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寅、關勝尚距三四十步,前者猛然一聲悶喝,一催坐下駿馬,揮槍直向關勝沖去!
與此同時,關勝雙腿一夾胯下寶駒,迎頭而上,手中青龍偃月不帶一絲微風冷冷向著王寅面門斬去。
“當。”
一聲金鐵交鳴,兩人心中都是一震。卻是具感到對方臂力超群。兩人一粘即走,二馬相錯時,關勝甩刀橫掃王寅,後者側身橫槍擋過,再勒馬回頭,手中鋼槍已是直刺關勝胸前。
“噌。”
又是一聲金鐵交響,關勝帶馬回身,手中青龍偃月架開鋼槍,反手劈向王寅頭頂……
十餘回合,兩馬稍分,彼此不分勝負。
此刻徐寧與唐斌亦各自罷手,策馬一旁,為彼此戰將列陣。而東西兩陣上軍將頭領都是識貨之人,看到王關二將在短短時間中,或重若千鈞,或輕如飛燕的比鬥,無不大聲喝彩。
這一流人物比試,雙方互不留情,自然來的驚險。一個離頂門隻隔分毫,另一個望心坎微爭半指。刀槍相對,迸萬道寒光;二將爭鋒,掀起一天殺氣。
陣上的人都是識得厲害的,短短十幾合是少,卻驚險紛呈,叫人無不看的心神恍恍。那不欺然的,兩軍頭目人物全都驅馬挨到瞭近處。
就見這片刻時間,三十回合已經轉瞬而過,王寅在江南少有遇到這般對手,是越殺越是興奮,關勝心中的驕傲也折去瞭大半。他往日自負武藝超群,且熟讀兵書,乃當世第一流人物。隻是一時命乖,胸懷不得伸展罷瞭,卻不料這才剛出山,就撞得一這般強敵。
心中卻又有瞭一絲怒意,那手中偃月刀刀勢是越發的重瞭。隻是王寅正殺的興起,關勝刀勢越強他反擊之力也就越高,可不是那巨浪裡的一支小帆船,被淹沒在刀勢的汪洋大海裡。而是一座挺立在大海驚濤中的礁石,任憑海濤如何拍打,我自巋然不動。
這般到瞭五十合上下,刀槍並在一起,關勝眼睛打望著王寅,眼神裡是掩不住的贊賞。
“關勝自詡武藝不俗,不想今日剛要施展威風,就碰上好漢。真一桿好鋼槍,端的不凡。願聞高姓大名?”
王寅也不著急,聽聞關勝這般說話,亦是笑說道:“果然是義勇武安王之後,刀法精湛,陸大頭領所言半分不差。”
“既然將軍要聞,那且就聽好瞭。某傢姓王,單名寅字,江南歙州人士。”
關勝不曾想眼前之人竟然出身江南。“不想竟是江南豪傑?如何來保梁山泊,莫不是那陸賊於你有報答不盡的大恩大德?”
“這倒不曾有。”王寅效忠的是摩尼教,是方臘。那摩尼教是欠瞭陸謙一天大人情,卻也賺不到王寅的效忠。
關勝一聽大喜,他就說麼,真是投效陸謙的人,斷無稱呼他“陸大頭領”的道理?“既如此,閣下有這般的本領,手段高強,何必為陸謙宵小效力,不若投效朝廷,棄暗投明,亦能光宗耀祖,關勝願意項上人頭作保。”
這關勝竟是在戰場上臨陣招降王寅,這般話聽得他好不可笑。這關大刀連他是什麼樣人物都不探個明白,就來招降,豈不可笑?
