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自認為自己也不是凡俗。能從一飯都吃不上的落魄人,奮鬥到現下的地位,固然這當中少不瞭盧俊義的大恩大德,可他李固也用實證證明瞭自己是一可塑之才。他是不通武藝,但卻能寫會算,精於算計。這些年於盧傢之功勞i,十倍於那浪蕩燕小乙。否則恁地做穩總管的位置?便是受盧俊義的抬舉也是爛泥扶不上墻的。
就所謂:欺人意氣總難堪,冷眼旁觀也不甘。
那賊酋陸謙先是贊嘆主人傢,這個李固不爭。雖然他在原著上都為盧俊義的頭方傑,便是厲天閏也不是弱手。後者與盧俊義亦鬥瞭二十合上下,周邊人都看著,就見他手顫腳麻,槍法便都亂瞭。
可以說,真正拼殺時候,他保不準都已經被盧俊義給挑瞭。那武藝自是大大不如的。
接著就是方傑,這是今日唯一能盧俊義手下撐過三十合的人物,但也就是這般瞭。盧俊義接連勝得兩將,似乎全無耗費氣力,精神隻見更是振奮抖擻,那一桿鋼槍使得是愈發精熟。而方傑呢?固是全無懼怯,力戰到二十來合。卻也是伸量到極致瞭。畢竟他現下方二十出頭,還沒成長到自己的巔峰、極致。且便是在原著上,他三十合也未能拿下霹靂火來,一支戟縱然使得精深,可欠缺的是力氣,比之盧俊義、史文恭來還是要弱一籌。現下還短少幾年的成長,實力未精至巔峰,便更是遜色。又戰數合,雖然難見輸贏,也隻辦得遮攔躲避。顯然是強弩之末瞭。
陸謙看那場中玉麒麟手持丈二鋼槍,橫推當場無敵手,身騎快馬騰雲,人材武藝兩超群。眼睛裡也閃過一抹羨慕,可惜他現在的實力還隻是八十,而不是九十。不然他非要下場來與盧俊義一戰高下。
你可以說他不成熟。都已經領袖群倫,為一方之首瞭。陸謙卻還沒有放下心中那個縱橫沙場無敵手的夢想,也是叫人醉瞭。
若是他打最初開始便一門心思的向‘統帥’路線挺進,而不是統帥+戰將,兩路齊飛,那陸謙對梁山軍戰力的加持,絕對會比眼下更高。可是這位陸虞候打第一開始,便有一顆‘無敵’的心。
當晚,陸謙在留守府裡設宴,宴請大名府內諸多士紳豪富之傢,這盧俊義也在場。酒宴的目的隻有一個,錢糧。
在座被邀請來的士紳豪富,那都是罪不該死的。該死的也無緣來這兒吃酒。在今天一個白晝的時間裡,整個大名府便被洗瞭一通,多少往日高高在上的豪門大族,現下變得欺凌悲慘,遭遇瞭傢破人亡之難。現在這裡的人傢沒一個是清白的,但皆是罪不至死者。這些人傢或多或少都已繳納過罰金,其中一部分傢門裡更多多少少不見瞭一些人。
全幅披甲,持著刀槍的梁山軍將士,仿佛是一頭頭暴龍般,叫/撞開他們的傢門,拿走大筆的錢糧,抓走一個個傢族中的頑劣子弟,帶走一個個奴仆管事。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和渺小感,叫在座的一個個傢主痛心疾首之餘,更發自內心的產生瞭一種驚懼。
面對著手握刀槍的梁山泊的時候,他們方恍然發現,自己往日裡龐大的關系網和影響力,變得一點作用都沒。他們的權勢全然是在老趙傢這一框架之下方能體現的。如今日這般光景,傢中有一五品高官,不僅不是福,反而是一場難。誰也不知道梁山泊從哪裡得到的那麼多私料兒,可是把這些士紳門第,豪富之傢給教育慘瞭。
是的‘教育’。
真刀真槍的教育。但凡有死罪掛在梁山泊手中的,那就絕活不瞭去見明日的太陽。無數的錢糧從傢中庫房裡被搬走,但叫他們又不得不佩服的是,那些賊寇說多少就多少,愣是不多拿一個銅子。
