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沉沉的,雖然剛過午飯,天卻是像要黑瞭一樣,負責沿途阻擊鬼子的蘇北總隊的弟兄們的心情也和這天一樣陰沉沉的。
鬼子傾巢而出,雖然蘇北總隊先前已經組織人挖斷瞭公路,拆掉瞭橋梁,盡可能的遲滯鬼子的北進速度。
但是小鬼子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部隊竟然拋下瞭卡車,用馱馬馱運著武器彈藥,竟然徒步向北挺進,大有不攻消滅蘇北總隊不罷休的架勢。
在南線負責遲滯阻擊鬼子的蘇北總隊第三營營長沈彪愁眉不展,雖然他們沿途埋地雷,打冷槍,甚至在許多的河岸建立阻擊陣地進行小規模的阻擊戰。
但是面對浩浩蕩蕩的鬼子部隊,他們所做的一切顯得那麼的無力,僅僅一個上午就損失瞭差不多兩百多弟兄,而鬼子依然在向前挺進。
照著這個速度的話,恐怕等不到天黑的時候鬼子部隊就能打進界首,一旦鬼子打進界首建立瞭橋頭堡。
那麼鬼子的武器彈藥就能夠通過水路源源不斷的沿著運河運抵界首碼頭,到時候面對兵力雄厚的鬼子部隊,蘇北總隊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必須將鬼子擋在界首以南!”
三營長沈彪決定豁出去瞭,既然冷槍冷炮阻止不瞭鬼子的進攻步伐,那就隻能正面硬拼瞭,希望能夠為南下的部隊多爭取一點時間,讓他們在界首重新的構築防線。
“每一個連擋鬼子一個兩個鐘頭就算完成任務!兩個鐘頭的時間一到,你們就可以撤下來!”
很快,三營長沈彪就將分散打鬼子冷槍的部隊再次的收攏瞭起來,他們現在必須得硬扛瞭,不然拖不住那些一心北進的鬼子。
“任務都清楚瞭嗎!”沈彪看著這些面色凝重的連長,副連長們,沉聲問。
上午的時候獨眼連長已經在阻擊的時候陣亡瞭,現在這些連長副連長也都清楚,這本來就是死仗,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
“營長,能不能擋住兩個鐘頭我不知道,但是小鬼子要想前進一步,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滿臉麻子的二連長的眼眸裡滿是堅毅色,已經存瞭死志。
“俺們連也不是孬種,拼一個算一個,也讓小鬼子知道咱們山東爺們的厲害!”
機炮連的老山東甕聲甕氣的將自己的胸脯拍的震天響。
連長們紛紛的表態,緊跟著是排長們發血誓,眾人都知道,這是一場關乎蘇北總隊生死存亡的硬仗,他們必須得拼。
“好,都是響當當的漢子!要是活著咱們喝慶功酒,要是死瞭到下邊咱們還一起打鬼子!”
看到弟兄們都悍不畏死,三營長沈彪的心裡滿是熱流,能夠和這些弟兄一起並肩作戰,血染沙場,此生足矣。
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沒有鑼鼓喧天,集結起來的弟兄們在各自的連排長的率領下,沉默的進入瞭各處預先修築的阻擊陣地。
每一個排的弟兄守一處陣地,整個營的弟兄分佈在縱深長達數裡的陣地上準備阻擊鬼子,遲滯鬼子的北進速度。
獵獵作響的青天白日旗就插在陣地的前沿,哪裡是一個前哨的步兵班守衛,弟兄們們趴在各自的散兵坑裡,靜靜的等待著鬼子過來。
在這江蘇河網密佈的平原地區,想要打阻擊戰可比不得在那些險要的山區,這裡幾乎是無險可守。
弟兄們唯一可以依靠的隻有那些縱橫交錯的河流以及挖得沒過頭話,一個弟兄嘴唇有些顫抖的說。
從滿清開始,軍閥混戰,土匪混戰,到現在又要抵抗侵略,中國大地的烽煙就沒停止過,這一代人幾乎是戰火中成長起來的,他們見到太多的生離死別,此刻自己也要踏上戰場和鬼子拼命瞭,說不怕那是假的。
班裡其餘的弟兄聽著這個弟兄說話,都是替他捏瞭一把汗,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害怕,那就是想當逃兵,那可是要槍斃的。
“怕就對瞭,我上戰場那會也怕,聽到槍響就嚇得要命。”
老兵班長卻沒有預料中的那樣要拿軍法壓人,反而靠著散兵坑從懷裡掏出瞭一包煙,大方的抽出一支支朝著弟兄們扔去。
“可是怕也沒有辦法啊,咱們當兵的要是不打瞭,那咱們身後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就要被小鬼子禍害瞭,所以咱們就算怕也要打!”老兵班長給自己點瞭一根煙。
“咱們老祖宗在這片土地上種莊稼的時候,小鬼子還不知在哪片樹林山溝裡當野人呢,咱們老祖宗教他們做人,他們也以為自己是個人瞭,現在小鬼子仗著自己長高長大瞭,就要拿著槍炮搶我們老祖宗留下的土地,你們說這行嗎?”老兵班長抽著煙,就像是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
這些年輕的後生們都是認真的聽著,覺得小鬼子就是那白眼狼,學瞭中國的東西,反過來還要搶中國的土地。
“祖宗留下的東西哪能輕易的給別人,自古都有人騎畜生的,哪有畜生騎著人的,小鬼子這畜生要想在咱們的頭瞭,隻要咱們四萬五的中國人都團結起來和小鬼子打,就算一個換一個,小鬼子也耗不起。”
“老祖宗都在天上看著咱們呢,咱們可不能給老祖宗丟臉,等會小鬼子上來瞭,都給我豁出命去往死裡打,讓小鬼子知道,咱們中國爺們都沒孬種,他們要想搶咱們的土地,那就拿命來換!”老兵狠狠的吸瞭一口煙,殺氣騰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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