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宥謙是半下午回來的,洗漱之後吃瞭些東西,然後就在沈若星的催促下回房去睡覺。
隻是這一覺睡得有些沉,等他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睜開眼看著周圍的環境,他一時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
盯著屋頂想瞭片刻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傢瞭,師父那邊的事情也暫時解決瞭。
想到師父,他默默嘆瞭口氣。
實在沒想到懶惰貪嘴,除瞭一身武藝之外別無長處的師父竟然是那樣的出身。
也不知道師父匆匆離開,究竟能不能解決問題,而他按照師父的指示做的佈置,又能不能騙過那些人……
不能再想,再想又該頭疼瞭。
他深吸一口氣,藏下滿腹心事,然後起身出門。
他起得挺早,這時候傢裡所有人都還在傢。
六郎看到他出現,立刻瞪大眼睛詫異道:“大哥,我聽奶奶說你從昨天下午就開始睡,一直說到今天早上。
大哥,你也太能睡瞭!”
苗老太看到他則是叫他趕緊去堂屋吃早飯。
“昨晚給你在鍋裡留瞭宵夜,今早起來一看,發現你根本沒動,這麼久沒吃東西,指定是餓得不行瞭,趕緊去吃洗漱,然後過來吃東西。”
傢裡人紛紛與他打招呼,這熱鬧的煙火氣讓他終於從前幾日愁苦困頓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吃過早飯後,傢裡做生意的,讀書的,學手藝的都出門瞭,收拾好廚房後,苗老太拎著菜籃子帶著何氏出門去買菜,屋裡隻剩下沈若星和宋宥謙兩人。
早上不熱,再加上徐徐微風,天氣很是舒服,沈若星搬瞭一把椅子坐在院裡的桂花樹下看書,宋宥謙見狀也搬瞭椅子坐在旁邊。
“看什麼呢?”
沈若星將封面對準他,是《論語》。
“你看這個做什麼?”
“認字,我如今差不多能將論語背下來瞭,照著背的內容對著書本去看,將不認識的字多認幾遍,以後就能認識瞭。”
宋宥謙還是頭回聽說這樣的認字方法。
他順手拿過書本,隨手翻瞭一頁,指著其中一個字問:“這個念什麼?”
沈若星從認識的地方開始念:“敢問崇德、修慝、辨惑,這個字念慝(tè)。”
兩人你問我答地來瞭幾個回合後,宋宥謙發現這個辦法還真有些作用,順著背的內容,若星還真能將復雜難辨的字都讀出來.
關鍵是這個辦法不需要夫子,隻要有時間,隨時都可以進行,如果記性好,還真可以試試這個認字的辦法。
宋宥謙將書還瞭回去:“你繼續看吧。”
沈若星卻將手收起來放在一邊,然後轉過頭問宋宥謙:“你這些日子幹什麼去瞭,怎麼將自己弄得這麼累。”
宋宥謙熟記沈若星有關“坦誠”的言論,因此並未隱瞞,大概說瞭一下情況:“前些天我回雙集鎮去找師父,發現他沒在傢,但是給我留瞭暗信,說自己遇到麻煩,暫時要離開一陣子。
我順著他留下的消息一路找過去,等找到時,他已身受重傷,正在四處躲藏,我按照他的意思將他送去瞭元安城,那邊有人帶著他離開瞭。
師父走前交代我,說他已經將他的所有痕跡都抹除,除瞭他在雙集鎮外住的那處房子,讓我制造一個意外將那房子燒瞭,就不會有麻煩瞭。
我聽瞭他的話後連忙趕瞭回來。
這些天一直在趕路,基本就沒有什麼睡覺的時候,所以才那麼累。”
沈若星聽瞭這話後,腦子裡立刻出現很多猜想。
“那個,你師父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有人要殺他?
還要抹除所有痕跡,放火燒瞭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
這、這也太誇張瞭吧。”
宋宥謙聞言一臉為難道:“若星,抱歉,我答應過師父,不會將他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沈若星對此表示理解,她又問:“那行吧,我換個問題,你師父是個壞人嗎,這是在被仇傢或者官府追殺?”
宋宥謙趕緊搖頭:“不是,他不是個壞人,他隻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才……”
“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瞭。”
隻要不是個壞人,那麼宋宥謙確實該護著師父。
至於師父究竟是什麼身份,她還真不好奇,老話說瞭,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都是死過一回的人瞭,惜命!
放下心中疑惑,她正準備繼續看書,突然又轉過頭來問:“他確定將所有的痕跡都掃幹凈瞭嗎?
那些想找他的人會不會知道你是他的徒弟,然後將你抓走瞭威脅他?”
“不會,師父說瞭,那些人被他的障眼法迷住瞭,根本就沒有查到雙集鎮來,他們一直都以為師父這些年住在洛水縣,就是我找到他的地方。
之所以讓我放火燒瞭他住的房子,不過是謹慎起見罷瞭。”
“那就行。”
沈若星隻想過些安穩的小日子,可不想被卷入什麼恩怨情仇之中。
“對瞭,你師父還有沒有交代你去辦別的事情?
如果沒有的話,咱們收拾收拾就該回傢瞭,我看街上已經有人挑瞭各種果子出來賣,我的釀酒坊也是時候籌備起來瞭。”
宋宥謙搖頭:“我沒有別的事情要辦,隨時都可以走。
不過若星,我這些天一直在外面,還沒來得及回村收拾屋子。
要不你再等兩天,我先回去一趟?”
“不用,咱們早些出發,半上午就能到,大半天的時間也夠收拾瞭。
你既然沒事的話,咱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