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傢,夏靈和佳禾抱頭痛哭。
陸景墨和兩個孩子站在一旁,一臉懵逼地看著她們。
冉冉和陽陽並不知道發生瞭什麼,陸景墨雖然知道前因後果,可還是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瞭?
他甚至默默地想,要是自己被綁架瞭,也不知道葉佳禾能不能哭成這樣?
冉冉抬頭一臉好奇的看著陸景墨,道:“媽咪和幹媽這是怎麼瞭?”
陽陽對妹妹道:“這都看不出來?向我們展示姐妹情深唄?”
冉冉覺得很有道理地點點頭,轉而又嘆瞭口氣,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有個姐妹就好瞭。希望媽咪下一胎,給我生個妹妹!”
陽陽立刻斥責道:“你傻瞭嗎?媽咪生孩子多疼啊,你想疼死媽咪啊?”
“對哦。”冉冉笑嘻嘻地說:“那算啦,等我在學校裡找個異父異母的姐妹吧。反正,媽咪和幹媽也是異父異母啊,對不對?”
正在抱頭痛哭的兩人,突然間被冉冉這番話逗笑瞭。
陸景墨牽著兩個孩子的手,道:“爸爸帶你們上去,這一哭一笑的,太嚇人瞭。”
千萬別讓這兩個情緒極其不穩定的女人,把他傢孩子也給帶得神神叨叨的。
葉佳禾點瞭一下夏靈的腦袋,道:“你還笑?你知道都把我急成什麼樣兒瞭嗎?”
“哎,放心吧,算我走運。”夏靈感慨道:“幸虧那夫妻倆不是專業綁匪,呆頭呆腦的。除瞭一開始拿棍子把我打暈,現在頭有點疼,其他都還好。”
葉佳禾連忙要給她檢查一下,看看頭部有沒有瘀血、起包。
……
與此同時,慕司沉回到傢,正在經歷一場腥風血雨。
兩個女傭輪番著勸慕夫人吃藥,可她執意要等到慕司沉回來,給她一個交代。
“慕先生,夫人不願意吃藥,從宴會廳回來之後,沒吃沒喝,就一直這麼坐著。”
慕司沉點瞭點頭,道:“我知道瞭,你們先下去吧!”
女傭們走後,慕司沉道:“媽,你先把藥吃瞭,我再跟您解釋。”
慕夫人見慕司沉如此淡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都到瞭這個時候,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錯?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解釋,我什麼都知道瞭!”
說完,她對著門外吼瞭聲:“宋澈,你給我進來!”
慕司沉一驚,沒想到,慕夫人會直接問小宋。
隻見小宋低著頭走進來,戰戰兢兢地說:“慕律師,我也沒有辦法,夫人問我原因,我要是不說,她就死啊活啊的,我……我擔心她真想不開,就把事兒全撂瞭。”
慕司沉閉上眼睛,深深地嘆瞭口氣。
雖然很想給這傢夥罵一頓,可想到自己母親那個性子,小宋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對小宋道:“這裡沒你的事瞭,你先回去吧。”
宋澈如獲大赦,二話不說,趕緊離開瞭這個是非之地。
慕夫人搖瞭搖頭,道:“司沉,你真是太讓我失望瞭!這是訂婚啊,這是你的訂婚典禮啊,臺下幾十雙眼睛都看著呢!你就這麼丟下大傢跑瞭,你可知道,我當時,臉都丟盡瞭!不僅如此,我還得忍受白傢的指責,我一句話都沒有辦法為自己,為我們慕傢辯解啊!”
慕司沉神色一凜,問:“白傢人怎麼為難您的?”
“哼,人傢為難我,你還能怪人傢?”慕夫人厲聲道:“要是我女婿訂婚之際,眾目睽睽之下跑瞭,我說不定比他們還要不依不饒呢!都是那個小賤人,什麼綁架?我看,全是她自導自演的把戲!”
慕司沉立刻替夏靈解釋道:“不,不是這樣的。夏靈是真的被人綁架瞭,現在,綁匪都已經被抓進警局瞭。白氏工亡案,你不陌生吧?”
慕夫人茫然地問:“這跟白氏工亡案有什麼關系?”
