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我的孩子生出來,還要叫那個女人一聲舅媽。”
殷夢的聲音輕的,隻有遊離能聽得到。
雖然語氣輕,但是她說出的每一個字,仿佛都帶著重量。
像是重石壓在她的心上,不至於死,卻讓她呼吸困難,茍延殘喘。
遊離的眸光落在瞭殷夢的肚子上。
她這是懷瞭殷澤川的孩子?
她覺得殷夢在意的,是自己的孩子要叫殷澤川舅舅,而非叫那個女人舅媽。
她是對殷夢和殷澤川的事情感興趣,但沒想到會是這種。
殷澤川還有未婚妻,她沒見到他本人,不瞭解這其中的緣由。
也不好罵他一聲渣男。
但殷夢是成年人,她有自己決定事情的權利。
既然找到瞭她,也說瞭表白的情誼。
送她到一個殷澤川找不到的地方,對於她遊離來說,很簡單。
“你舍得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遊離指的是這傢醫院。
如果離開,就意味著殷夢要隱姓埋名,隻能低調的生活。
殷夢笑瞭,“我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殷澤川的,沒有什麼舍不舍得,不過是金絲籠罷瞭。”
金絲籠裡金絲雀,看著光鮮華麗,卻沒有自由。
殷夢又說,“其實,我是想請薄爺幫忙的,但相處下來,就知道他很不好說話,也不會和任何女人扯上關系。”
這就是遊離不吃醋的原因,薄夜雖然會逗弄她。
但是,他對別的女人,向來都保持著距離。
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都會明確的告訴人傢,不要對他有非分之想。
也不要搞事情糾纏他。
潔身自好這方面,薄夜一直都做的很好。
其實話說到這個份上,遊離就知道,殷夢已經知道她沒失憶瞭。
其實除瞭薄夜和教官,其餘的人,遊離都不擔心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恢復記憶瞭。
“遊少,你能幫我麼?”殷夢再次問道。
遊離看得出來,她很急,急著想要盡快帶著孩子離開殷澤川。
見遊離不說話,殷夢輕舔瞭一下唇。
豁出去地說道,“殷澤川每次都做的很兇,我擔心孩子保不住,所以,遊少你幫幫我。”
“除瞭你,沒有人有這個能力。”
此時的殷夢是脆弱的,幹練外殼之下的她是無助的。
這一點遊離懂,男人在床|上,向來沒分寸。
遊離看著小喵喵將額頭抵在鏡子上,問瞭句,“你想什麼時候走?”
殷夢一怔,顯然有些意外,遊離真的會答應她。
“謝謝遊少,越快越好。”
“那就明晚,有人會找你。”
其實今晚遊離也能安排,隻是薄夜在她身邊,不一定能安排的很周到。
畢竟殷夢懷孕瞭,還是要周全一些的好。
殷夢滿眼詫異,不愧是遊少。
她逃瞭兩次,都被殷澤川給抓瞭回來。
希望這一次,她真的可以帶著孩子開始新生活。
遊離看殷夢茫然的樣子,又說,“你什麼都不用帶,會有人安頓好你。”
“謝……”
殷夢剛開口,就被遊離打斷。
“不用說謝謝,聽著矯情。”
殷夢笑瞭,“我當初是真的喜歡過遊少,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人表白。”
“如果當初我們能在一起,就……好瞭。”
“抱歉!”
遊離看著殷夢,她這話的意思是。
如果那時他們在一起,或許她就不會被殷澤川關在金絲籠裡瞭。
可凡是都沒有如果,也沒有可能。
“遊少可能都忘瞭,我被幾個人堵在巷子裡,是你救瞭我。”
雖然是很老套的事情,但殷夢這麼說,遊離就有瞭印象。
當天隻是順手一救,因為是很偏僻的巷子。
她又扣著衛衣的帽子,不會被人認出來。
她記得自己還送瞭那個女孩子回傢,又老又破的一個小區。
“你借我的校服兜裡,有一張寫瞭一半的卷子,上面有你的名字,遊離。”
原來是這麼回事,還挺有緣分的。
不過校服給殷夢這事,遊離是沒印象瞭。
因為她不喜歡穿校服,總是會把校服亂丟。
遊離開玩笑說瞭句,“別說校服你還留著。”
殷夢沒說話,遊離就知道,她還真的把校服留到現在。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遊離不太好受。
可能她的校服,成瞭殷夢的陪伴,也是寄托。
所以,她才會這麼信任她,找她幫忙。
那句“我是女生”就在她嘴邊,但是,這個時候說又不合適。
“那天在電話裡聽到你的聲音,我嚇的直接掛斷瞭電話,那種感覺遊少可能不會懂。”
聽瞭這話,遊離才恍然明白,殷夢為什麼會掛掉電話。
突然聽到昔日自己表白對象的聲音,是個人都會懵。
“我當時要是再勇敢一點就好瞭,遊少你真的很好,可錯過瞭就是錯過瞭。”
殷夢的性子不是話多的人,但在遊離面前,好像就有說不完的話。
聽到錯過,遊離忽地想到瞭學校的藝體樓後,一個女孩子對她的表白。
那個女孩子說瞭什麼其他的話,她都沒太記得。
不說天天有人和她表白,一個星期總會有兩三個。
畢竟這是一個喜歡顏值的年代,喜歡都是很膚淺的。
可是那個女孩子的一句,“真心相愛的人,不該錯過。”
這話她卻記得清楚。
“學校藝體樓?”遊離眉梢微挑,問道。
殷夢有些意外,反問,“遊少還記得?”
“剛想……”起來
遊離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就開瞭。
一個男人走瞭進來,是殷澤川。
薄政衡過生日時,殷澤川去瞭,她對他有印象。
因為他手腕處有紋|身,她印象挺深,是捕夢網。
捕夢網,殷夢……
原來是這麼回事。
遊離明顯感受到殷夢在看到殷澤川後,她的手下意識的,護瞭一下自己的小腹。
殷澤川走進來時,一直看著殷夢。
因為她和遊離靠的很近。
遊離也覺得這個距離有些近瞭,但是,殷澤川那好似“捉奸”的眼神,讓她站著沒動。
遊離隻需一個眼神,那股子痞壞的勁兒就上來瞭。
她輕聲對殷夢說,“我在,你不用怕他。”
殷澤川走過來,看著遊離說瞭句。
“兩年不見,好像個子長瞭一點點,不像以前那麼矮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