星壓在苗氏身上高舉拳頭,猶豫片刻之後卻沒砸下去,而是松開瞭苗芳。
她站起來道:“我改主意瞭,七十兩!
少一文錢,這事情都沒有商談的餘地。”
打回去算什麼,最多十天八天的這外傷就好瞭。
可是十兩銀子卻能讓苗傢人肉痛一輩子,甚至還能讓苗芳在苗傢徹底沒有立足之地。
眼見妻子被打,宋宥謙冷著臉走到苗江川面前,一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將人半舉瞭起來:“其他人別再狗吠,你這個當傢人給句準話,這錢給還是不給?”
苗江川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他甚至覺得閻王距離自己可能就一步之遙,怕死的他連忙道:“給,我給!我馬上就去賣地!”
宋宥謙松開手:“那就去拿地契吧。”
……
因為苗傢的地賣得急,根本沒有議價的權利,隻能按照八兩銀子一畝的公價賣的,最終他們賣瞭九畝地,得瞭七十二兩銀子。
這筆錢還沒進口袋,其中的七十兩就歸瞭沈若星。
而沈若星也說話算數,直接將六個賊匪放瞭,並且按照苗文星的要求簽瞭和解書。
突然天降巨款,苗老六興奮得連話都說不利索瞭。
“大郎媳婦,你說、你怎就那麼能呢?
七十兩!那可是七十兩!
你這一出手,直接要瞭苗傢大半條命啊!
狠!
你可真狠!”
沈若星聽著有些不對勁,這是誇她還是罵她呢?
錢剛到手宋老六就開始暢想有瞭這筆錢該怎麼花。
“今年咱可得過個肥年!
買肉,買糖,買酒,以前想吃舍不得吃的,咱都得買上。
對瞭,還要蓋房子,蓋個大院子,全村最大的!
如果有剩下的錢,咱們再買兩畝田。”
從鎮上回傢一路走瞭多久,宋老六就想瞭多久,等下車時臉都笑酸瞭。
宋宥謙去族長傢還騾車,宋老六則小跑去開門:“大郎媳婦,小心門檻!
這裡,小心地上的石頭,別絆著瞭。
六郎,跟你說過多少回瞭,石頭別扔在路中間,你怎麼就說不聽呢?”
宋老六說話的聲音不小,傢裡人都聽到瞭。
他們不約而同地抬頭看瞭看天,這天上也沒下紅雨啊,老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瞭?
“大郎媳婦,你累不,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渴不渴,我去給你泡杯茶?”
接著不等沈若星說話,他幾個快步就到瞭廚房,見錢氏在廚房,他趕忙道:“四嫂,大郎媳婦回來瞭,您趕緊給她做些吃的,要快!
要不下個面疙瘩湯吧,在裡邊臥兩個雞蛋。”
錢氏這會兒正在做肉丸,她揮揮手道:“沒看我兩手正忙呢麼,你自個兒動手。”
“哎呀,我這不是怕我的手藝不好,大郎媳婦不喜歡吃。
四嫂,您受累幫個忙,先給大郎媳婦弄些吃的吧。”
看著宋老六臉上不似作偽的著急,錢氏心裡莫名生出一股危機感。
她立志要做沈若星的第一擁護者,老六這是要跟她搶?
她停下手裡的活兒問:“小弟,之前也沒看你對大郎媳婦這麼好,今兒出去一趟怎麼完全變樣瞭?”
“四嫂我跟你說,今兒我算見識到大郎媳婦的厲害瞭!”提起沈若星的光榮事跡,宋老六主打一個滔滔不絕。
“你是不知道,今天大郎媳婦不聲不響,直接讓苗傢大出血啊!
就跟那戲文裡唱的一樣,那什麼手起刀落,兵不血刃。
苗傢人被她收拾的那叫一個服服帖帖,敢怒不敢言。
哎呀,我活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苗江川臉色這麼臭的時候。
就連上次娘跟他撕破臉皮說要斷絕來往的時候,他臉色都沒這麼難看。
還有那個米氏和於氏,她們最喜歡哭哭啼啼的,但是大郎媳婦一句話下去,他們直接歇菜瞭……”
宋老六慷慨激昂地講瞭半盞茶時間,誇瞭沈若星好些句,重點描述瞭苗傢人吃癟的情況以及他激動的心情,可就是一句沒提沈若星在苗傢做瞭什麼,用什麼方法或者手段制服瞭苗傢人。
這可把錢氏給急得呀,她恨不得敲開老六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瞭些什麼。
好在關鍵時候,沈若星出現在門口:“四嬸,六叔,我們去奶奶的房間說個事情。”
沈若星將傢裡所有大人都叫上,二郎作為二房的代表也參與瞭此次傢庭會議。
待人到齊後,沈若星大概講瞭一下在苗傢的事情經過,然後便拿出戰果來。
“這裡是七十兩銀子,苗傢賣瞭九畝地的錢差不多都在這兒瞭。
有瞭這筆錢,咱們就能蓋房……”
“啊啊啊!!”
沈若星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驚叫打斷。
接著就見錢氏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沖過來抱著沈若星繼續狂叫:“啊啊!
大郎媳婦,你怎麼能這麼能幹?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聰慧的人?
我們宋傢祖墳怕是冒青煙瞭才能娶瞭你這樣能幹的媳婦回來。
大郎媳婦,我話就放在這兒瞭,以後我就跟你混,你指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攆雞我絕不趕鴨子。”
沈若星隻覺的自己的半邊耳朵都麻瞭,她奮力從錢氏的懷抱中掙脫:“四嬸,咱們都是一傢人,倒也沒有必要這麼客氣。
而且這都是我該做的。”
“不不不,應該要這麼客氣的,你是不知道咱傢以前都被苗傢欺負成什麼樣瞭、
現在終於能揚眉吐氣,我這心裡開心的呀,恨不得能跑出去告訴所有人,原來苗傢總欺負我們,今天咱們終於找補回來瞭!”
最後還是苗老太出言按住瞭差點兒樂瘋的錢氏。
宋老四這才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惑:“大郎媳婦,你是怎麼知道如果苗大貴坐牢,苗文星就不能科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