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夏靈拼命的克制那份慌亂,可還是沒有辦法逃脫得瞭陸景墨的眼睛。
因此,夏靈強撐著情緒,想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一些,道:“見過面瞭,那又怎樣?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怎麼不能見面?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佳禾告訴你的?還是你找人跟蹤瞭她?”
陸景墨沒有回答她,隻是冷冷地說:“所以,你們確實見過面瞭?以前的事,她想起來瞭?還是你告訴她的?”
陸景墨實際上是挖瞭個坑,無論夏靈選擇哪個,都代表葉佳禾知道瞭以前的事。
可夏靈也不傻,當記者這麼多年,她最擅長的就是話裡給人挖坑瞭。
面對著陸景墨強大的氣場,她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句的道:“是,我跟佳禾的確見過瞭,但當時是在醫院,她沒認出我,我先認出瞭她。我那個時候,才發現她失憶瞭。可你們當年那些破事,我才懶得告訴她。就算告訴她瞭,你跟那個賤女人還生瞭個兒子,我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給她添堵嗎!”
陸景墨就這麼望著她,目光冷冰冰的。
夏靈緊張地吞瞭口唾沫,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既然你對佳禾這麼不信任,又為什麼還要招惹她?”
“我信。”陸景墨淡淡的兩個字,透著一種無奈和悲涼。
他不是信瞭夏靈的鬼話,而是,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就這樣,陸景墨站起身來,沒有說任何責備夏靈的話,而是淡淡的說:“你好好工作吧,我先走瞭。”
夏靈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沒想到,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瞭她?
不知為什麼,望著這男人落寞的背影,她突然還覺得挺可憐的。
想到這兒,夏靈一個激靈,趕忙搖瞭搖頭。
自己真是腦子進水瞭,居然可憐這樣一個男人!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給佳禾通風報信啊,免得她像自己一樣,被陸景墨堵個措手不及!
夏靈趕忙給葉佳禾打瞭一通電話。
“佳禾,不好瞭,剛才陸景墨那傢夥過來找我。他似乎知道,我們兩見面的事,已經開始懷疑你瞭。”
夏靈懊悔地說:“早知道,我就該當心一點的!不應該三天兩頭跑去找你。”
葉佳禾當時剛下班,聽到這個消息,她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在辦公室停瞭一會兒。
如果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假的。
畢竟,她的計劃才剛開始,如果現在就被陸景墨懷疑,那豈不是太遺憾瞭?
她強迫自己淡定下來,對夏靈道:“他怎麼會突然找你?他有問你什麼嗎?”
夏靈將他們的談話內容如實告訴瞭葉佳禾,她嘆瞭口氣,道:“佳禾,我真的好擔心啊。要我說,咱們就算瞭吧,別再招惹這個人渣瞭!就讓他跟姓汪的那個賤人過去吧,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葉佳禾雖然沒有夏靈那麼慌,但心裡也有些打鼓。
不知道陸景墨會如何質問她?
她又該如何回應呢?
“好瞭,靈靈,我心裡有數,你別擔心我。”
葉佳禾跟夏靈掛瞭電話,恰好收到瞭陸景墨的微信。
微信上,讓她去喬斯莊園。
這是海城一傢著名的以浪漫和高端著稱的酒店,裡面隻為會員服務。
陸景墨的言語依舊很溫柔,並沒什麼異樣。
葉佳禾沒有退路,遊戲既然開始瞭,她隻能一直向前走,硬著頭皮扛下去。
她答應瞭陸景墨的邀約,一路上都在想對策。
……
與此同時。
今天白雅慧也想在喬斯莊園與慕司沉約會。
自己的鋼琴很小的時候,就過瞭十級,她今天一定要給他好好露一手,不僅讓他知道,自己事業有成,而且,才藝也樣樣精通。
可喬斯莊園的店長卻十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白小姐,今天,我們莊園被包場瞭,暫時不能對外開放。”
“包場?”
白雅慧有些奇怪,這種級別的地方,想要包場可不是隻有錢就可以的。
他們白傢雖然從商很久,有傢底在手,可海城這種富貴雲集的地方,他們跟那些有錢有勢的頂級富豪,還是拼不起的。
她好奇地問:“這麼大的地方,是誰這麼豪氣給包下來?準備幹嘛呀?”
