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夢瑩作為傢喻戶曉的主持人,外人都覺得,她這一路都過得順風順水,從來沒人去探究過,她背後做出瞭多少努力。
時常有人問她,娛樂圈的主持人千千萬,她能脫穎而出,除瞭實力,運氣是不是也占瞭很大的成分?
宋夢瑩每次都微笑點頭,可她從沒公開說過,她的幸運跟努力脫不瞭幹系。
宋夢瑩初入職場跟大多數莽撞的年輕人一樣,覺得自己在大學裡學瞭滿腹的知識和理論,打算在職業場上,發光發熱。
她也曾愣頭愣腦過,因為年輕,所以滿身棱角。
好不容易爭取到瞭實習助理主持的職位,跟一位前輩一同主持一檔節目。
第一次錄制,宋夢瑩就表現的非常亮眼,她不僅能口條十分流利又能適時的帶動氣氛,甚至連節奏都把控的非常精準。
她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可現實卻生生的要磨去她的棱角,抹殺她的個性。
她連第二期節目都沒錄制就被別人頂替瞭位置。
若是技不如人也就算瞭,頂替瞭她的人,一場節目錄下來,像個擺設,說出口的話都沒幾句,大多數都是跟著附和。
宋夢瑩不明白為什麼會造成這種局面,但她一個實習生,敢怒不敢言,隻能期盼著自己錄制的那期節目快點播出,她想看看觀眾的反應。畢竟觀眾的認可能鼓舞她的信心,讓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差到隻錄瞭一期就被換掉的地步。
很快,宋夢瑩的滿懷期待又落瞭空,節目播出那天,她早早的坐在電視機前,有些緊張,節目一播出,她就深深的嘆瞭一口氣。
無論是她活躍氣氛還是她專業主持的鏡頭,都被剪的七零八落,她在這期節目裡,像一個背景板,還是可有可無的那種。
那種自己明明付出瞭努力卻被集體抹殺的感覺,讓宋夢瑩有些心灰意冷,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懷疑自己在校園裡學到的東西,跟市場是不是格格不入。
那段時間宋夢瑩很痛苦,她手裡沒有節目,像被忽略的空氣,每天做點打雜的活。
頂替瞭她位置的實習生卻把節目錄的安安穩穩。
她想看看對方身上到底有什麼自己身上沒有的特點,以便自己找準問題,爭取進步。
可她觀察瞭很久,發現對方除瞭話少這一點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閃光點。
後來,還是臺裡的工作人員看宋夢瑩太痛苦,才意味深長的對著她悄悄開口,說她主持功力是有的,但人情世故方面,欠缺太多。
她一來就壓過瞭前輩主持的風頭,太冒尖,太亮眼,會讓別人感受到威脅。
宋夢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有時候派不上用場不是因為你不好,恰恰是因為你太好,好到可能會端瞭別人的飯碗,所以根本就不給你發揮的空間,直接將你的實力,扼殺在搖籃裡。
宋夢瑩知道為瞭現實低頭的人很多,但她有些固執或者說是有些軸,她不想對不公平的待遇低頭。
她忍受得瞭打壓,也有耐心沉淀自己。
無法主持節目,她就每天在臺裡學習各種知識。
從節目的策劃剪輯,到節目的統籌調度,能學的,她都認真的很,她並沒有氣餒,也沒有怨天尤人。
她心裡堅定著自己的信念,她覺得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一時的低谷不算什麼。
沒有人可以確定這個世界下一秒會以誰為中心展開。
她不能懈怠,她要有充分的準備,才能在自己被選中的時候,不會慌張。
可能就是因為她的這份認真執著的韌勁,真的讓人看到瞭她,臺裡策劃瞭一場紀實節目,需要一個能吃苦且膽子大的主持人前往。
本來臺裡打算派個男主持過去,畢竟這一去就是去考古現場,風餐露宿的,沒準還要下墓。
但男主持們手裡都有自己的節目,這種紀實節目,並不在黃金時段播出,內容也是教育性大於娛樂性,想去的主持並不多,最後,機會落在瞭宋夢瑩頭上。
宋夢瑩膽子並不大,但吃苦什麼的她並不怕,她鼓起勇氣,說出發就出發。
雖然下墓什麼的她也發怵,但人生的挑戰何止於此?有瞭機會不抓住,她後半輩子都會後悔。
拍攝團隊帶著宋夢瑩奔赴考古現場,飛機上,大傢都因為長時間的飛行昏昏欲睡,但宋夢瑩沒有,節目組給的資料和節目采訪臺本她已經背的滾瓜爛熟。
她覺得,這些遠遠不夠,她搜索瞭不少考古知識,用A4紙打印瞭整整一沓,在飛機上的每一分鐘她都沒有浪費,把能熟悉的內容全都熟悉瞭一個遍。
齊楓言原本對電視臺要來錄節目,十分不願。
考古挖掘工作嚴肅的很,考古現場也處處都得小心翼翼,他不想引起過多關註。
更不想讓電視臺一群外行人踏進這裡。
他挖掘的考古現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破壞,他生怕,電視臺來的人多,又毛手毛腳,時時刻刻要盯著,麻煩的很。
雖然身邊的人都勸他,說適當的接受些采訪,能讓大眾更好的瞭解他,也更好的瞭解這一行。
齊楓言根本就不以為意,早期他接受過一些采訪。
那次的經歷糟糕的很,當時的主持對著臺本念都能念錯文物的朝代。她隻不過是在完成一項工作,並不是真的想科普考古的知識,更別提廣泛的傳播瞭。
齊楓言以為這次還是一樣。
他無奈的交代著,說電視臺的人若是來瞭,多派些人,把他們盯緊,節目錄制成什麼樣,他左右不瞭,但他的挖掘現場絕不能搞得一團亂。
宋夢瑩跟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到瞭目的地,站在墓前,雙腿就開始發軟。
她平時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真到瞭這種地方,總覺得背後冷颼颼的。
這會太陽已經開始落山,四周又都是荒郊野嶺,連節目組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內心都開始發怵,開口說瞭句,今天可以先拍拍周邊的環境,不下墓,明早做好心理準備,再開始正式錄制也不遲。
齊楓言聽說錄制的人來瞭,剛從墓裡走上來,就聽到這群人打瞭退堂鼓。
面對這種情況他並不覺得意外,剛要邁腿回去,耳邊,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傳瞭過來:
“早下晚下都要下,不邁出這一步到什麼時候都得害怕,我們下去吧,來一次不容易,不能浪費拍攝的每一天。”
齊楓言好奇的回瞭頭,一抹柔弱的身影映入眼簾,她長得柔柔弱弱,長裙隨著風擺來擺去,她居然是這群人中,最有勇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