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大名府中一派年節的熱鬧,六街三市,各處坊隅巷陌,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大街小巷,人口密集之地,便都有社火熱鬧。
梁中書自在府邸裡擺開宴席,手下兩名兵馬都監,那是一人引五百刀斧手,巡哨城池,以防民眾匯集生亂。一人親引馬軍五百,全副披掛,於城外繞城巡視。
那飛虎峪是看都沒叫他多看一眼。
厲天閏已憤而離開瞭留守府,他哭秦庭上演瞭一處,現下卻是要脫出身來好為今夜兵事出力。
李四早就派人守在瞭城門外,看到厲天閏出城就迎合上去,引到城外的隱蔽處,改頭換面後,隨著方天定、高玉一夥兒,再次進瞭大名府城。
一處早被李四使人包下的就樓那梁世傑依舊在衙前閑坐,隻是叫人將歌舞退散,尚自不甚慌。卻不料隻片刻,流星探馬接連報來,竟然是有賊寇犯城,那城外巡哨的李成怕已經全軍覆沒。當即給嚇得是魂不附體,慌忙快叫備馬。
說言未瞭,就看那王知府狼狽逃回。卻是被人攢射瞭一窩弓弩,非是幸運,其本人已是喪命。
李四與大名府作院作坊的官吏這般熟悉,又在城門處往來方便,早在暗中備下瞭數百刀兵甲胄與弓弩,如今正是派上用場。
且這些被選出來的人馬,都是梁山泊的精銳忠勇之士,又有個頭領領頭,一旦發作,可不叫大名府城登時糟糕?
梁世傑先是聽聞南門出有賊兵作亂,就下令叫聞達速速領軍前往鎮壓。結果眨眼裡,東城又起瞭大亂,他慌忙著人去探問。可派去的心腹還沒回來,就見有士兵快馬來報說,東城門已經被賊人奪瞭去,正在接應城外的大隊賊兵進來。
問是哪裡的賊人,自然是梁山泊莫屬。那鬥大的“梁”字站起,在火光中看的分明。
梁世傑當下取瞭傢小,把一幹錢財盡數舍瞭去,隻引著伴當,護衛著傢小向北奔去。隻是他這條小命早就被方天定給瞄瞭上,留守司前,一幹人剛奔出來,方天定便引著方傑、厲天閏與高玉等人殺奔瞭上前。
梁世傑身邊的伴當倒也有幾個悍勇的,可比較起方傑、厲天閏來,可不是螳臂擋車?那梁世傑與蔡氏還好,有人層層護衛,王太守卻是糟糕,被高玉一槍搠來,腹上正著,戳倒在地。
眼看就要遮擋不住,就在這時,聞達一馬當先,引一軍殺開條血路,沖將過來,護著梁中書與蔡氏便走。隻見左手下殺聲震響,厲天閏於火把叢中,手舞長槍,徑搶梁中書。方傑卻在護衛方天定左右。聞達手舉大刀,前來迎敵。雖是無心戀戰,卻也遮奢瞭十幾合,折軍近半,且戰且走,護著梁中書蔡氏公母,沖路走脫。
彼時東京城內的太師府裡,蔡京父子猶自在歡娛。蓋因為每每到逢年過節之時,就是他們父子大發利是之日。如此時候猛地接到大名府城破的消息,蔡京氣急攻心,一口痰堵在瞭心頭,當場都背過瞭氣去。
隨即差當日府幹,請樞密官鄭居中與殿帥府都太尉高俅急來商議軍情重事。不移時,二人齊來到,三衙太尉亦都敢到節堂參見太師。
蔡京把北京危急之事,備細說瞭一遍,“大名府乃河北首善之地,儲備有數不清的錢糧軍器,如今一遭都被梁山賊子奪瞭去。若被他們悉數運回水泊,賊寇實力必會突飛猛進。來年高太尉即便集結瞭再多精兵強將來,也萬難輕快得手。”
“且大名府乃朝廷重地,北京之失若給傳揚開來,置朝廷威儀於何地?我等秉國之臣亦有何面目立於世間?如今將甚計策,用何良將,可速速退去賊兵,以保城郭?”
蔡京如此說話,咋聽是一個意思。實則前後兩個意思。那首先是告訴眾人,梁山泊實力將有大大增高;其次是要他們來說一說,如何才可把梁山泊賊寇快點弄走。前後乍然看是一個事兒,實則兩不相幹。梁山泊實力是否猛增與大名府的得失有什麼粘連?隻他們不說不提,官傢如何會知曉?
他的話說罷,眾官互相廝覷,各有難色。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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