“抱歉,這是客人的隱私,恕我們無可奉告。”
店長十分恭敬地拒絕瞭白雅慧的試探。
白雅慧隻好放棄瞭今天與慕司沉約會的計劃。
她剛回到自己的車上,便看見葉佳禾的車駛瞭過來。
門童幫她打開車門,接過她的車鑰匙,將車開往停車庫。
而葉佳禾穿著精致的小香風服裝,正往裡走。
白雅慧坐在車裡,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難道,今天,是Susan把這裡包場瞭?
這女人雖然在行業裡的確有點名氣,也不少賺,可是想把這裡包場,至少也得她一年的收入吧?
白雅慧越發好奇起來。
鐵瞭心地想知道,葉佳禾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
夜幕漸漸降臨,喬斯莊園被裝扮成夢幻的城堡,上演著求婚的一幕。
莊園裡,是陸景墨精心挑選的各種稀有花卉,組成瞭一個盛大的花海。
花海中佈滿瞭星星點點的燈光,整個場面美極瞭。
小提琴手正在一旁演奏著舒緩的曲調。
葉佳禾今天並沒有想到他要求婚,所以並沒有刻意打扮。
盡管如此,她淡而精致的妝容,和黑色小香風的服裝,卻與這樣的場景十分貼合。
葉佳禾望著眼前身穿白色西裝,單膝下跪的男人,那顆清澈耀眼的鉆戒,釋放著奪目的光彩。
她目光中有幾分錯愕,難道,他不該先弄清楚,自己是不是與夏靈有什麼計劃?
又或者,她回到他身邊的目的嗎?
如果他懷疑自己,為什麼還要求婚呢?
無數的疑問縈繞在她心頭,陸景墨抬頭望著她,低聲說道:“你要是再不答應,我的膝蓋都要跪麻瞭!”
葉佳禾垂在身側的手有些顫抖。
明明一切都在向著她計劃的方向發展,既然他不懷疑,豈不是更好?
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心有些悶痛,甚至,想現在就結束這一切,告訴他,全都是假的。
“佳禾?”
陸景墨的臉上掛著寵溺的笑,柔聲道:“傻瞭嗎?快把手伸出來啊。”
葉佳禾深深地吸瞭口氣,終於伸出瞭手,勉強地笑瞭笑。
終於,那顆戒指套在瞭她的手上,卻讓她覺得這個東西像一顆緊箍咒。
她一點,都不快樂。
她答應瞭求婚後,陸景墨站起身,抱著她開心的轉圈。
整片花海,都仿佛成為瞭陪襯。
這個世界,仿佛隻有他們二人。
後來,兩人回到瞭房裡,服務生依舊準備好瞭精致的晚餐。
葉佳禾覺得索然無味,象征性地吃瞭幾口。
陸景墨忽然伸手撫瞭撫她的臉,柔聲問:“不開心嗎?”
“當然開心瞭。”
葉佳禾笑瞭笑,道:“隻是這輩子第一次被求婚,我……有些不知所措罷瞭。”
陸景墨深深的望著她,道:“如果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葉佳禾不知道他到底在盤算什麼,又在暗示什麼?
還是,他已經知道瞭她的計劃,但他已經準備好瞭更大的陰謀,在等著她?
葉佳禾索性直截瞭當地說:“你今天去找夏靈瞭?你有話可以問我,不要去嚇我的朋友。”
陸景墨並不意外,他去找夏靈,以夏靈的性格,必然會給葉佳禾通風報信。
他勾瞭勾唇,卻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說:“你朋友又跟你告狀瞭?我沒有嚇她,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想起瞭以前的事。例如,我們……”
陸景墨還沒有說完,葉佳禾便打斷道:“夏靈說我們認識,你當年追求過我,但我沒有答應,然後你就娶瞭汪柔,是這樣嗎?”
陸景墨一愣,幽幽的望著她,似乎在判斷她話裡的真假。
不過很快,他就釋懷地笑瞭。
無論是真是假,他都心甘情願地相信。
哪怕葉佳禾端來的是碗毒藥,隻要是她喂到他嘴裡的,他都會願意喝。
陸景墨點瞭點頭,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應該不會騙你。”
葉佳禾這才松瞭一口氣,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我們的緣分這麼深?我跟你真的以前就認識瞭。哎,如果我當年要是答應你的追求,是不是我們就不會錯過這麼多瞭?你以前也是像這樣追求我的嗎?聲勢這麼浩大?”