大軍殺入城中,大名府內的地痞流氓砍瞭不下百人,他們自己人的腦袋也砍瞭好幾個。
這不是虛偽,也不是虛假。
梁山泊此刻根本沒特意的去邀名賣好,一切似都是“規矩”。那刀子砍起別人來叫個利索,殺起他們自己人來也半點不遲緩。
陸謙從沒想過隻靠感召就能叫山寨幾萬人馬,個個‘遵紀守法’。林子大瞭之啥鳥都有,前世赤黨都解決不瞭的事兒,陸謙從來不奢望自己隻憑一個‘仁義’就能叫隊伍絕對純潔,在隊伍數量多到一定程度後,“憲兵”部隊就不可避免。
他們隸屬於考功司,是梁山泊第一個打破瞭常規的建制,大號“金吾衛”。
打正式編組,到現下時候,金吾衛的大名已經響遍整個梁山泊。
陳鳴端著酒盞滿臉含笑的看著眼前眾人踴躍捐贈的一幕,真心是叫人感慨。這些此刻爭著搶著要為二百裡外水泊邊上的十幾萬難民貢獻一把力量,貢獻一份心意的大老爺們,就在一天前,還自是悠悠哉哉的坐在傢中炭火燒的暖暖的廳堂裡,半點多餘的善心都不會發出來吝嗇鬼呢。
大名府也不是天堂之地,這裡也有不少窮的吃不起飯、燒不起柴的人傢。滿城富貴門第每日燒炭的銀錢,都能叫數以千計的人吃飽肚子。
隻有那玉麒麟盧俊義,一動不動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色自如,看著其他人等的爭相朝梁山泊獻媚,如是玩笑。喝酒吃肉,好不暢快,好不自在。
這表現的‘過分’瞭!
今夜裡盧俊義的‘演技’表現的不好,很不好,非常的不好。陸謙本是要他在酒席上表現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來,如此才顯得他與梁山泊並無甚瓜葛,他玉麒麟跟大名府裡的無數士紳豪富們一樣,也是受盡梁山泊壓迫剝削的‘善良’之輩,朝廷的赤誠子民。
可這盧俊義的演技顯然沒到。且他不僅道行不足,還兀自不知曉去藏拙,在就酒席上表現的好不自在輕松,與身旁一幹人比來,太突兀瞭。
陸謙挺不理解的,這盧俊義莫非不曉得厲害麼?“唐伍,去找那燕小乙來,叫他知會他傢主人一聲。休要露瞭痕跡,讓我們梁山泊無辜害瞭好漢。”
雖然盧俊義的武藝是真的很強,但陸謙對他卻沒什麼迫切之情。若是可以,他寧願要一個如楊志這般的人物,也勝過盧俊義。
這個時節又非是那一人可擋萬軍的世界?盧俊義武藝再強,幾百人懟過去,那也要撲街。就如石秀劫法場般。他的強隻在於自身的武藝,自身的槍棒、拳腳,與那領兵打仗可不一樣。
而如楊志,如關勝這般,既武藝高強,有通熟兵法的人物,才是真正的難得之才。
陸謙於是叫人去尋燕青來,好好地提醒盧俊義一番。那燕小乙是個機靈人,聽瞭唐伍這般言語哪裡還不省的,忙做道謝。“大頭領提點恩德便是重生父母。”
然叫陸謙想不到的是,燕青附耳如此說後,玉麒麟卻是做一聲朗笑:“大頭領多慮也。我傢五代在北京住,誰不識得!言語我與梁山泊有勾當,恁地失瞭心智。且叫他好吃我拳頭滋味,做一通毒打,敢做恁般誣陷!”乃是不以為然。燕青再勸,反叫盧俊義生怒,斥責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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