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沉聽到小宋的話,立刻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果然,是夏靈站在那兒。
此時的她,臉色蒼白,眸光中充滿瞭失望和憤怒。
慕司沉一向處變不驚,可現在,他卻突然有點心慌。
他揮瞭揮手,讓小宋先出去。
隨即,沉聲問:“你怎麼來瞭?”
夏靈將他落在傢裡的資料拿出來,聲音卻開始顫抖,“這是你忘在傢裡的,我怕你需要,就來送給你。”
慕司沉接過文件袋,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剛才聽到瞭他跟小宋的對話。
“靈靈,你先進來,我們談一談。”
慕司沉說著就要先將她帶進辦公室,把門關上。
可夏靈卻避開瞭他的觸碰,抬頭看著他。
她吸瞭吸鼻子,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慕司沉,關於你昨天的提議,我已經想清楚瞭。我不會回到你的身邊,我自己想辦法救我爸爸!就算厲揚進去瞭,說不定還有別的律師可以。”
說完,她失望的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慕司沉閉上眼睛,深深地嘆瞭口氣,一腳踢在旁邊的椅子上,懊惱的心情終於在在沒人看見的時候,暴露無遺。
……
另一邊,法院。
簡夫人聽說慕司沉向法院提交瞭大量簡明偷稅漏稅、賭博嫖娼、猥褻未成年等各種罪名。
她看得出來,慕司沉這次是下狠手瞭。
她隻怕簡明未來十幾年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可她就隻有簡明這一個兒子,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經受這種牢獄之災呢?
她本想親自來法院找找以前的熟人,疏通一下關系。
隻可惜,慕司沉之前打瞭招呼,沒有人敢給簡夫人通路子,更沒有人敢幫她。
想到慕司沉利用完他們簡傢,現在又對他們這麼狠,這讓簡夫人怎麼能不恨?
就因為夏靈這個賤人,慕司沉居然連一點活路都不給簡明留。
想瞭很久,簡夫人也不敢直接去找慕司沉算賬。
但她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她出瞭這口惡氣!
就這樣,她讓司機將她送到海城醫院,根據下面人的調查,找到瞭白雅慧的門診。
當時正值下午下班,白雅慧從門診出來。
簡夫人立刻迎瞭上去,“你就是白醫生吧?”
白雅慧冷冷看瞭她一眼,道:“不好意思,現在已經下班瞭,要看病,明天早點掛號。”
說完,她匆匆往外走去。
簡夫人連忙追上她,道:“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專程找白醫生聊聊天。”
白雅慧頓住腳步,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我……認識你嗎?”
“是,您不認識我,但是,您總該認識慕律師吧?”
簡夫人笑盈盈地說:“聽說,白小姐你是慕律師的未婚妻。我這兒,有慕律師一點消息,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白雅慧的眼裡劃過一抹寒光,立刻道:“走,去我車裡說。”
就這樣,簡夫人上瞭白雅慧的車。
“白小姐,我真是替你可惜。”簡夫人搖瞭搖頭,貌似惋惜地說:“像你這麼漂亮,又有能力,事業有成的女人,居然被慕律師當根草,還得忍受慕律師在外面養女人。真是不容易啊!”
白雅慧的瞳孔猛地一縮,追問道:“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你到底是誰?”
簡夫人緩緩地說:“慕律師手上的傷,你看見瞭嗎?那是他為瞭救夏靈,跟人打架被刀劃傷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夏靈這個名字。她本來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後來勾搭上瞭慕律師,就把我兒子給甩瞭。”
白雅慧默默念著‘夏靈’這兩個字,總覺得很熟悉。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問:“你說的是,那個記者?”
“是啊,原來,你還被他們蒙在鼓裡?”
簡夫人嘆瞭口氣,道:“現在,慕律師很介意我兒子跟夏靈以前的事,所以瘋狂報復我兒子。哎,他對夏靈,還真是用情至深啊!”
白雅慧聽著簡夫人的話,整個人氣到發抖。
怪不得,上次在精誠律所樓下碰到夏靈,這女人陰陽怪氣的呢。
搞瞭半天,她就是那個勾引慕司沉的狐貍精!
