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話來瞭。
這可是他大哥翻身的本錢,如今一朝盡喪。王稟,王稟,這該死的混賬。他該死啊……
且不提這位仗著童貫的勢,在東京城曾風風光光十幾年的童貰如何氣惱,就看那東寨降兵首將已非常之卑微的跪倒陸謙面前。諂媚的道:“小人田師中,拜見大王。”
陸謙腦中對這個名字毫無記憶,“田師中,你是何方人士?”
“小人乃西京偃師人士。”
“西京,你是偃師田氏子弟?”陸謙頓時來瞭興致。這卻也是西京本地士紳大族。隻是與龍門翟氏有不同,後者是豪強士紳,田氏則是軍將世傢,族中子弟世代從軍。
“小人正是。”田師中亦定下瞭神來,此刻想到,這陸謙可不也是河洛人士,如此說來二者便是老鄉,自己又有投獻之功,如此性命可保也。
陸謙就看著這田師中頭頂氣柱中本來還有的絲絲紅線,飛快的消散,而後那氣柱內就仿佛被人哈瞭一口氣一般,多出瞭一抹白色。
“這廝……”他心裡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田師中多少還能一用。
“既然是本王同鄉,那我便抬舉於你。且帶兵看押俘虜,向南趕去大名。我自叫人接應。”
田師中聞聲大喜過望,這番不僅性命得保,恐還有一番大造化呢。
……
話分兩頭。濟州府治信都。
“官軍大敗,梁山賊渡河瞭!”
一聲充滿恐懼的呼喊炸響在信都的大街上!僅僅片刻的沉默之後,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突然炸開瞭鍋!男人們此起彼伏的詢問聲,婦孺則震驚的尖叫聲響成一片,就是那半大的孩子都知曉何為梁山賊。
都城裡亂成一片,在外的百姓紛紛奔回傢中,尤其是那些商戶士紳,顧不得辛苦置下的傢業,隻收拾些細軟,扶老攜幼離瞭傢,直往各城門闖去。
這些人都是趙氏統治地方的根基,但他們的手上卻也多沾染瞭洗不清的罪惡。梁山軍那幫兇神惡煞殺來後,可放不過他們。
此時,信都城門已經戒嚴。因為王稟敗績的消息已經從對岸傳瞭過來,於情於理,四門就都要戒嚴。
那守城的宋軍一見人群黑壓壓的沖過來,慌忙叫人抬上鹿角拒馬,關閉城門,士兵排成人墻,挺著長槍阻擋人群靠近。可這一舉動,卻讓驚恐失措的士紳富戶更加恐懼,也更加的震怒。
這些賊配軍,竟然敢堵截他們的去路?
一腔怒火找到瞭發泄的地方。人群中高聲叫罵著,推擠著,‘民憤’洶湧如潮。
這些當兵的雖得瞭命令戒嚴,可上頭也沒說是否阻止百姓出城,這隻是他們看到街道上人頭攢動,而下意識的舉動。是以,誰也不敢真拿刀口槍尖對準平民。何況他們又那裡是平民呢?士紳富戶,放到往日裡,可都是爺。
“好一群殺才,一窩賊配軍,不去殺梁山賊,卻來阻我等逃生,恁麼不是道理!沖過去!眾人沖過去!”人情緒激動,那些貴人門下刁奴惡仆是一哄而上。而士兵卻隻能橫著槍桿拿身體去擋。
但是‘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那就象大海中的浪濤一般,一浪高過一浪,沖擊著士兵用血肉之軀組成的人墻。武官提刀高喝卻根本不頂用,求生的本能讓這些士紳富戶失去瞭理智……
這般,信都城內的亂象便一發而不可收拾,四下城門都人滿為患!那些士紳富戶的舉動更連到起瞭不少平頭百姓,他們背著包袱,抱著孩子,還得護著老人,就像是搬傢的螞蟻一樣擁擠到瞭城門處,這人啊就是如此!
整個信都城中,尖叫聲,叫罵聲,哭喊聲,交織一起……
而城東北的柳園,童貫駐地。自然也受到瞭外面的影響,隨處可見慌裡慌張的奴仆婢女和全副武裝的士兵。一群穿著緋綠官袍的官員從柳園大門匆匆進來,不論文官武臣,俱是腳步飛快,一片匆忙,且還邊走邊激烈地討論著什麼。俱投內中童貫所居之地而去。
“趙良嗣,趙直閣!”
有官員喊瞭一嗓子!不少官員尋聲望去,果見童貫麾下最受重用的幕僚趙良嗣和著中軍統制辛興宗自後頭走來。當下,這些個官員便停住腳步,沖他二人奔去!
趙良嗣看著這些慌裡慌張的大宋官員,心中生出瞭無盡的鄙夷來。辛興宗眼睛裡亦閃過蔑視。
“諸位同僚喚小可不知有何事啊?”話沒說完,冀州知州便一個健步竄到他跟前,都險些將把趙良嗣徑直撞倒!
“趙直閣!梁山賊已經渡河,信都危在旦夕!不知道使相作何打算?”
這是最最要命的一點,恐懼已經完全湮沒瞭這位知州大人的心。
趙良嗣與辛興宗對視瞭一眼,喝道:“諸君何以如此慌張。休說那梁山賊寇還未兵臨城下,便是已經來到,城中尚有辛統制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懼之有?”
此時辛興宗亦將面色一沉,大喝道:“諸君荒唐。某執掌冀州軍事,尚無接到梁山賊過河之訊息,你輩如何便曉得瞭。有誰親眼看到賊軍過河的,於我站出來分辨!”
可惜,辛興宗的大喝並不能叫這些驚弓之鳥清醒過來。那冀州通判接口說道:“事到此時統制還要隱瞞麼。滿城都已在風傳,豈得有假!那觀津渡守軍已經潰逃過河,東岸兩萬大軍全軍盡墨,難不是真的?事已至此,信都大禍臨頭也,當思想辦法才是。”
“一派胡言亂語。辛統制執掌冀州軍事,尚未接到賊軍過河之訊息,你等在此亂傳謠言,慌裡慌張蠱惑人心,到底是何居心?”趙良嗣恨不得把這些慫貨軟蛋全都塞進水缸裡,清醒清醒。
“趙直閣所言甚是。本將現下正奉使相之命,要要去彈壓城中民亂,平息謠言,揪出其中包藏禍心者。爾等身為大宋之臣,卻不知自愛,不鎮撫民心,反而以訛傳訛,興風作浪,豈是為臣之道,真是荒謬之極。”言語畢,辛興宗大步流星而前。趙良嗣也怒哼一聲,拂袖而走。圖留下一幹面面相覷的冀州官員。
半響過後,那冀州通判向冀州知州問道:“相公,我等是否去面見使相……?”
“罷瞭罷瞭。觀趙直閣與辛統制言語,使相現今之態,諸位還能不知麼。且歸去,著人探聽清晰,再做打算。”說道這兒,這知州向身後一人說道:“周兄,觀津渡確實失守也?”
後者一拱手道:“下官豈敢欺騙相公,據潰退過何的渡口守軍上報,那王稟帶領的兩萬軍已被梁山賊一擊而全潰,彼領兵之人還是陸賊親自也。那渡口的將士們聞之後,皆以為渡口絕難保全,因此紛紛渡江逃命。而彼處已經看到梁山軍輕騎突入於此,那陸賊奪取瞭渡口後豈有不攻殺我信都之道理?”
不殺奔信都,陸謙還要一頭撞進深州麼。這是一個很直白的道理,聽聞此言,諸官員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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