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的命令是讓楊凌他們團固守金龍梗,也就意味著他們要像釘子一樣釘在這裡,守住這處山嶺。
“看來咱們又避免不瞭一場血戰瞭......”
張漢鐸看著旅部傳令兵離去的背影,發出瞭無奈的感嘆。
面對擁有強大火力優勢的鬼子部隊,打陣地戰也就意味著需要直面對方狂風驟雨般的火力覆蓋,也就意味著巨大的傷亡。
進攻的鬼子可以呼叫飛機轟炸和炮兵轟擊,他們掌握著作戰的主動權,而守衛陣地的他們卻隻能用性命去死扛,隻能被動的防禦。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沒有人願意去打陣地戰。
現在他們第三0一團在連續的惡戰之中已經傷亡慘重,張漢鐸滿臉凝重,為即將到來的惡戰而擔憂著。
楊凌也不願意死守著戰壕打陣地戰的,因為去年淞滬會戰時那屍積如山的戰壕慘狀依然歷歷在目。
面對鬼子重型轟炸機和海上巨型艦炮的轟擊,中國軍隊以每天消耗一個師的速度消耗著,當真是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可是面對日寇的鐵蹄肆虐,裝備武器落後的中國軍人隻能用自己並不堅挺的肩膀扛起民族的脊梁,泡在滿是血水的戰壕裡,直到陣亡。
但是面對實力強勁的鬼子,中國軍隊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被動的,無奈的。
現在楊凌他們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丸山政男的第六旅團主力已經朝著岷山撲瞭過來,
而楊凌他們不能退縮,不能逃避,隻能依托山嶺,扼守陣地,將他們死死的擋在岷山地區,阻止他們向德安逼近,掩護南潯線的第九集團軍。
楊凌雖然知道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像釘子一樣,扼守在金龍梗這道山嶺上。
看著鮮血染紅的山嶺,楊凌深吸瞭一口氣,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國破傢亡,山河淪喪,面對鬼子的進攻,負有保傢守土之責的他們,他們不得不扼守在這裡被動的等待著鬼子進攻和轟炸。
但是有他們中國軍人守在這裡,鬼子就休想不費吹灰之進占德安,就算過去瞭,也要付出血的代價。
“團座,血戰是肯定的,但是小鬼子也別想占得便宜!”楊凌咬著牙齒惡狠狠地開口道。
“楊兄弟,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團長張漢鐸知道楊凌的鬼點子多,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楊凌能夠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幫助他們守住這裡,還能夠減少傷亡。
楊凌自然知道現在也不是賣關子的時候,他指著山嶺說:“雖然鬼子有炮火優勢,但是我們卻占有地利。”
“我們可以沿著山坡構建幾道環形主戰壕,清除射界內的障礙物,就可以居高臨下的對佯攻的鬼子進行射擊,隻要火力配備得當,小鬼子也討不瞭好處。”
原本情緒失落的張漢鐸聽到楊凌這麼一分析,頓時心中又燃起瞭希望。
如果真的按照楊凌所說的這麼佈置,小鬼子想攻上來還真不容易。
可是想到小鬼子那天上的轟炸機和大口徑的炮火,張漢鐸又忍不住的嘆氣:“雖然我們可以居高臨下打擊鬼子,但是鬼子隻要向我們的陣地進行炮火轟擊,恐怕......”
打仗打得就是人,要是弟兄們被鬼子的炮火覆蓋傷亡太大,即使他們占據著地勢,也難以抵擋鬼子的攻擊。
楊凌聽到張漢鐸的擔憂之後安慰的拍瞭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這個團座不用擔心,樹挪死人挪活,鬼子炮火打擊的時候,我們躲起來就是瞭。”
“楊兄弟,你說的倒是輕巧,可是你看看這光禿禿的山上,除瞭稀疏的幾棵樹和遍地的荒草,往哪兒躲?”
楊凌神秘兮兮的指瞭指腳下道:“我們可以躲在地下。”
“地下?”
“對,我們可以構築防炮的坑道,這樣就不怕小鬼子的炮火覆蓋瞭。”
楊凌可是清楚的記得,後世上甘嶺的陣地可是被鬼子的炮火足足的削掉瞭兩米,而中國軍隊就是躲進瞭修建的坑道裡繼續戰鬥,硬生生的死扛到底,取得瞭最終的勝利。
“現在構築坑道還來得及嗎?”
張漢鐸雖然驚詫於楊凌提出這樣的防禦方法,但是看到那些疲憊不堪的弟兄們卻又是忍不住搖頭。
弟兄們從開赴戰場以來就一直神經緊繃的進行高強度的戰鬥,幾乎沒有睡過囫圇覺,連續戰鬥瞭幾十個小時的他們,早已經疲憊不堪。
而挖掘防炮的坑道肯定會消耗大量的時間的體力,弟兄們會更加的勞累。
“還來得及,雖然累一點,但是總比到時候被鬼子的炮彈炸死強。”楊凌顯得有些冷酷,但是他卻說的實話。
這道山嶺不適合構築反斜面陣地,可是在這光禿禿的山嶺上同小鬼子打陣地戰,註定傷亡慘重,楊凌要求修築防炮的坑道也是無奈之舉。
張漢鐸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知道慈不掌兵,在勞累和死亡之間,他寧願選擇累一點。
“那就讓弟兄們構築工事順便挖坑道吧,爭取在小鬼子進攻之前完成。”張漢鐸下定瞭決心。
團部的命令很快就下達到瞭三個營,按照楊凌他們的部署,三個營沿著山嶺呈梯次防禦。
一營在最前沿,二營在中,三營靠近山,實力頓時增強一大截,他現在心裡樂著呢。
“你也別光顧著樂,要是到時候掉鏈子,下次有繳獲我先給別人瞭。”
王胡子拍著胸脯保證道:“團副,隻要你一聲令下,到時候肯定指哪打哪,咱們也讓小鬼子嘗嘗挨炸的滋味。”
看著嬉皮笑臉的王胡子,楊凌的心情莫名的好瞭許多,對著他揮揮手:“抓緊時間構築陣地,弄完讓弟兄們歇一歇。”
“是!”王胡子挺身敬瞭一個禮,屁兒屁顛的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