想到這兒,她隻覺得那股怒火直沖腦門,咬著牙問:“那女人,在哪裡上班?”
“就是我們海城雜志社,新聞部。你去找她,可千萬別走錯門瞭。”
簡夫人說完,就從她車裡離開瞭。
白雅慧二話不說,一踩油門,車向海城雜志社開去。
……
雜志社裡,夏靈現在有瞭自己的辦公室,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毫無顧忌地將失落的情緒寫在臉上。
整整一天,她就坐在辦公桌前,怎麼都想不通。
慕司沉到底是多恨她?他到底是想把她耍成什麼樣子啊?
他很早就知道厲揚是什麼貨色瞭,就連他的助理都知道。
可是,他不告訴她,也不讓他的助理告訴她。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往火坑裡跳,眼睜睜地看著她越陷越深。
夏靈苦澀地牽起唇角,她真的好蠢,蠢到把他當做瞭救世主。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所有的一切,一步步都在慕司沉的算計裡。
或許,他提出救她爸爸的條件,也根本就是騙人的。
他無非是想繼續把她困在身邊,讓她繼續做那個沒有思想,沒有自由,隻能討好取悅他的玩物。
夏靈安慰自己,應該慶幸,幸好發現得早。
否則,三天後,她又會放棄尊嚴,繼續跟著他。
突然,她的辦公室被人狠狠踢開瞭門。
夏靈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到白雅慧直奔進來,朝她走過去。
下一秒,狠狠一耳光落在瞭夏靈臉上。
“搞瞭半天,你就是那個賤人!”
白雅慧打完她耳光,又開始薅夏靈的頭發,惡狠狠地說:“勾引別人老公的爛女人,你之前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挑釁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因為白雅慧在這邊已經鬧瞭起來,同事們聽到聲音,也紛紛跑到瞭夏靈辦公室門口圍觀。
夏靈隻覺得頭皮都快被她剝下來瞭。
之所以沒有動手,那是因為她心裡有愧,的確,是她明知道白雅慧的存在,卻還跟慕司沉不清不楚的。
可現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夏靈已經忍無可忍。
她推開白雅慧,冷著臉道:“對面有個咖啡店,我們去那裡說吧。”
“說什麼說?”
白雅慧雙手環抱在胸前,趾高氣昂地瞪著她,道:“怎麼?怕瞭嗎?你當小三當的明目張膽,現在,在你同事面前還怕丟人?”
夏靈的同事早已經驚掉瞭下巴。
他們記得之前在日料店看到過這個女人,他們還一度認為是慕司沉甩瞭夏靈,然後無縫連接到這女人瞭。
可沒想到,居然是夏靈搶瞭人傢的老公?
這實在是讓他們太意外瞭!
隻有七七替夏靈著急,剛才白雅慧來鬧事的時候,她就偷偷給慕司沉他們律所打瞭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救夏靈。
不管怎樣,這兩個女人都跟慕司沉有關系,他總不能獨善其身吧?
而白雅慧打瞭夏靈也絲毫不解氣,轉身對著夏靈的同事們道:“今天,我就告訴大傢,你們的主編,就是個勾引別人老公,陪別人老公睡覺的爛貨!她平時一定偽裝得很好,你們都不知道吧?”
就在這時,夏靈終於忍耐到瞭極限,忽然扣住白雅慧的肩膀,將她的身子轉瞭過來。
下一秒,她把剛才那一巴掌也結結實實的還給瞭白雅慧。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瞭。
他們以為夏靈心虛,是不敢還手的。
沒想到,夏靈也同樣打瞭白雅慧一耳光。
“啊!你這個賤人,搶瞭人傢老公,居然還敢跟我動手?”
白雅慧氣急敗壞地尖叫著,“我今天一定要毀瞭你這張臉,讓你再去勾引慕司沉!”
此時此刻,夏靈再也不想忍下去瞭。
她抓住白雅慧伸過來的手腕,冷聲質問道:“誰是你老公?慕司沉嗎?他娶你瞭嗎?結婚證拿出來看看?”
一連串的質問,堵得白雅慧啞口無言。
她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我跟慕司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晚都是要結婚的。兩傢父母連婚事都商定好瞭,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就憑你這種爛貨,也能嫁給慕司沉?別天真瞭!”
