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烏雲遮蔽陽光,嗆人的硝煙在肆意的彌漫,鎮子內的槍聲乒乒乓乓的響著,夾雜著擲彈筒迫擊炮的爆炸聲,鬼子大尉臉上的笑意更濃。
很顯然拉網式搜索已經到瞭最後掃尾階段,在他的望遠鏡之中支那守軍已經被壓縮到瞭北街,哪裡不時升起爆炸的煙塵,濃煙滾滾他們的人正在進攻。
事實上的確如此,鬼子兵的清剿速度很快,在他們街道封鎖加逐屋的清剿,守軍一百多號人已經被完全壓縮到瞭北街的一片民居之中正在抵抗。
“把火點起來!快!”補充團團副劉明也不是草包,現在他們被壓縮到瞭狹窄的區域,制高點是鬼子兵的機槍組,他們已經失去瞭回旋的餘地,隻能制造煙霧,遮蔽鬼子機槍組的視線。
李鐵柱帶人一幫人依托厚厚的院墻阻擋著鬼子清剿兵靠近,子彈亂飛,煙塵四濺,雙方的交戰很激烈,遊擊戰已經演變成為陣地戰,院墻則是據點。
在臨近的幾個院子裡,灰頭土臉的士兵們正將各種木頭,破被褥往火堆裡扔,黑色的濃煙升騰瞭起來,滿天飄飛的煙灰就像下瞭一場黑雪。
在守軍蓄意縱火之下,許多地方都被點燃瞭,伴隨著木頭噼噼啪啪的燃燒,繚繞的黑煙青煙在北街彌漫開來,遮蔽瞭院子,遮蔽瞭天空,嗆得一群人直咳嗽。
“他娘的,這是要熏死咱們,你們先打著,我下去透透氣。”李鐵柱趴在院墻上被嗆得眼淚直流,咒罵著下瞭梯子。
團副劉明也被熏的滿臉煙灰,站在臺階上看著從墻上下來的李鐵柱嘿嘿笑:“李連長,我這個法子怎麼樣,那邊房頂上的鬼子機槍手抓瞎瞭吧。”
“好,是抓瞎瞭。”李鐵柱一邊扯著帽子呼呼地扇著,一邊直奔裝滿水的大水缸,心裡卻在咒罵著劉明缺心眼,雖然擋住瞭鬼子機槍手的視線,但是他們也跟著遭瞭罪。
李鐵柱灌瞭好幾口清涼的水,感覺自己肺裡終於好受瞭一些,又將帽子扔進水缸裡弄濕瞭,這才站起身。
“我說劉團副,咱們這麼賣力的弄煙霧也不是長久的辦法,鬼子遲早要攻進來,咱們還是趁早趕緊突圍吧。”
“咳咳——突圍個屁啊,鎮子已經被鬼子圍死瞭,要想突圍也得等到天黑。”劉明咳嗽著說。
轟隆隆——嘩啦啦的大片瓦片隨著鬼子榴彈打進院子而落雨一般嘩嘩掉下來摔得粉碎,煙塵和硝煙徹底讓院子變成瞭仙境。
一名鬼子兵緊貼著墻壁潛到瞭院子的大門旁,摸出一顆手雷把瞭保險,往腦袋上一磕就扔向瞭大門。
嘩啦!隨著手雷的劇烈膨脹,木質的大門木屑蹦飛,直接被炸瞭一個大窟窿。
“別愣著瞭!鬼子要打進來瞭!”劉明舉著駁殼槍對著大門的窟窿就是連續扣動扳機,一具屍體滾進瞭大門,那是一個想沖進來的鬼子兵。
周圍的幾處院子也都轟隆隆的爆炸不斷,不斷有鬼子的手雷順著高墻飛進院子,在瓦礫上咕嚕嚕的轉,然後將躲閃不及的人炸飛炸死。
但是裡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人順手抄起滾進來的手雷反扔回去,鬼子也死傷不少,不過鬼子有擲彈筒也有迫擊炮,好幾堵墻都被轟出瞭窟窿,但是鬼子也不敢貿然往裡面沖,雙方圍繞著缺口打得很激烈,已經進入瞭白熱化。
……
鎮子外邊圍著的鬼子指揮官上野村夫舉著望遠鏡觀察著鎮內的戰況,望遠鏡內隻見爆炸的煙塵騰起,不斷有瓦礫碎石飛濺。
望遠鏡內視線因為彌漫的煙霧不清晰,看不到攻防雙方的具體情況,不過從槍聲判斷,還是他們的人占據優勢。
正當鬼子大尉上野村夫想著要不要將吉野中尉的人撤出安全距離再轟幾炮的時候,突然他們左側響瞭槍。
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
不知道何時距離他們兩百米遠左側的一個小土坡上架起瞭兩挺歪把子輕機槍,此刻那密集的子彈就像潑水一樣急襲而來。
無論是鬼子的兩個炮兵班還是站在山坡上的鬼子兵都楞住瞭,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裡這麼會出現支那軍?
機槍子彈彈道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猙獰的長蛇,要將沿途的一切阻礙物撕碎,彈道從將雜草打得斷裂四濺,噗噗的泥霧也升瞭起來。
彈道沒有停繼續向前延伸,一直打穿瞭一個鬼子兵,第二個,直到第五個鬼子兵被打得渾身亂顫,血霧騰起又消散的時候彈道這才改向前延伸為向左橫掃。
另一個彈道則是直接隨著歪把子輕機槍的劇烈跳動而跳動著,彈道不規律的跳躍,不時鉆進泥土,又不時打中人的軀體。
大尉上野村夫被一名鬼子兵撲倒在地,子彈彈道順著鬼子兵的身體掃過,頓時出現瞭五六個鮮血淋漓的窟窿,溫熱的鮮血順著窟窿流瞭出來,血腥味飄瞭起來。
鬼子的兩個炮班正在淺坑裡休息,他們的彈藥隻剩下半個基數,鎮子裡的戰鬥也要接近尾聲,戰鬥已經無關他們的事情,所以很放松,有的身子躺在地上開始休憩,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在戰鬥,他們也是人,很疲憊。
此刻他們就像赤裸的活靶子,成為瞭機槍彈道收割的目標,幾乎不用瞄準,一梭子子彈過去他們就被放倒瞭大半。
鮮血在飛濺,煙塵混合著碎石覆蓋瞭他們的身體,幸存的鬼子炮兵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想要躲避,但是那猙獰的彈道就像毒蛇一樣咬著他們不放,直到他們倒下。
楊凌滿是灰土的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此刻冷靜的讓人心悸,熟練的打光一個彈夾又用不到五秒的時間裝上早已準備好的第二個彈夾繼續開火,速度之快,之熟練讓人以為機槍就沒有停過。
反觀另一名機槍射手則是淪為瞭配角,從機槍開火到現在總共打倒的鬼子兵不足三個,其餘的大半都給楊凌操作的機槍給收割瞭。
砰——一個
砰——兩個
劉一刀這一次沒有用他那熟悉的紅纓大刀,而是端著一支三八步槍對奔逃的鬼子挨個點名,不時有鬼子被撂倒。
噠噠噠——鬼子的輕機槍也響瞭起來,一串的子彈帶著無限囂張迎頭朝著楊凌他們籠罩瞭過來,但是也僅僅響瞭那麼不到一分鐘,鬼子兵的射手就被劉一刀點瞭名。
步槍夾雜著機槍一片喧囂,亂飛的雜草碎石覆蓋瞭殷紅的鮮血,彌漫的硝煙中鬼子兵就像被收割的麥子一樣被猙獰的子彈收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