陸景墨目光有些恍惚,自嘲地說:“以前我沒有用心,你不答應我,也是應該的。”
葉佳禾喝瞭一口面前的果汁,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與尷尬。
幸好陸景墨信瞭她的話,否則,他發現瞭自己隻是想報復他,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葉佳禾抬起手,望著手上那顆捧花形狀的鉆石戒指,對他道:“謝謝你,這個求婚,我很難忘。”
“是我該謝謝你。”
陸景墨輕輕握著她的手,目光深邃而深情的說:“謝謝你又給瞭我一次機會。”
這個莊園的經理知道陸景墨要在今晚求婚,還特意給他們準備好瞭溫泉和套房。
可沒想到,葉佳禾吃瞭飯,便準備回去瞭。
陸景墨從身後環著她的腰肢,語氣曖昧而沙的道:“要不今晚,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葉佳禾不動聲色的從他懷裡出來,小聲說道:“在我們結婚之前,我想我們的關系可以純潔一些。畢竟,你這樣的身份,如果現在我們就……不知道別人會在背後怎麼議論我?”
陸景墨雖然有些失望,可他還是以她的感受為重,答應道:“好,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隻要你開心,一切都好。”
葉佳禾的心微微顫瞭顫,不知為什麼,看著他一步步的陷瞭進去,她卻沒有任何成就感。
……
翌日。
葉佳禾去上班時,卻發現科室裡的醫生護士都避著她走,似乎還在她身後指指點點著什麼。
直到坐在瞭辦公室裡,白雅慧才緩緩朝她走過來。
她的臉上帶著得意而挑釁的微笑,道:“Susan醫生,沒想到,您的靠山竟然不是靳教授,而是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景墨啊!”
昨晚回去之後,她就找瞭與喬斯莊園有生意關系的朋友,打聽到瞭喬斯莊園昨晚到底有什麼活動?
可沒想到,居然是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景墨包下瞭整個莊園跟Susan求婚。
頓時,她嫉妒和眼紅起來。
畢竟,慕司沉對她愛答不理的,自己就算做的再好,那男人還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可葉佳禾,不僅專業能力上超過她一大截,就連找伴侶上,也超過她這麼多。
這要一向要強的她,怎麼能服氣?
因此,白雅慧冷嘲熱諷的道:“可我怎麼聽說,這個陸總有老婆也有孩子瞭?Susan醫生,可真有你的,居然能讓一個男的拋妻棄子,跟你求婚。難道,是因為之前陸總帶著兒子來你這兒治病,你就近水樓臺先得月瞭?”
葉佳禾平靜的抬起眸子望向她,眸光卻透著幾分凌厲,道:“白醫生,說話是要負責任的。別到時候專業技術上還沒來得及超過我,就因為誹謗罪被吊銷執照瞭!”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白雅慧瞇著眼睛,不屑地道:“我就說,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到底是怎麼混到這個位置的?現在我算是看明白瞭,不僅是靳教授,你可以利用身邊一切能利用的男人!”
葉佳禾突然站起身,一耳光打在瞭她臉上。
白雅慧懵瞭,突然大叫著道:“你居然敢打我!”
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
這個Susan,真是猖狂的要命!
她本想還回去,可葉佳禾的眼神凌厲如刀,震懾住瞭她。
隻聽葉佳禾一字一頓的道:“科裡這些言論,是你散佈的吧?白醫生,這一耳光是輕的!要是再有下次,我會讓你明白,我剛才告你誹謗罪,並不隻是說說而已。我想,你堂堂一個白傢大小姐,也不想攤上官司吧?”
白雅慧的臉色鐵青,終究將這口氣忍瞭下來。
“不過就是個用皮囊上位的女人,有什麼瞭不起的!”
她憤憤丟下一句話,離開瞭辦公室。
葉佳禾坐回位置上,目光漸漸變得冷而暗。
其實,自從她準備報復陸景墨的時候,對自己的名聲早就不在乎瞭。
反正,她實施完她的計劃,就會回到國外的,在海城的這些事,又有誰會知道?
隻是想到昨晚,自己答應瞭陸景墨的求婚之後,那個男人欣喜若狂的表情,和他那種堅定又相信的樣子,葉佳禾的心裡總是若有若無的產生瞭一絲負罪感。
可很快,這種感覺就被她忽略瞭。
畢竟,當年陸景墨拋棄瞭她,選擇瞭汪柔,他的心裡又有幾分負罪感呢?
有些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