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輕舔瞭一下唇,繼續數著數。
簫刻問那人要不要見她,那人會見麼?
遊離的手繼續在豆奶盒上敲著,在她數到126的時候,才聽到那人說瞭話。
“不見!”
那人的聲音輕的好聽,卻好似沒有感情。
這個世上還有比簫刻更冰冷的人,讓簫刻在他面前都顯得溫柔瞭。
而這樣的溫柔就像是在哄孩子!
遊離緩緩的閉上瞭眼睛,心口又疼瞭。
她以前沒有心口疼的毛病,但是,靠近這個人,她就會疼。
遊離又坐回到瞭椅子上,她明明沒有站很久,可坐下時,腿又僵的好像都不能回彎瞭。
遊離坐在那裡好像都忘瞭呼吸,過瞭好久,簫刻出來時,遊離還保持著最初的坐姿。
簫刻從遊離的手裡,把豆奶盒抽瞭出來,扔在瞭一邊。
遊離的手心因為一直握著捏變形的豆奶盒,被棱角的地方都硌紅瞭。
這點疼,對於她來說,都不算個事。
簫刻蹲在瞭遊離面前,“你和他沒有差別,都是我的學員,叫我一聲教官,我就要對你們負責。”
這人是白澤基地一隊的隊長簫刻,在外人眼裡就是神秘,很難見他一面。
但是他的另一個身份代號薔薇,密訓營裡的第一教官,說他冰冷的像機器也不為過。
可此時,他卻蹲在他的學員面前,做著解釋。
說出去不會有人信,但這樣的偏寵,是隻給她遊離的。
遊離的手指纏著帽繩,一下下的扯拽著玩,她當然知道她在教官心裡的位置。
教官拿命護瞭她一次又一次,她有多重要,她怎麼會不知道。
就算那人是最初的黑蕾絲,而她隻是用瞭他的代號。
她也不會愚蠢的以為她是替身,這是對她的保護,她很清楚。
“不,教官更寵他,和我說話就是要罰我,收拾我,往我臉上打,對他就是溫柔,還問他疼不疼。”
遊離的語氣故意帶著明顯的無理取鬧,像是鬧脾氣的孩子。
簫刻嘆瞭一口氣,“他病瞭,如果是你病瞭,我也會這樣。”
遊離抽著帽繩的動作一頓,想到瞭薄夜和楚闊說過的話,“阿肆他隻是病瞭!”
病瞭……
“他不是不想見你,隻是現在的他……”狀態
簫刻的話沒說完,就被遊離打斷瞭,“是……哥哥吧!”
遊離的語氣很輕,卻打瞭簫刻一個措手不及。
簫刻沒說話,遊離又輕聲說,“是我哥哥吧?”
這次遊離是看著臥室方向說的,語氣依然輕,但是那個“我”字卻說的有點重。
遊離平時裝哭時,真是說哭就哭,都不需要怎麼醞釀情緒。
但是現在她的眼尾和鼻尖兒都紅瞭,可就是沒哭出來。
雙胞胎和龍鳳胎之間都會有感應,剛心口疼時,遊離就想到瞭這個。
有些事在普通人看來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是無法接受。
但遊離不會,因為她身邊有歸落有虞小仙兒,她親眼見過感受過的事情太多瞭。
江煙說,哥哥死在瞭雪地裡,就埋在瞭雪裡,生在哪裡死在哪裡。
小時候她就總會幻想,哥哥沒死,他被好心人給救瞭,甚至她還想過他被狼給救瞭。
總之就是他一定是活在某個地方,然後他有一天會回來找自己,帶她離開。
遊離看著簫刻,他沒有否認,也沒承認。
遊離沒有再問,眼淚也沒有掉,卻笑的無聲,她就當那是哥哥,他還活著!不知道現在他叫什麼名字。
簫刻從兜裡摸出一塊冰糖,剝瞭糖紙皮,送到瞭遊離嘴邊。
遊離吃進嘴裡,嗯,還是那個味道,甜。
教官隻會用他笨拙的方式哄人!
遊離又想到瞭上次簫刻給那人買的草莓,歸落說還買過葡萄。
她咬碎瞭嘴裡的冰糖,淡聲說,“教官,我想吃桃子。”
簫刻聽著就起瞭身,“我去買。”
看著簫刻轉身的動作,遊離就笑瞭。
松開帽繩,掀瞭衛衣的帽子,遊離開口叫瞭一聲,“教官,你看我!”
簫刻回頭,就看到瞭遊離的……頭發。
因為寬大的帽子遮住瞭簫刻的臉,遊離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想也能想到,該是有多驚,發色雖然是淺淺的那種牛油果綠,但也是真的很清新耀眼。
“你……”簫刻無語瞭,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合適。
“酷麼?”遊離放松瞭身體,靠坐在椅子上,姿態慵懶,微瞇著眼眸,眉梢微挑。
遊離偏頭笑著,那笑有點壞,因為眼尾還有點紅,下巴微揚,又有點病嬌。
好一會兒,簫刻才開口,“薄夜沒抽你?”
話說的是薄夜,但那語氣,聽著就像是他想抽遊離一頓。
遊離搖瞭搖頭,“沒,他說好看,可喜歡摸瞭。”
隻有遊離自己知道,抽倒是沒抽,但卻擼啊瞭擼啊。
簫刻隻是冷呵瞭一聲,也不知道是不信遊離的話,還是對於薄夜會說好看而感到無語。
遊離起瞭身,走到簫刻面前,“我沒想吃桃子,逗你玩的。”
“沒規矩。”簫刻呵斥瞭道。
他帶過那麼多學員,哪個敢對他說,逗你玩的?
也就隻有遊離敢,她什麼都敢。
“我走瞭,他什麼時候想見我,告訴我,我隨時都有時間,隨時。”遊離的音量不低,屋裡的那位聽得到。
簫刻冷冷應瞭一聲,“嗯,你這頭發……”
簫刻的話還沒說完,遊離就雙手捂住自己的頭發,“不染回來,我喜歡這個顏色。”
“太顯眼瞭,會有危險。”簫刻提醒道。
“我會小心,真不好看?”遊離說著扣上瞭衛衣的帽子,小聲問。
過瞭幾秒鐘,簫刻隻說瞭一句,“薄夜受得瞭就行。”
“他喜歡,說好看。”遊離再次強調瞭好看這兩個字。
簫刻顯然不信,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薄夜。
“走瞭。”遊離說完剛走瞭兩步,又停瞭下來,輕咬著唇。
一般有猶豫的時候,遊離都會咬嘴唇。
那句“他是瘋瞭嗎?”就在遊離嘴邊,但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江煙的精神不好,按照楚闊說的她小舅舅的情況,也是精神出瞭問題。
如果裡面那位是她哥哥,那他是不是也和小舅舅一樣?
在他不清醒的情況下,傷瞭簫刻?
遊離捶瞭一下心口,艸,又特麼的疼瞭。
那她呢?也會變成這樣麼?
待遊離走後,簫刻又回到瞭臥室。
臥室的主色調是白色,墻上都包瞭軟軟的海綿,地毯也是很厚的那種。
“她染瞭淺綠色的頭發。”簫刻對那人說。
那人聲音清冷的問,“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