就在這時,白雅慧的手機突兀地響瞭起來。
她本想摁掉,可一看是傢裡的電話,她還是接瞭。
隨即,電話裡傳來母親慌張的聲音:“雅慧,你在哪兒呢?司沉來傢裡瞭,一進門就說要退婚呢!”
“什麼!”
白雅慧大驚失色,恨恨地瞪瞭眼夏靈。
雖然她恨不得殺瞭她,可現在,慕司沉跑到白傢要退婚,她隻能先放過夏靈,回傢看看情況。
……
白傢。
此時的白傢隻有白夫人,而白雅慧的父親白威在公司還沒回來。
白夫人一個女人,瞬間失瞭主心骨,隻能跟慕司沉這樣尷尬的坐著,等著丈夫和女兒回來處理這件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女傭的聲音。
白夫人連忙站起身來,匆匆走到瞭門口。
沒想到,不僅是白威和白雅慧回來瞭,他們竟然還把慕夫人也請瞭過來。
慕司沉的眼神更加鋒利瞭,他並不想讓這件事打擾到母親,可白威和白雅慧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偏偏要把慕夫人也拉進來。
慕夫人在路上也大概聽瞭原委,一進門便道:“司沉,你瘋瞭是不是?好好地,為什麼要退婚?”
慕司沉冷冷瞥瞭白雅慧一眼,道:“我不需要一個罵街的潑婦來做我慕司沉的太太!”
白雅慧已經憋瞭一肚子的火,現在自己都抓到他的死手瞭,他居然還理直氣壯的,這讓白雅慧怒火中燒。
她指著他,不顧情面的大吼道:“你說我是潑婦?那還不是給你給逼得!怪不得你說你不喜歡我,你喜歡夏靈那個狐貍精是吧?你知道我去找她瞭?她跟你告狀瞭?你急瞭,你恨不得殺瞭我,是不是!”
“夏靈?”
慕夫人念叨著這兩個字,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司沉。
他們不是早就分瞭嗎?
那個小狐貍精明明收瞭她一百萬,居然這麼不講信用,又回來勾搭她兒子,壞她兒子的好事瞭?
慕夫人臉色難堪至極,渾身發抖,望著慕司沉,道:“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司沉還沒有說話,白雅慧便哭著說:“伯母,還來跟你說吧!您都不知道,慕司沉在外面養瞭個小情人,叫夏靈。他為瞭那女人,一直以來都對我不冷不熱的。今天我氣不過,去找那個女人瞭,他居然就要用退婚來威脅我!”
慕司沉冷聲糾正道:“這不是威脅!白雅慧,這是通知你。”
白威氣的吼道:“真是欺人太甚!司沉,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有能力又負責的好男人,才放心把女兒交給你。可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事,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的確是條件好,可我們白傢條件也不差,我們沒必要讓女兒忍氣吞聲的!”
白夫人連忙附和道:“就是!追我們雅慧的人多著呢,就算再找一個,也不會比你差!”
白雅慧沒想到父母居然真的同意退婚,她連忙道:“爸媽,你們說什麼呢?我沒說要退婚,我喜歡的人我死也不會放手的!你們要是真疼我,就去找夏靈,讓她滾得遠遠的!”
慕司沉冷聲道:“有我在,誰都不準碰她!白雅慧,你要是再去鬧事,就不是僅僅退婚這麼簡單的瞭!說實話,我已經忍你很久瞭!”
白威指著他,氣的吹胡子瞪眼的道:“你威脅誰呢?你自己養小三,還在我們面前護著小三,你真把我們白傢當茶館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慕司沉點瞭點頭,道:“你要認為是威脅,那就算是吧!你們有什麼手段,那就盡管放馬過來,我照單全收。”
白威完全沒想到,慕司沉居然如此猖狂,簡直不把白傢放在眼裡。
可是,這場婚事,說到底,也是他們白傢高攀瞭。
雖然,他們白傢做生意做得不錯,傢財萬貫,但他們卻沒有慕司沉手裡的資源和人脈。
因此白威表面上裝作不怕他退婚的樣子,心裡其實已經開始著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