慕司沉恨恨的說:“綁匪是那個受害者的父母。我幫白氏打這個官司,最後那傢人隻被賠償瞭二十多萬,相比起兒子的命,這二十多萬對他們來說,肯定是不滿意的。說到底,夏靈是替白傢背瞭鍋,替我背瞭鍋。這種情況下,我不能置之不理。”
慕夫人仍舊沒有被這樣的理由說服,她冷哼瞭一聲,道:“那為什麼綁匪不綁別人,綁她?說到底,還不是人傢知道她是你的小情人?況且,你忘瞭她的父親已經都做過什麼事瞭嗎?就算她被那兩個綁匪弄死,也是活該!”
慕夫人這樣的反應,令慕司沉有些絕望。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開口,夏靈懷孕的事。
他很清楚,如果慕夫人知道夏靈懷孕瞭,會是怎樣的反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
“你們不能進去,我還沒有通知夫人呢。”
白威直接將那個保姆推到瞭一邊,帶著老婆女兒闖瞭進來,大吼道:“慕司沉是不是回來瞭?現在,我們就要一個交代!你們慕傢害我女兒丟瞭這麼大一個人,我就問你,你準備怎麼補償?”
慕夫人現在好像有點看清白傢人的真面目瞭。
尤其是白雅慧,自從慕司沉逃婚之後,她那個眼神就像個刀似的,對她大吼大叫,還逼著她一個勁兒的給慕司沉打電話。
幸好現在慕司沉回來瞭,否則,慕夫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白傢人。
面對白傢的咄咄逼人,慕夫人道:“那親傢,你們想要什麼樣的補償啊?我知道,這事兒是司沉做的不對,可……的確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
白雅慧冷笑道:“是因為夏靈那個小賤人嗎?”
慕夫人隻好實話實說,道:“是這樣的,那個女人被綁架瞭,綁匪就是你們白氏工亡案受害者的父母。我們司沉,也是沒有辦法,才……”
白威直接打斷瞭慕夫人的話,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這麼說來,還是我們白傢造的孽瞭?這逃婚的責任,還得怪我們白傢瞭?”
可白雅慧卻愣住瞭。
她心裡恨的捶胸頓足,沒想到,那該死的兩夫妻會選在今天動手!為什麼,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要跟她作對?為什麼!
他們明明有那麼多時間可以選擇動手,為什麼偏偏選今天?
白雅慧更想知道的是,現在夏靈的下落。
要是這女人被那兩夫妻弄死或者弄殘,她心裡還能平衡點。
因此,她為瞭試探夏靈的下落,便問道:“好啊,既然你說那個小賤人被綁架瞭,那她是怎麼被你救出來的?被綁架瞭,總不會毫發無傷吧?”
慕司沉的目光忽然一變,透著一抹質疑和審視,向她望瞭過去。
不知是為瞭激起白雅慧的憤怒,還是隻為瞭陳述事實,慕司沉冷冷地說:“她現在很好。”
白雅慧聽到這句話,心涼瞭半截。
沒有死嗎?
就連她肚子裡的野種,都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嗎?
白雅慧恨得牙根子癢癢,自己做瞭這麼多,到頭來那個賤人和她肚子裡的野種毫發無傷,而自己卻在自己的訂婚典禮上,丟瞭這麼大的臉!
而此時,白威和白夫人還在指責慕夫人,說他們慕傢耽誤瞭他們的女兒,非要鬧到媒體上去。
慕司沉之所以一直沒有幫著母親,就是為瞭讓慕夫人看清楚白傢人的嘴臉。
隻有這種時候,才能看清一個人最真實的樣子。
現在看來,慕夫人明顯已經對白傢產生瞭一絲厭惡。
白威認為理在他們白傢手裡,便理所應當地說:“我告訴你,現在要是想補償我們,就隻有一個辦法。讓你們司沉現在就跟我們雅慧,去民政局領證去!領瞭證,後面的儀式再慢慢辦。否則,我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媒體,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慕傢的德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兒子在外面養情婦、包小三,為瞭小三,居然從訂婚宴上逃婚!這種律師,以後誰敢相信?”
慕夫人雖然厭惡被他們威脅,可她心裡還是怕瞭,生怕慕司沉的前途都葬送於此。
這時,一直未開口的慕司沉終於開口,聲音冷淡而涼薄,“我不會跟她結婚。事已至此,這樣的婚姻,你們覺得有意義嗎?”
