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急轉直下。當清河縣東城門處響起震耳的歡呼聲時這當然不是睢州軍打退瞭梁山軍後的歡呼,而是梁山軍徹底在城頭站穩瞭腳跟後的喜悅吶喊。
瞬間裡不管是段鵬舉還是無數睢州軍士,都有種大勢去也的無力感。
已經亂做一團的東城守軍,在登城梁山軍的攻殺下,仿佛豆腐渣般,節節敗退。
兩刻鐘的時間不到,吊橋墜落,城門大開,在城下薛永等上千雙眼睛的期盼下,清河縣的東城門徹底被梁山軍控制瞭。
“眾兄弟,隨俺殺進城去——”高高揚起手中的點鋼槍,薛永大喊一聲,一馬當先的便向著城內殺去。
“沖啊——”
“殺啊——”
更大更喧囂的呼殺聲在清河縣東城的上空回蕩。
“快,快走——”段鵬舉手提一桿長槍,一馬當先,引軍向前。可卻不是去往東城支援,而是前往西城逃避的。
也就是在城中瞭,街道橫幅寬度狹窄,沒有什麼大陣列配合。梁山軍縱然犀利,睢州軍也還能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戰術思想就是他第一個提出來的。
事實證明,如此烏龜殼戰術,宋軍才是祖宗。
那范仲淹、章的“淺攻”一定程度上可以說與“結硬寨、打呆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耗費錢糧和時間成本,但是達到既定目的少吃敗仗,壓縮敵人的戰略和戰術空間,對敵以多重打擊,出其不意等等效果,且宋朝對比西夏、契丹有這個錢糧和時間,滿清對比太平也有這個錢糧和時間。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一個無可奈何的做法,這表明著彼軍野戰能力的薄弱。
一萬多兵馬用很短的時間就在濟州城外立起瞭一座大寨,並且以主寨為中心,構造諸多的小型堡寨,彼此呼應,相互照應。如此,一處堅固戰略防禦工事就在梁山軍的眼皮底下成型。
折可求在抓緊時間修理地球的同時,自然也多次來觀察濟州城。彼處似乎沒有佈置那格外犀利的梁山,但是城頭堆積不少土袋,還懸掛著一種藤筐。
雖然這並不能完全抵禦下石的轟打,可也真的減輕瞭石彈不少威力。
城頭上並無太多守軍,可他敢肯定,那城下必然藏著許多兵將。且護城河寬闊,其後還有一堵分外礙事的羊馬墻。
己方若要發起攻勢,怕不等渡過那小五丈寬的護城河,賊兵就已經紛紛到位。
濟州城池並無破損,高度不低於三丈。這個高度的城墻也似乎是州府一級治所的標配,那厚度絕對不低。城墻上女墻箭垛環佈緊密。
而羊馬墻上每相隔十丈就有一座雙層木樓修築,看模樣該是以硬木搭建好的臨時敵樓,就架在護城河邊上,下方環以羊馬墻,上方用木板圍起,中間開設箭窗。
這種木樓結構雖是簡易,可甚為堅硬,雖每每被炮石砸中之處當場就會塌毀,但別處還能接著用,反而比城墻上的敵樓實用性更強,往往能抵禦宋軍兩至三炮。
城中賊軍制造瞭不少如此般的木樓,以至於宋軍石幾日轟擊,可以說半點成績都沒。這叫折可求好不驚訝。
此外為瞭加強防衛,早前那濟州知府程萬裡就曾說過,其隨墻而辟的城門之處還修築瞭大量的藏兵洞。戰時,可為守城將士提供躲避之地,以避免遭受到敵軍的遠程力量打壓,且各個藏兵洞之間相互通聯。極方便瞭調兵和其隱蔽性。
“必然要有一場血戰啊……”折可求心中明白道。這般的攻城戰他不願意打,可他受童貫的嚴令,要遮掩金陵水師北上,這濟州若是奪取不下,他還南下作甚?
梁山泊大寨。
徐寧拿到濟州城飛鴿送到的信報,高興地叫人請來聞煥章。“先生真乃奇才。那串樓好不神異,官軍多日飛轟打,卻半點無效。”
卻是濟州城的那種木樓被梁山泊喚作串樓,乃是聞煥章所獻。
“將軍取笑瞭,此皆乃晁城守守之有方,於聞某人何為?”聞煥章呵呵的笑著。他心中是很高興很高興的。退出官場這般多年,聞煥章滿腹經綸無人識。自己平日裡亦好談兵事,就左手打右手,自己攻防,自娛自樂。期間甚是琢磨出瞭一些有趣的玩意兒。此番這串樓經得起‘實戰’的考驗,這本身就叫他歡天喜地,喜不勝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