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般大小的月亮鉆出瞭烏黑厚重的雲層,清冷的光輝灑在屍橫遍野的山崗上,宛如修羅煉獄,讓人頭皮發麻。
燃燒彈將山嶺的灌木草叢燒得一幹二凈,燒得焦黑的木樁子在夜幕下冒著青煙,霹靂啪啦燃燒的火苗還未熄滅,跳動晃悠這宛如鬼火般瘆人。
幸存的弟兄們一個個半身焦黑半身血,有氣無力的癱軟在戰壕裡,幹渴的喉嚨像是灼燒一樣似乎要開裂。
鬼子為瞭攻下這山嶺,動用瞭各種武器,但是都被弟兄們給著,王東明的面色變瞭變:“我才不會當逃兵呢......”
老煙槍看著王東明被王胡子一番話嚇得悶頭不語,看在香煙的份上,拍瞭拍他的肩膀道:“行瞭,跟著咱們團座好好打仗,肯定能活,你在醫院的那個相好也還是你的,要是當瞭逃兵可啥都沒瞭。”
王東明像是被戳破瞭心事一樣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目光重新變得堅定瞭起來。
楊凌他們第三0一團的部隊從開赴戰場一直在高強度的作戰,白天同小鬼子血戰數場,傷亡很大。
夜幕下的槍炮聲雖然停止瞭,但是那躺在戰壕裡的重傷員們痛苦的哀嚎和**讓這氣氛變得沉重而壓抑。
團長張漢鐸和副團長帶著幾名警衛人員沿著山嶺到各處陣地走瞭一圈,看著那些渾身血污滿臉疲憊的弟兄們,對他們進行瞭一番動員鼓舞。
“我們可以打敗仗,我們可以死亡!但是我們絕對不會低頭!我們不會投降,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會讓小鬼子付出莫大的代價!我張漢鐸將會和你們並肩作戰!直至最後一刻!”
張漢鐸團長嘶啞的聲音在各處的陣地上回蕩,雖然讓弟兄們有瞭堅持下去的勇氣,但是饑餓疲憊正在不斷的侵蝕著弟兄們的戰鬥力,更為重要的是彈藥的匱乏。
雖然兩位指揮官在弟兄們的面前表現的前所未有的堅定,但是當他們回到那炸得半塌的指揮所時,兩人的面色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現在傷員送不下去,又沒有藥品救治,隻能躺在那裡等著傷口感染化膿等死,這讓楊凌他們很揪心。
他們有守衛這裡的勇氣,可是他們從德安出發的時候攜帶的幹糧就不多,現在糧食告罄,弟兄們隻能去扒拉死人身上的東西,有什麼吃什麼。
輕重機槍幾乎全部被炸毀,手榴彈也扔的差不多瞭,武器全部換成瞭小鬼子的武器,彈藥的匱乏讓他們現在陷入瞭危局,條件前所未有的困難。
“電話接通瞭嗎?”
張漢鐸沉默良久之後站瞭起來,他知道這些事情必須今晚解決,不然的話明天他們是沒有能力守住陣地的。
通訊排長搖瞭搖頭:“電話線被炸斷瞭,派出去的兩撥弟兄都還沒回來。”
“再派人去,找到炸斷的地方,必須把電話接通。”
張漢鐸他們現在失去瞭和旅部的聯系,雖然天快黑的時候聽到周圍山頭依然還有槍聲,友軍部隊依然在堅守。
但是因為電話線炸斷瞭,失去瞭和周邊友軍和旅部的聯系,周圍的具體情況卻不知道,這讓習慣瞭聽從上級指揮作戰的張漢鐸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