白威現在早已不管什麼意義瞭?
他隻知道,慕司沉是個金龜婿,如果他成瞭白傢的女婿,白傢便可以仗著他的人脈和資源,在海城的商界混的如魚得水。
畢竟,慕司沉的位置,是他們白傢伸手能夠到的最高處瞭。
這樣好不容易攀上的親事,他們怎麼能放棄?
因此,白威和白夫人現在幾乎就像是逼婚似的,讓慕司沉拿著戶口本身份證,立刻去跟白雅慧登記結婚。
慕司沉已經激他們露出瞭真面目,所以,他便望向慕夫人,故意問道:“媽,你覺得呢?”
慕夫人一愣,轉而望著白傢一傢三口咄咄逼人的臉。
要說以前,自己兒子若是願意和白雅慧結婚,她肯定是舉雙手贊成的。
可現在,她忽然有點動搖瞭。
要是跟這種人傢成為瞭親傢,以後,自己還有安寧日子嗎?
慕夫人的猶豫,是慕司沉意料之中的。
他故意說道:“要是您真的相中瞭白雅慧,非她不可,那我聽您的。畢竟,您是我唯一的母親。”
慕夫人別提多感動瞭,既然如此,她必然不能給兒子找麻煩,讓他被白傢一傢脅迫啊。
畢竟,他們慕傢要是想找,白雅慧又不是最佳選擇,她當初不過是看在白雅慧溫柔懂事,還孝順她。
可經過今天的事,雖然錯的確是在慕司沉,但白雅慧那個態度,像是要殺瞭她似的,哪裡還有半分尊重?
因此,慕夫人想瞭很久,就在白傢以為她肯定要妥協時,慕夫人卻道:“我覺得,現在結婚,是不是太倉促瞭?畢竟,訂婚還沒有完成呢。要不,你們再相處相處吧。現在你們之間誤會太大,就算結瞭婚,說不定也不會幸福。雅慧,你說呢?”
白雅慧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現在就連慕夫人都不向著她瞭。
今天訂婚的屈辱,已經將她的耐心逼到瞭極致,再加上現在,慕夫人也偏幫著兒子,白雅慧徹底忍無可忍。
她指著慕司沉,又指著慕夫人,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兒子在外面都做瞭什麼?我告訴你,他為什麼逃婚?他就是弄大瞭那個小賤人的肚子,夏靈懷孕瞭!”
這話一出,慕司沉震驚的望著她,不敢相信,白雅慧會知道這件事。
而慕夫人聽到這兒,完全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道:“不會的,絕對不會。司沉,你告訴媽,這不是真的。”
如果說剛才慕司沉一直能保持冷靜,現在,他已經發現瞭母親不對勁兒瞭。
“媽,你先把藥吃瞭,我再跟您細細說。”
慕司沉生怕母親發病,立刻將藥和水杯拿瞭過來。
可慕夫人直接砸瞭杯子,道:“我就要你現在跟我說!那個夏靈,到底有沒有懷上你的孩子!你說!”
慕司沉難以啟齒,因為,他知道,這對慕夫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可白雅慧早已撕破瞭臉,大聲對慕夫人道:“你不用問你兒子瞭,是我親眼看到他帶著那個賤人去私立醫院做產檢,絕對不會有錯的!”
慕夫人隻覺得渾身的血液湧上瞭腦門,急火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昏瞭過去。
……
醫院。
慕司沉已經將白雅慧趕回傢瞭,他親自在醫院守著母親。
到達醫院時,慕夫人已經自己蘇醒瞭,但是因為受到夏靈懷孕的刺激,又犯瞭一次癲癇,現在剛打瞭鎮定劑睡下。
慕司沉已經站在走廊的盡頭,抽瞭好幾支煙,眸中的愁容如同今夜這化不開的黑,濃重而又揮之不散。
他知道,遲早是要讓慕夫人知道這件事的。
可是,他沒有準備這麼快就讓她知道,因為,母親根本就接受不瞭。
他想慢慢的讓這件事滲透進母親的思想,讓她擺脫對夏靈的仇視,讓她看在夏靈肚子裡有慕傢子孫的份兒上,讓母親接受。
可沒想到,白雅慧今天推翻瞭他全部的計劃。