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墨薄唇微勾,將自己手中的酒也一飲而盡。
他笑瞭笑,道:“葉同學真是巾幗不讓須眉,醫術好,酒量也好。要不要再喝幾杯?”
陸景墨表現出瞭對葉佳禾的興趣,在座的都是人精,看到這一幕,連忙慫恿著葉佳禾再陪陸景墨喝兩杯。
葉佳禾耳邊全都是起哄的嗡嗡聲。
沒有人為瞭她考慮,他們在乎的就隻有業績,和學校的利益。
內心湧出瞭一陣悲涼,她似乎也明白瞭,陸景墨是想為難她。
在這種地方,那麼多學校領導面前,她毫無招架還手之力,隻能任他擺佈。
葉佳禾索性破罐子破摔,又給自己倒瞭一杯,喝得又快又猛。
陸景墨這才發現不對勁,這女人哪裡會喝酒,她根本就是在跟他賭氣。
可惜,這麼多人看著,他即便是擔心,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而葉佳禾的目光既有委屈,卻又如此倔強,灼灼地盯著他。
在喝完第三杯酒之後,葉佳禾實在是無力承受胃裡那種翻湧的感覺。
“抱歉。”
她低低說瞭一句,便往外跑。
陸景墨下意識的就想站起身,卻又因為這麼多人在,克制的坐在瞭自己的位置上。
聽著周圍人們的溜須拍馬,他早已習慣,可心裡卻難免擔心。
……
洗手間。
葉佳禾吐完之後,漱口洗臉,想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
可她本就不勝酒力,白酒的後勁又大,此時的她,連走路都走不穩。
她想,這麼久過去瞭,酒局該結束瞭吧?
她不想再回到那個飯桌前,遭受陸景墨這樣的羞辱和為難。
葉佳禾撐著身體走出瞭洗手間。
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瞭她的手腕。
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落入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
葉佳禾瞬間就委屈地哭瞭出來,憤憤地說:“陸總,大傢都等著你呢,你也不想我們的關系曝光吧?”
陸景墨抱著懷裡嚶嚶哭泣的小女人,又生氣,又心疼。
他低低地開口:“酒局結束瞭,你們學校的領導和老師都走瞭。”“那我也要走,我要回去做實驗。”
她醉醺醺地開口,就算現在不怎麼清醒,她還是對他很抗拒。
陸景墨忽然將人打橫抱瞭起來,沉聲道:“做什麼實驗?站都站不穩瞭。”
他徑直抱著她走到外面。
上瞭車,他吩咐肖明:“開車,回傢。”
“唔……我不回傢……”
葉佳禾含糊不清地道:“我不要回傢,那根本就不是我傢!我……從來都沒有傢。”
她的話,仿佛密密麻麻的針,紮在他心上。
她說,她沒有傢。
“葉佳禾,閉嘴,你安靜點。”
他固定著懷裡手腳亂揮的小女人,道:“不能喝就別喝,逞強到最後,還不是你自己受罪?”
“你還說我!”
小女人醉得臉蛋通紅,伸手一拳就打在瞭他胸口,“那種情況下,我能不喝嗎?你欺負我,還說我不對,你這個渾蛋!對,陸景墨,你就是個渾蛋!”
前面開車的肖明,恨不得自己耳朵聾瞭,生怕明天這工作就保不住瞭。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對總裁說話!
平日裡看著小太太柔柔弱弱的,這罵起總裁來,可是毫不含糊啊!
陸景墨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在她耳邊道:“葉佳禾,你想死,是不是?”
小女人硬是把他的手給拉下來,大叫道:“你這麼對待過汪柔嗎?在汪柔面前,你就是個舔狗!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算什麼男人?”
舔狗?
她居然說他是舔狗?
陸景墨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
“停車!”
陸景墨突然大喝一聲,肖明嚇得立刻急剎車。
葉佳禾就這麼被無情地推出瞭車,丟在瞭馬路上。
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笑嘻嘻地就坐在瞭馬路旁邊的臺階上,東倒西歪。
肖明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大馬路上的葉佳禾,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總裁,咱就讓太太在那兒坐著,不太安全吧?而且,她現在……還喝醉瞭。”
陸景墨冷冷瞥瞭他一眼,語氣危險,“那不然,你去陪她?”
肖明立刻閉嘴,一句話都不敢再說,隻能硬著頭皮朝前開。
開到半路,陸景墨突然開口,道:“停車,你自己下去打車回去。”
肖明立刻意識到瞭他的用意,心裡露出瞭姨母笑,臉上也不敢表現出分毫。
說到底,總裁還是舍不得小太太。
……
肖明下瞭車,陸景墨開車原路返回。
果然,那小女人還在那兒孤零零地坐著。
偶爾會遇到路過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就對著人傢傻笑。
他無奈地蹙瞭蹙眉,立刻下車向她面前走去。
小女人看到那雙發亮的黑色皮鞋在她眼前時,恍恍惚惚地抬起那張稚嫩青澀的臉來。
“嘿嘿嘿,陸景墨……”
她坐在那兒,雙手捂著發紅的臉蛋,嘟著嘴道:“我最近怎麼老是做噩夢啊?老是夢到你!”
陸景墨咬瞭咬牙,恨恨的說:“所以,我是你的噩夢,嗯?”
真想就這麼把她丟在這兒瞭。
可終究,理智還是占瞭上風。
他抱起她,語調溫柔地輕哄著:“別鬧瞭,乖,跟我回傢。”
“唔……”
小女人像一隻睡著的貓兒,蜷縮在他懷裡,終於安靜瞭下來。
陸景墨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將人抱進車裡。
……
葉佳禾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瞭。
她捂著發痛的額頭,猛地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傢裡瞭。
思緒一一歸位,她想起酒局上,陸景墨那種陌生又冷漠的態度,還有他對她的羞辱。
所有的一切,都讓葉佳禾心裡發涼。
這時,張媽端著晚餐走瞭進來。
“太太,你好些瞭吧?”
張媽笑瞇瞇地說:“陸先生今天把您抱回來的呢,還吩咐我給您煮醒酒湯,很關心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