“將軍差矣!目今皇帝昏昧,奸臣弄權,非親不用,非仇不談。奔之有何用?隻去與昏君奸臣為門下犬馬走麼?何益天下蒼生?而梁山泊陸大頭領,仁德施恩,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聲名廣播天下。關將軍何不脫去枷鎖,揚祖上真英名,與陸大頭領一同匡扶正義,撫危救難?這方真好漢,真英雄。結恩義仁慈於萬千黎民心中,勝過那與佞臣奸黨為伍十倍。”
“呸!無才匹夫亦敢論天下大勢?豈不聞:既是忠義,必不做強盜;既是強盜,必不算忠義。爾荒誕言語,吾隻當未聞!”關勝一聲怒罵,急打斷王寅話語,兩臂用力向前一推,將王寅的鋼槍推瞭開去,但自己的青龍偃月卻沒有攻出,反而收起護在胸前。接著說道:“陸謙名托大義,實是賊寇,閣下不可自誤。”
關勝與王寅具體說的甚話,陸謙沒有聽到。當想來不過是招降納叛,可是人王寅是誰?方臘的左膀右臂,摩尼教的大佬人物,豈是言語所能說動的?
如此一言不合,兩邊再鬥來,就更是勇猛驚險。陸謙亦不能穩坐釣魚臺,召喚過魯智深。後者早就恐有疏失,心中鱉躁,得陸謙示意,當下便舞起禪杖,打馬飛出陣來,直取關勝。後方張仲熊見他兩個並一個,舞起鐵棍,便迎瞭上。
兩人武藝都是一個勢猛力重,與秦明、索超一般,不同於林沖的靈巧敏銳。那禪杖與鐵棍碰撞到一塊,隻十幾個回合,張仲熊就已經力怯。
後面張清看到瞭,便挺槍躍馬,應援張仲熊。這邊李應、白欽迎瞭上。後者是那摩尼教中人,聽方天定介紹,乃是摩尼教大佬祖士遠的心腹。
武藝不在李應之下,更有一手標槍功夫,可以說是加強版的花項虎龔旺瞭。(個人覺得,龔旺與丁得孫就是騎戰版的項充、李袞)
花榮早知道張清長槍上造詣有限,眼看有兩將前來迎他,當下一喝,打馬奔殺過去。
而陸謙左手邊又飛出去瞭急先鋒索超,唐斌見瞭不敢再停著不動,策動戰馬,揮槍就來迎殺。但方天定這兒也有司行方揮刀殺去。
那前文裡就說瞭多少次,范縣城外的梁山泊軍營,集結瞭現今梁山上的大半高手,再有摩尼教人馬的支應,何灌手下便是再多瞭十節度來,陸謙也不畏懼。沒看他都沒讓秦明露面麼?
而手邊還有臉面帶傷的楊志,還有橫著蟠龍棍的武松和枕戈待旦的豹子頭、欒廷玉。那金槍手徐寧合著郭盛、呂方還自在掠陣。
那郝思文連著文仲容和崔埜殺奔來,徐寧三將當仁不讓。
這陣營當中,還始終比對面多出一個來。而陸謙身邊諸將且不去說,方天定邊兒上還有一個叫做厲天閏的好漢。再加上呂師囊和受傷的方傑、龐萬春,以及善於步鬥,能使六口飛刀的杜微和面相如文弱之書生,實上卻能使的一手好槍法的高玉,如此資本何等厚實?
城頭上觀站的何灌再也鎮定不瞭,眼看著要敗,是急忙命騎兵出動接應。
但如何還來得及?
這首先遭殃的就是張清。沒羽箭槍法不夠,被撲天雕李應一人便壓制的死死地,何況還多瞭個江南好漢?
那險些是連兜馬敗走的空擋都沒。
隻是他回頭是回頭瞭。卻沒機會打出石子瞭。要知道白欽可是有一手的標槍手段的。
張清方逃出不及十步,胯下駿馬就昂頭一聲嘶鳴,撂起瞭橛子。卻是馬屁股後被標槍一擊命中瞭去,鮮血直流。比之箭傷可是厲害多瞭。
李應追上前去,不及三合張清便被打落馬下,復又一槍擋下瞭急忙來救的張仲熊。後者背後趕來瞭花和尚,一禪杖打下來,糜爛瞭張仲熊胯下半匹戰馬。這卻是魯智深有意手下留情。他知曉陸謙甚是看重張叔夜,又已經捉瞭張叔夜和其長子,眼下老二也入瞭彀中。這般可不能一仗打死瞭。
張仲熊滾下馬背來,還沒站穩,魯智深打馬跟上去,就再起一杖。叫後者雙手一震,虎口劇痛下一松,鐵棍都飛瞭去。接著自己就被花和尚一仗橫攬,雞蛋粗細的禪杖勁道十足的壓在腰腹上,是再也起不來瞭。
眼看著打下瞭張清和張仲熊,陸謙臉上笑的眼睛都瞇成瞭一條線。見到對面已經出動瞭馬隊,陸謙半分不怕,自叫身後隨從們沖上,將張清和張叔夜給綁瞭。
今天果然是個大喜日子,不僅凌振到瞭,關勝也來瞭。更重要的是,因為關勝的到來,叫宋軍來瞭精神,重新叫起陣來。這些人就是記吃不記打。生生忘記瞭自己當初是因何而避戰的。
是,那沒羽箭張清是厲害,一手飛石簡直bug瞭。
但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梁山軍這邊強手雲集,豈是他張清一個人能對付得瞭的?
何況那丁得孫與龔旺先就被擒。
是以,何灌手下便是有瞭花榮、張仲熊、張清等人後,也亦要避而不戰。
今日宋軍似要雄起一遭。大刀關勝也真的非同凡俗,一身好武藝,天下皆可去的。原著上他一個人就力扛林沖、秦明二人的夾攻一陣。雖然不是宋江生怪,關勝必敗無疑,可這也能證明關大刀的武藝的確不俗。
一番混戰。在宋軍大股騎兵趕到前,陸謙招呼人馬退走。場地裡徒留下數十具宋軍屍首,那梁山泊人馬早將自傢將士遺體給帶回。更沒叫張清與張仲熊給丟瞭。
混戰中,花榮、關勝幾次來搶奪,都叫林沖、王寅、魯智深給殺退。便是陸謙在亂戰中也揮刀砍殺瞭兩個雜兵,還饒瞭文仲容一遭。當然,這時候陸謙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誰的,這是看在關大刀的面上,隻是用刀背打在他肩膀上。
文仲容也很是納悶。當時他剛用槍架過致命一擊,迎面就撞上瞭梁山泊賊首。這個半月前還叫抱犢寨三人為之尊崇的江湖大佬。
對比梁山泊的聲勢,抱犢寨渺小的簡直不堪入目。今日對陣,抱犢寨三人親眼看到瞭梁山泊頭領們的風采,那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陸謙,文仲容自也認不錯去。
那當時他是被迎面一刀劈來,招架已經不及,躲避也已晚瞭。文仲容當時心中隻有一個念想,小命休矣。那裡料到大刀都要斬到自己門面上瞭,忽的刀鋒一偏,隻刀背’砍’砍瞭下。
文仲容就如是掉落懸崖卻被掛在樹枝上得救的人一般,心臟都要炸裂瞭。也萬幸隨後梁山泊人馬就退瞭回去,否則即便陸謙饒瞭文仲容一命,就以他的實力,還精神不定,也難保不被人一刀砍瞭,或是一槍挑瞭。
回到范縣,關勝自然是去向何灌請罪。一遭出擊,竟然落得這般慘淡,他若無罪,誰還有罪?
但唐斌三人就無須去見何灌瞭。轉回到他們住處,與郝思文一同靜靜的等待關勝的回轉之餘,文仲容依舊對今日的那一幕百思不得其解。
但在郝思文眼中,那卻就是他受不瞭這等打擊。就像他井木犴一般,他也險些被內心的沮喪給沖垮瞭。對比來時路上的信心滿懷,隻以為能立刻建功立業,揚自傢聲名於當世。可現實太骨感,敵人太強大,這心理落差亦太大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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